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泽华(18)(2 / 2)
利苏年启动车子,车子很快驶离利家的门口。
安嘉人系好安全带,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她的手稿。虽然知道利苏年在开车不可能会看她的画,但她还是努力寻找话题,试图打破这莫名的压抑的氛围:我画了一些图,回家之后你看看是不是适合
任秦宣,男的女的?
利苏年的语气很轻,听上去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但安嘉人直觉认为这句话并不是听上去那么轻松。她抿了一下唇,把手里的画稿攥紧:男的。
利苏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他是谁?
一个画家。安嘉人答,见利苏年已经微微不悦,决定坦白,我之前的男朋友。
利苏年的脸色更沉。
安嘉人并无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见他沉默,她也觉得无趣:都过去了。
以后每星期回家,都能看到你们的画挂在爷爷的书房。
安嘉人忽然想起了郑梵那句话。果然是的,前任不能太具体,一旦具体,就具有对现任的杀伤力。她低头,把画稿收回自己的包里,最后还是无话可说,只嗯了一声。
第028章
利苏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认真在乎了。心内那股难以排解的郁闷,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大方一点,潇洒一点,像当初能轻松问出安嘉人最糟糕的约会时那样。现在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大方问安嘉人记忆中最棒的约会是哪一次。
当爷爷说出下卷另有作者叫任秦宣时,他一时之间还没有任何的情绪,直到爷爷说两幅画凑成一幅作品,他才忽然意会过来那可能是什么含义。无论那个任秦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定是和安嘉人关系密切的人,才可能有这样的操作。而当安嘉人亲口说出那是她之前的男朋友,那就说明,她和他曾那样要好过,这让他莫名烦躁。
利苏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视线所及是桌子上的图纸。那是安嘉人到家之后,从包里拿出来的,她告诉他那是她画的图,是联名产品的外包装设计,如果他愿意,可以看看看来,联名款产品这种东西,并不是她和他的专有,她早就和之前的男朋友有过同样操作,对她来说,应该已经没有新意。
开始介意,是一段关系变得紧绷的开始。
安嘉人从房间里出来,走向他。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她已经换上了七分袖宽大的睡衣他总觉得平日她那些黑白灰的端庄套装并不适合她,她适合更柔和的更有线条的衣服。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安嘉人已经在他面前站定:包装图样你要不要看?不然,我直接定了。看来,两人车上堆积起来的沉闷气氛,一直延续至今。
利苏年向她伸手,掌心向上,安嘉人微微蹙眉:什么?
给我看看。
明明图纸就在桌面。安嘉人想了想,还是弯腰去拿图纸,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反而拉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他总得做些什么,打破这窒人的氛围。
安嘉人毫无防备,被他拉住跌进了他的怀里。她看他,眼睛圆圆的,像只生气的猫。他看着她:你的设计,当然要看。他左手把她困在他怀里,右手从她手里拿了纸轴,他下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帮忙打开,谢谢。
安嘉人不理他,双手用力想要挣脱他。
利苏年只用左手就成功把她困在他怀里:是不是觉得我小气又不可理喻?他把纸轴扔在一边,说说吧。
哈,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安嘉人见挣脱不开,干脆把全身的力气都往他胸前压。
利苏年的鼻端就是她的头发,她一动,他鼻头就被头发扫到,他抓住她的手,今晚反正干不了别的,玩个游戏吧,十个手指数前任,要是不够,加上脚趾。
我才不会把宝贵的时间用来跟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安嘉人调整姿势,好让她以一个更舒适的状态被他困住。
是怕数不过来吗?
我是担心你数不过来,还得用上眼睛、鼻子、嘴巴、牙齿
利苏年低头:要是真有这么多,你会不会也为我吃醋?话一出口,他才醒觉,自己用的是也。
第二天中午,安嘉人特意回了家里一趟。
虽然昨晚和利苏年产生的恼意莫名而起,又好像莫名消失,但她已经决定要想办法把那两副碍眼的画从利耀华的书房撤下来不止碍她的眼,还碍利苏年的眼,那是家庭矛盾的始作俑者。而要把画撤下来,当然要找一个更顺理成章的理由,想来,只有找一幅更好的作品才是最不让人产生怀疑的理由。
当初工作室关张之后,安嘉人的画都放在家里的地下室,由于忙于工作,她也没有认真整理过,看来,她得费工夫好好找一找。
郑歆云正在喂猫,见安嘉人进来,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我爸呢?安嘉人把包扔在沙发上,我得到地下室找点东西。
你爸在书房。郑歆云放下手里的活,跟了过去,你要找什么?
不用管我!安嘉人的步伐匆匆,很快消失在客厅转角。
一个多小时后,安嘉人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回到客厅,叫郑歆云:妈,我整理了一些不要的东西,待会儿让慧姐找人把他们扔了。
有什么是不要的啊。郑歆云絮絮叨叨,叫了慧姐下地下室去看。
安嘉人热出一身汗,倒了大半杯水,很快饮尽。郑歆云又上来:这不都是你的画儿吗,怎么都扔了?
确实是她的画。但她决意要丢掉的那些画,是承载着她和任秦宣所有记忆的物件。那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她一部分的创作都因为有他。分手的时候,她并舍不得扔,现在必须扔了就像车里的那个小摆件,她也扔了:不要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好的画,说不要就不要了。郑歆云说,画的时候多辛苦啊。
一段感情,走不下去却还要努力维系的时候也辛苦,但当她决意分开,也便真的分开了。安嘉人不想让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我得走了,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有空和苏年回来吃饭!郑歆云追出去,站在她车边,还有,多找找你弟,最近打电话总不爱接,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安嘉人点头,发动车子:我先走了。她又对满脸担忧的郑歆云笑了笑,开心点,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她,即使把曾经的爱情丢掉,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现在要思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在下个星期她和利苏年回利家吃饭之前,把利耀华书房的那两幅画换下如果能把它带走,再扔掉,更好不过。
安嘉人成功在星期四的中午回到利家,用手里的画撤下了那两幅画。为了成功带走下卷,她甚至编了个离谱的理由,她对利耀华说有人出更高价愿意买走下卷,她说谎时还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是朋友所托,实在不好意思推辞。利耀华很是不解,说明明下卷并不出色,为什么会有人特别想要?她只得笑:爷爷,各人审美不同。
画已经是裱好安装在画框里的,安嘉人花了一番力气,才成功把它搬上了车。
安嘉人很快开车离开。她是特意选在中午回来的,这时候除了料理家务的阿姨,多数人都不在家,即使在家,也是在午睡,所以她不用那样大费周章、引人疑窦。
安嘉人边开车边想,下卷该怎么处理。扔掉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那么大的一个相框,她搬到车上已经吃力,要在大街上再找个地方扔掉,又不引起路人的猜疑,实在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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