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泽华(15)(2 / 2)
安嘉人没跟父母说分手的具体原因,更不会和小自己8岁的安一言说她是主动和任秦宣提分手的,至于初分开的当时,是哪一个更难过,可能只有老天才知道:分开了各有各的生活,各自安好,有什么不爽的?
你过得好吗?
安嘉人反问:我过得不好吗?
安一言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不好。
安嘉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我们已经过得比很多人都要好了,安一言,你要懂得知足。她扪心自问,自己拥有的已经超过大多数。
你爱姐夫吗?
沉默的反而是安嘉人了。她没想到安一言说的好不好,是这个层面。
和不爱的人结婚,生活会好吗?安一言说,虽然姐夫是高,也帅,家里应该也很有钱。他侧头,但是,你正是因为觉得他条件好,才嫁给他的,是不是?他摆弄着那个摆件,虽然我没有办法左右你的选择,但是,我真的觉得婚姻是不能冲动的。
安一言下了车,绕到驾驶座边,安嘉人看着他,语气严肃:今晚的事我没告诉爸妈,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明天安安分分在家待一天,看看书,学学习,后天准时上班还有,上班时间不要玩游戏。
安一言对她挥挥手:知道了,你小心开车。
安嘉人调转车头,开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倒后镜,安一言还站在铁门边,看着她开车离开。这一刻,她情绪复杂。安一言是矛盾的,他并不成熟,爱玩又任性,但某些时候他又表现出他对她那样在乎。他在乎她的感受,怕她过得不好安一言又懂事又不懂事,这让她在教育他的问题上摇摆不定,无法做到心狠。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她决定要给利苏年回电话。在派出所时她就留意到了有个来自他的未接来电,但是她没有马上回复电话。后来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但她忙于处理安一言的事,忙于处理自己复杂的情绪,也没有接电话。她看了看时间,10点多了,她不知道利苏年今晚的活动是不是结束了,她还要不要过去,好像只有打个电话问一问才好。
拨给利苏年的电话响了三十多秒,还是没有无人接听,安嘉人挂断了电话。如果他在忙,那她就不打扰了。作为他的妻子,她似乎并未享有随时找到他的权利,正如他今晚未能第一时间找到她一样。只是,利苏年不接她的电话,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冒这个白跑一趟的险。
红灯转绿,她向前直行,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决定回家。
安嘉人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站了好久,今晚窗外的江景尤其动人,可能是人的情绪会让眼睛对眼前所见加上滤镜。快乐的人看到快乐,伤感的人看到伤感她忽然想,如果她现在还拥有那间工作室,她会用一整晚的时间用来画画,而不是胡思乱想。
挂在墙上的钟沉默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利苏年还没有回来。安嘉人不想承认她在等利苏年,但她确实没有做除了等待的其他事情,任由时间虚耗。
咔哒一声,门终于响了。安嘉人缓缓回头,见到利苏年推开门,进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1点了。
利苏年合上门,再转身,大概是有些意外她站在二十多米之外看他,愣了一下,停在原地。
两人隔着长长的距离彼此相看。几秒之后,他朝她走过去,高大的身影很快罩在她面前,他语气平静,但感觉是压抑了不快的假意平静:我以为你睡了。
安嘉人又闻到他身上的各种味道了,香水味、烟味、酒味,混在一起,她说:今晚顺利吗?
只是一项工作,说不上顺不顺利。利苏年说,开始解衬衫的领扣,又去解袖扣,选了一些版,秋冬季会推的。他说,问,你去处理什么事?加班?
安嘉人料想他可能会问,交出内心准备好的答案: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什么事?
安嘉人没料想他会追问,顾左右而言他:当时在忙,所以没接你的电话,后来我再打给你,你可能刚好在忙,也没接我的电话。
是,产品选好之后,同事们要吃夜宵,我也去露露脸。那边吵,没听到你的电话。利苏年显然兴致不高,见她无心解释,我先去洗澡。
好。
安嘉人看着利苏年的背影,利苏年为什么如此不快,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她笑自己过分敏感,无论利苏年如何聪明,他总不可能猜到她临时爽约,是因为安一言和人打架,他更不会猜到,她因此见到了有些时间没见的前男友,今晚的心情因此受到一些影响。
也仅仅是前男友而已。一瞬间的失神是有的,但不代表她放不下。这不会成为她和利苏年之间的问题。
但,情况不像安嘉人想象的那样。利苏年似乎真实地不悦,洗澡出来见她侧身而卧,只拉开薄被睡下,一改平日的笑脸相迎她还以为他们今晚可能还会有别的事情要做。
灯已经关了,厚重的窗帘遮去了这座城市的光怪陆离,留给他们安静而黑暗的空间。安嘉人平躺在床上,她知道利苏年还没睡着:如果你是因为我今晚爽约而不开心,她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我道歉。
利苏年开口,语气也是清醒的,并不像喝过酒渴睡的状态:我不是在幼儿园等待爸爸妈妈来看表演的三岁小孩,你来了我很高兴,你不来我也没有意见。他停了一下,我只是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只用一个短信去交待你的爽约,又忙到好几个电话都没时间接?他说,我好像没有从你那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有事在忙,所以会错过电话,这种情况我可以理解。你可以理解吗?他也没解释,在他知道她打过电话之后,直到他回家,那段时间里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如果说她有意回避问题,他何尝不是?
利苏年微微翻了翻身:你这么说,要是我还不理解,就显得是我智商不足,心眼太小。他说,我被迫理解了。
安嘉人不想去哄他,或许也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他他们太快恋爱太快结婚,快到他们彼此都不太清楚对方性格中的暗处。若是结婚和恋爱一样,把斗嘴当乐趣,该多好?
她也翻身,两人背对着背。
安嘉人闭着眼,努力催眠自己。今晚的江景,可以多一点涂面,不要太多勾线。那只白色的船,可以在画面中点一点,不,其实也可以不用表述出来。她还在胡思乱想,利苏年又翻身:公司都知道你今晚会去,大嫂和舒颖也都知道,结果你只丢下一句话就缺席,她们都在问我你去哪里了忙什么但我却不知道,我只想要一个解释,至少我要知道为什么。
安嘉人能想象那个场景:所以,我道歉了,是真心道歉。她还是告诉他了,我弟弟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和别人吵了几句,对方报警了,所以我得过去看看。安嘉人坦白,却自动隐去了后半段那与他们无关。
看来利苏年终于满意,因为下一刻她便被纳入他宽厚的怀抱:我接受,小舅子这件事比我的事重要。他说,你该告诉我的,我有很多公安 局的朋友。
还不至于要动用你朋友的关系。小事情,已经解决了。反而是他和她之间生起的不快,才是今晚最大的问题。她被困在他怀里,不出声,任由他抱着她,心里猜想他下一步动作。
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因为这样的事郁闷了一晚。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气流撩动她的发丝,让她耳朵发痒。
原来利苏年也会郁闷吗?安嘉人缓了缓语气:我爸爸身体不好,这些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利苏年搂紧她:我知道了。
虽然被揽得胸口微微气闷,但心内那股郁结之气却似乎悄然散去:睡吧,明天哦,明天是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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