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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在我府上,但我藏得深。”记忆里,姬晨风将沈母藏在了一个只有皇家知道的地方。可想到这里,盛夜明发现最大的问题了,也许别人不知道这个藏身之处,但虞初必定知道,因为——盛夜明曾亲口告诉过虞初。

“盛国这皇宫自建立以来就布满了机关,盛国皇室高瞻远瞩,早就想到朝代更叠这事,所以在国君的卧室里挖了密道,密道直通——”虞初故意卖起了关子,盛夜明却被惊起了一身冷汗。

“看你这表情,你懂孤的意思了吧。听说飞翼去抓你的时候,你全家就你一人在院里,其他人都不见了,孤想,他们应该和沈母躲在同一个地方吧?”

虞初似笑非笑,眸子就像一只蓄势待发、準备抓捕猎物的鹰。

“你要我如何?”盛夜明认命了,在虞初面前,他永远棋差半招,但至少要保住吴府家眷和沈茗心母亲的命。

“孤想与你打个赌。”

“赌什麽。”

“赌你与沈茗心的情,赌在生死面前,他肯不肯信你。”

“有什麽意义吗?”

“没什麽意义,孤早就说了,找点乐子。”

“好。怎麽赌?”

“等会出去,孤会说,你用家眷和沈茗心母亲的下落,换取了吴王和沈茗心的命。”

“你要杀了他们?!”

“不。如果沈茗心选择相信你,孤就放了你们所有人,可——如果沈茗心相信孤,孤会囚禁这些人作人质,好让吴王与沈茗心为孤所用。”

“呵,这是个我赢不了的赌约。最后只能是我爹怨我,沈茗心恨我,胜京将再无我的立足之地。”

“你就对沈茗心这麽没信心?”

盛夜明擡头露出了个勉强的笑:“不是对他没信心,是对所有的感情,都没信心。”

“你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现在大家都能活,只你一人不好过,你不该对孤感恩戴德?”虞初又恢複上位者的语气。

“是。”盛夜明低头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他终于动了。虽然手被绑在身后,但他硬是挣扎着将头磕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嘴里高唱:“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仿佛在与过去的雅帝作别,今后再也没有处变不惊的“雅帝”,只有仓皇逃窜的“姬晨风”。

“走吧,孤可是迫不及待想看一看他们的表情了!”

盛夜明心中戚戚却不能表现在脸上,因为他得扮演一个为了大家好的角色,所以面无表情地被飞翼押到大殿。虞初则带着笑出来了,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朝臣们不敢出声,静等着暴风骤雨的降临。

“方才,世子与孤进行了深度交流。”虞初的语气畅快了不少,朝臣们不禁揣测起“深度”的意思来。

“吴王,你儿子比你识大体的多,他把你家密道的所在地告诉了孤。”姬辙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盛夜明,而后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逆子……”

“沈茗心,巧的是,你母亲似乎和吴王家眷躲在一处呢。”

“姬晨风!你混,蛋!”沈茗心是大孝子,他把母亲交给最信任的爱人才敢来大殿赴死,谁知道转眼就被爱人出卖。

“对不起,我不想你们死。”盛夜明此时并没有被至亲好友冤枉的心酸,相反,他有点庆幸,庆幸现在这个身体里的是自己,否则姬晨风或许承受不住这样的愚弄,直接当堂来个鱼死网破。

沈茗心忍不住了,直接一拳头砸上盛夜明的脸,边打边叫:“对不起有什麽用!枉我那麽信任你!你混,蛋!”

“拉开!”虞初不知怎麽回事,看到“姬晨风”被打就觉得难受,赶紧给飞翼下了命令。

二人被拉开时,盛夜明脸上已然挂了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虞初,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虞初却突然不想再看下去。“吴王,你现在怎麽说?”

吴王无可奈何,一人死可,全家死就太惨烈,他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稽首大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茗心被飞翼扭住双手反剪在身后,还在恨恨地瞪着盛夜明,虞初的话又让他目眦尽裂——

“沈茗心,孤看你之前御前侍卫长做得也不错,若你愿意做孤的贴身侍卫,孤便放你母亲,如何?”

沈茗心一直盯着盛夜明,嘴里说着最诛心的话:“要我伺候你,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姬晨风死!”

盛夜明闭了闭眼。外人只道姬晨风与沈茗心天下第一好,实际上都是姬晨风一直追着沈茗心。一个卑微的人长时间被贵人捧在手心里,哪个能不感动?但也仅仅是感动而已。他们根本没有深入了解对方的品性,一旦出了问题,也只能是现在这种局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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