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哈瓦那(21)(2 / 2)
是啊,生命多可贵。
迟晚想起程睦南被她逼问的时候,他甚至说我用我的职业生涯发誓,乃至用生命发誓也可以,戒指不是给你的。
他是有多不耐烦,才会用这样重的话来强调他没骗她。
放心吧,死不了。迟晚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失恋而已,我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
走吧。池钊见状,思忖再三,还是拉着苏柠一起出去了。
一夜没睡的迟晚第二天还是准时去参加了自己的结业典礼,苏柠原先想替她请假,证书奖状什么的,都可以帮她代领。
但是迟晚准时出现了。
除了脸色极差,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像其他留学生一样正常地上台、正常地合影除了相熟的好友,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前一晚经历了什么。
典礼一结束,迟晚直奔机场,她把几天后的机票改签到了今天。
她走得很急,甚至没有去拿留在使馆那边程睦南宿舍里的东西,只有随身一个小小的箱子。
苏柠这边还有些手续要办,没能和她订同一架航班,所以最后只有高价买了头等舱机票的池钊和她一起走。
出境的时候,海关这边正巧是洛佩斯值班,他看见迟晚,热情地冲她打了个招呼。
嗨,迟医生,准备回国了吗?他改了一贯的口音,试图用标准的西语和她对话,希望她能听懂。
嗯。迟晚点头,一年后的她,西班牙语水平已经达到了不需要翻译的程度。
程呢?好久没和他联系了。洛佩斯例行检查行李的时候,和迟晚闲聊,没和你一起回国吗?
迟晚摇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可能是太累了,亦或者是,她不想把自己和程睦南分手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哈瓦那。
如果可能,她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
池钊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从表情判断,应该是认识的人,只是这海关小哥话多得过分。
迟医生,很抱歉,有些东西你可能无法办理托运。洛佩斯非常遗憾地摊手,根据出入境规定,仙人掌这种植物个人因私出境是不可以携带的
迟晚愣住,她攥紧手心:为什么?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为什么不可以带走?
洛佩斯摇摇头,无奈表示:真的不行,规定就是规定。
要不你让程帮忙带走吧,他走外交通道,有免搜查权。看迟晚没说话,洛佩斯好心替她想办法。
不用了。迟晚平静地问洛佩斯,不能带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我们进行扣押销毁。
迟晚打开自己的随身箱子,缓缓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墨西哥的仙人掌、阿根廷的红纹石、委内瑞拉的咖啡豆、哥伦比亚的祖母绿项链
不不不,不需要都拿出来。洛佩斯还以为迟晚是错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只有仙人掌盆栽不可以,其他你都可以带回去的。
不用了迟晚的箱子空了,她最后索性连箱子都不要了,只拿了一本护照走,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请一起销毁吧。
洛佩斯一脸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池钊催促她登机,他知道她扔掉的东西多半和程睦南有关,扔了也好,省得整天睹物思人,越看越伤心。
迟晚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中药小香包,自己走到垃圾桶旁边,苦笑道:按照规定,这个也是不能带的对吧。
洛佩斯点点头,他想说,其实也不用那么严格,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他倒是有点权限可以放水,但是看迟晚那个样子,他还是把这些话忍了回去没说出口。
我以后都不会做这种东西了。她笑了一下,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第29章
迟晚坐在飞机上,起飞前,她删除了手机上所有关于程睦南的东西,照片、备忘录、联系方式一切能想到的,她全部都找出来一点点地清除,内存每减少一点,她的心就像被撕扯了一块,对于她而言,这些不是虚拟的数据,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一段记忆。
曾经多美好,现在就有多伤人。
迟晚暗恋成真的梦,在哈瓦那短暂地实现了,只是,这一年的美梦,终究在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醒了也碎了。
池钊和迟晚认识这么久,从来没看过她这幅失魂落魄的表情,在夜里飞行的十几个小时航程中,机场的灯光亮度很暗,她坐在最里面靠舷窗的位置,披着毛毯,落寞地看着窗外,眼神如失焦一般。
偶有光线扫过她的脸庞,池钊才发现,隐在黑暗中的人,眼里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往下掉。
无声的,却如重锤般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除了递纸巾和默默陪伴,什么也做不了。
为他那样的人,值得这么伤心吗?池钊叹了口气,你倒不如选我,知根知底的,这么多年从小大大,我什么时候让你哭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让着你、护着你的。
迟晚沉默着没说话,她闭上眼睛,一句苛责程睦南的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他伤她那么深,她也不愿意别人用他那样的人来说一句他的不是。
我是认真的。池钊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池钊,在我的认知里,我们一直是最铁的发小,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段友情没有任何升级成恋情的可能。迟晚讲得很明白,你如果是认真的,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会让我心里负担很重。以后
迟晚还没讲完,池钊直接开口打断了她,他很清楚她要讲什么。
行了行了。既然你眼睛这么瞎,我也救不了你了。池钊起身去卫生间,撂下一句话,咱俩维持现状。我换一个认真的对象去缓解我的催婚压力。
回国后,迟晚婉拒了好友苏柠和池钊的旅游散心邀请,一头扎进了学习里,写论文、看文献、写病历
懒散的天赋派,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直接变身卷生卷死的勤奋派。
一年后,因为各方面表现过于优异,她毕业的时候直接走特殊人才引进通道在津天大学留校任教,既以助理讲师身份给本科学生授课,又继续攻读博士课程,与此同时,还在津天大学附属中医院接诊。
起初,她这么年轻,顶着这么多头衔,总是有人不服气的,背地里的议论,无非就是围绕她的家庭背景来说道。
后来,看到迟晚几乎医院、学校两点一线,全年无休式的拚命三郎劳模作风,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渐渐的也就消失了。
迟老师,我们买的冰淇淋,您也来一个。新来的实习医生小妹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可爱多甜筒孝敬前辈,天气这么热,您一直忙着给患者艾灸、贴三伏贴,赶紧吃一个解解暑,休息一会儿再忙。
迟晚看了眼冰淇淋,笑笑婉拒,从桌上拿起冷饮塞回女孩儿的袋子里:不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这个。
啊?小妹妹一脸不解,仿佛老师错过了这世界上最清甜凉爽的美食,这么好吃您不喜欢啊?
迟晚顿了顿,淡淡回答道:嗯,不喜欢。
好吧。实习生耷拉着脑袋出去了,本来想跟迟老师套一套近乎要一下期末考试范围来着的,奈何她过于高冷,整个就一工作狂魔机器人,油盐不进、冷若冰霜,不吃零食、不发自拍、绝迹于朋友圈,让人根本摸不着她的喜好。
这时,苏柠和池钊正好敲门进来。
迟晚抬眸,有些诧异,什么风把你们一起刮来了?
苏柠把挂的号放在迟晚桌子上:看病。
看病?迟晚点开系统一看,苏柠果然挂了号,她扭头问苏柠身后站着的池钊,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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