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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远心被叮了一下,酸酸的,在他旁边坐下:“追我做什么?”

“新年礼物啊,我明天就走了。”

秦宁远轻笑:“还专门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

“您,当然有啦……”佟耀口齿含糊,目光单纯又执拗。

大约是此刻脑子不清楚,他于是毫不矫饰自己的感情,秦宁远反倒有些经受不住那份少年人的热切,略微尴尬地别开脸转移话题道:“是什么礼物啊?你带在身上了吗?”

佟耀酒醉之后面对秦宁远整个一笑弥勒,眉眼弯弯地就往身上摸去,从裤兜里抽出一支细长盒子。秦宁远接过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双银色的筷子,摆在黑天鹅绒布里面,粗细适中,很是ji,ng美。他十分不解道:“你送我筷子做什么?”

“过年回老家就是‘吃’嘛,希望您能吃开心点啊,哈哈,”佟耀酒醉的眉目之间有一丝狡黠,这个礼物既不暧昧,又会让秦宁远每次吃饭记起自己,寓意还甚是与春节相符,简直不要太妙,他转而又撒娇献宝道,“这幅筷子是银做的,银针试毒升级版,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别人下毒啦,这个礼物不错吧?这个可是我亲手打出来的,您可不要嫌弃啊……”

银倒是不贵,秦宁远完全可以接受,只是……

他微微动容:“你亲手打的?”

“对啊,苗族小铺里打的,”佟耀软乎乎地凑过去,用裹着创可贴的食指指着纹饰ji,ng细的筷子头,“您,您看这些花纹,都是我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敲上去的,您过年可一定要按时吃饭,千万不要犯了胃病啊,不然臣在千里之外也不能安睡啊陛下!”

这小子哪儿找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秦宁远失笑,胸口有些软和道:“谢谢了。”他静了一静,“不过我过年不回老家,就在野东呆着。”

“啊?”佟耀茫然了一下,“可您把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啊,我和赵秘书把假期都给你排出来了啊?”

“假期就一定要回家乡?”

佟耀下意识扫视了一下左右,转过脸非常严肃又心疼抓着秦宁远的手道:“但是这家里只有您一个人啊!“

秦宁远没有回答他的话,手背却触到了一片略显粗粝的质感,他视线微微下滑,冷不防看到到了佟耀食指上的创可贴,他捉着他的手腕皱眉问:“手怎么回事儿?!”从创可贴没遮住的地方来判断,几乎大半根手指都是紫色淤血。

佟耀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忽然把手往回缩。

秦宁远却拽住了他不放,心思飞转复杂道:“是不是打筷子的时候弄的。”

佟耀想了一会儿,奈何酒后脑子转不大动,只能不甘不愿地承认了:“嗯。”

“你呀……”

“就,就手滑了一下,不疼的。”

秦宁远看了他几秒,百味杂陈道:“傻孩子。”

“我……不是孩子,”佟耀泄气地咕哝了一会儿,又忽然抓回刚才的话题,“不对,您,您还没回答我,您不会真的要留在这个房子里过年吧?”

“房子?”秦宁远冷不丁这个词刺了一下,他放下佟耀的手,也放下了对着这个半醉半醒的人的心防,惆怅道,“这确实不是家。”

“什么?”佟耀困惑。

“这是房子,不是家。”

他有房子,却是个没有家的人。

佟耀傻乎乎望着秦宁远又重复这话时的神色,虽然表情始终淡淡的,但却有一股在这张脸上极其少见的怅惘浮现。他心被揪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握住刚才那只钳制住自己的秦宁远的手,然后整个人凑了过去,笨拙地抱住秦宁远的肩。

秦宁远没料到他半醉之后如此胆大妄为,愣在了原地。

对于那一刻占到便宜的佟耀而言,没有受到反抗就是鼓励纵容,于是他忽然将脸贴在了秦宁远的颊边,皮肤紧贴在一起轻轻摩挲。不是亲吻,不含□□,然而如此温暖,几乎令人心醉,比那汹涌的情潮更难抗拒。

秦宁远明明体内没有酒ji,ng作祟,竟然再次昏了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窗外的亚热带冬天如此辜负它的名字,潮乎乎的季风拍打着海岛,棕榈树在夜色里摇摇又摆摆,好似飘摇不定的心。

大约是酒量见长,喝得也不多,所以这次的贴脸摩挲,是相识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佟耀酒醉之后仍旧有几分印象的亲密接触。然而那个印象太模糊了,风一吹就散了,以至于他次日醒来,推开门心虚地见着坐在桌边看财报的秦宁远的时候,用尽了这辈子的演技和秦老大相处如常,然而等发现秦宁远始终那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他又开始怀疑那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难不成……难不成又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第18章 18下放

小佟特助被下放去了项目部。

过完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回来,这个消息病毒一般地飞快传遍了可建集团总部。然而几乎没有一个人觉得佟耀是被降职,大伙儿的一致反应是——他妈的这就开始攒资历了?!

其实就连秦宁远也觉得那些纷纷扰扰的传言不虚,毕竟看看自个儿干的事,可不就是几乎把总部最好吃的r_ou_喂到了佟耀都嘴边儿吗?

可佟耀却并不开心。

佟耀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跟了秦宁远一年,但他能力还没到那份儿上,之前秦宁远也一直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带在他身边历练,就想要多教给他一点儿办事的手段,且之前他们推心置腹过,对于佟耀未来的短期规划并不是这样的,秦宁远也不是那种独断专行擅自毁约的人。可自己熬过了年假,兴致勃勃从西安归来的那一天,就被通知调离了,通知他的人竟然还不是他的秦老大,而是赵秘书,由此也可见秦宁远并不想和他短兵相接的态度。

不过对于这个调令,佟耀不敢有丝毫意见,因为……秦宁远这个反应,是不是说那天那次越线的亲昵是真实发生过的?!

假如是的话,叫前任的小佟特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时秦宁远明明没有见鬼似的推开他啊!那现在把自己匆匆调开他身边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他那天也喝醉了,所以反应迟缓,现在是后续反噬?!

真要佟耀自己去质问,他是不敢的。

可就让他一声不吭去了项目部,他也觉得冤枉。

毕竟他又没想怎么着,就连呆在秦老大身边,默默暗恋也不行吗?

靠,那天为什么要喝那五杯ji尾酒?!

把过年从老家特意给秦宁远搜集的特产交割给赵秘书,前往项目部报道的时候,佟耀心里郁闷得直往下滴血。

因为之前的泄密事件,项目部惨遭秦老大无情血洗了一遍,基本上可以说上到主管江濂,下到保洁小妹,都恨不能把秦宁远当成葬在佟耀家乡那位千古暴君——始皇帝来瞻仰,对于他这个陛下派下来江南巡游的钦差大臣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佟耀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他瞪着那个项目部副主管名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中午时分,门响了。

“进。”

佟耀的助理黎华来问他,午餐要吃什么,佟主管心说小爷什么都不想吃,就他娘想吃独一海碗的秦宁远刺身,你能给我上这道菜吗?但说出来黎助理怕是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我去吃食堂吧,你不用管我。”

佟耀这一萎靡不振了就是好些天。他初来乍到,身份又贵重,活派给他多了没那个胆子,况且他也不熟悉情况,不可能把一二三理出个三二一,可不给他活干也不好,像是架空了这个上峰派下来的人才,未免显得有些藐视君威了,于是项目部主管江濂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佟耀是天生的交际好手,被秦宁远□□得更是眼明心快,没有摆架子的习惯,从自己那点儿的低落情绪中回过神来,就和急得头发一把把掉的江濂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表示了自己尽管无知,却只有着一颗火热的学习的心,断然是没有一颗争功的心的,暂时只想要融入部门内部就好,虽然是副主管,不要求管什么具体事务,先流动岗适应一段时间再说。

分寸恰到好处又诚恳,一番套话被佟耀说得好似掏心窝子,感动得技术工种出身不会交际、苦熬多年的江濂无以复加。其实佟耀也知道,平心而论换其他人来说这种话,江濂也断不至于如此,然而偏偏自己背后顶着秦宁远这样一座大背景,却丝毫没有骄奢之气,为人端方有礼,全方位都超过了江濂之前对于一个无脑空降兵的预期,既不怕事儿,也不找事儿,更不坏事儿,这他n_a_ai的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一件事儿啊!

所以有些时候,身份背景真的决定了很多。

佟耀在项目部的日常就这样开启了。要他自己总结,基本上自个儿就是一个cha班生,无论什么会议什么场合,他有疑问都可以直接提出,如果江濂在场会亲自为他做出解答,而江濂不在的话则由与会的最高部门领导作回答,不过这么厌烦又招摇的事儿,已经混成小人ji,ng的佟耀自然是不可能做的,他给自己建了份文件,分门别类踏踏实实地记录自己的疑惑解答与纠错,江濂和几个高层体会到了他敏而好学的心,纷纷表示了欣赏与赞扬。

然而是个人都心知肚明,因为秦宁远之前那一通大清洗的缘故,整个项目部大都是技术工人,行政岗位上的人是少之又少,佟耀一个非专业出身的人士,要拼后天技术取胜,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这个副主管到底该管什么?

江濂不敢乱拿主意,其他员工虽未明示但显然也不愿被外行指导,佟耀于是陷入了迷茫之中。这天中午,他又百无聊赖地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发起呆来,回过神来才发现旁边的几个小姐姐看着他嘁嘁喳喳,他扬了扬眉毛,冲几个姑娘笑了笑,顿时招来一阵推搡害羞的笑声。

“你怎么还这么会勾搭人啊?”

冷不丁一句话,打得佟耀一头黑线,他转头看着龚凌尘,无语道:“那你怎么还这样不会说话啊?”

龚凌尘矜矜持持地端着餐盘坐下,道:“不是不会说话,我是看人下菜,遇着大人物我可会说了,对着你那是不屑巧言令色。”

佟耀无奈的手肘往桌上一靠,笑道:“我又哪儿得罪你了?我改好不好?”

龚凌尘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醒过神儿来怒道:“你干嘛笑着对我说话!”

佟耀哭笑不得道:“我连笑都有错啊?”

龚凌尘又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包菜。佟耀收了笑好脾气道:“好好好,你不让笑我就不笑。”佟耀和他公事了一段时间,最开始那段别扭期过了之后,基本上就把龚凌尘当个娇气包姑娘哄着。

龚凌尘怎么看他怎么来气,偏偏对着这幅滚刀r_ou_姿态又发不出火来,别提多憋闷了:“本来就是你的错,笑得那么撩人。”

“嗯嗯,”佟耀无比认同地点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龚凌尘嚼着菜嘴里含糊嘀咕道:“你的错何止是笑。”

佟耀耳尖听到了他的埋怨,认错态度良好道:“那劳烦帅哥指点一下我的其他错误,我好改正。”

龚凌尘筷子杵在餐盘里,有点恼火又有点委屈道:“你过完年忽然就走了,升职也不和我……不和大家说一声,亏我们还把你当朋友呢。”

佟耀手撑着腮帮子郁闷道:“如果我说我也是临时得到通知的,你信不信?”

“什么?”龚凌尘转过头来,瞪圆眼睛,“秦总竟然这样对你?”

佟耀无奈道:“怎么就‘竟然这样’了?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只是我和秦总关于职业定位出了点分歧,你看我现在不都是一个部门的副主管了吗?”他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说秦宁远的不是,毕竟秦宁远和他的纠葛只有他知道。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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