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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的楼宇掩映在参天大树之中,在山下根本无法窥见它的蹤迹。盛夜明还是绕过了层层叠叠的苍劲翠木,方才寻到这楼。
朱漆透亮,说明这楼建造的时间并不长,但能在这里靠着天时地利掩藏这样一座楼的人,必不简单。山下无人居住,更是让盛夜明对这楼的主人有了一丝忌惮。
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总感觉推开这座楼发现的真相,也许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楼上有匾,名为“天机阁”。窥天机,还是造天机?盛夜明握紧了剑,推门。
一股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盛夜明被呛了一口灰。光线从正门进来,照亮了屋内的陈设。
房梁和桌椅上蛛网密布,与外间的朱漆对比鲜明,让盛夜明生出思维错乱之感。
打量了一圈,他发现这只是一间简单的封尘已久的正堂,并无半点人的痕迹。
很快,他便被正堂挂的画吸引,画的是观音坐莲。观音慈眉善目,与其他菩萨一样,显示出普度衆生的佛相,可盛夜明总觉得这画极为熟悉。
哪里熟悉呢?
片刻后,印象中的一双眼与眼前的观音重合,惊得盛夜明顿时生出冷汗。
不会错。这观音的眼睛与他母后的一般无二!
“皇后的眼,如秋之晨露,清凉之意让人心静。”
这是宣神隐对先皇后眼睛的评价,彼时,盛夜明还是太子,看了老师为母后作的画,又凝着母后的眼睛,只觉这比喻甚为精妙。
而此时,观音像如秋露般凉而静的眼睛,只让他心惊。
不断失蹤的人……会音律……玉笛一曲,引蝶绕膝……舍妹的音律老师……
会是老师吗?盛夜明忽然怕了起来。
他乱了呼吸,不断将这些细节联想到一起,越想越觉得无法面对。他不断回想着旧时宣神隐教他的温言细语,想将老师从这些连成一片的记忆里摘出来。可怎麽摘,内心深处都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徒劳。
两年前,宣神隐不满盛夜明放虎归山,与他大吵一架后辞官归乡。这两年间,盛夜明没得到老师半点消息,他对此常怀不安。
宣神隐对家国社稷的执着,盛夜明一直看在眼里。执念如老师,会在盛国被灭后无动于衷吗?盛夜明心底的声音是——不会。
那老师会做些什麽呢?
脑子里有什麽破土而出,盛夜明蓦地一震——那夜,围坐在野外弹唱的奇怪乐师……
乐师歇脚的那条路是回胜京的必经之路,而他出胜京时,似乎听到有人议论过,虞初打算办生辰宴。
乐师……生辰宴……国君寿宴,地方必献节目以贺生辰……
盛夜明想通了,只要再确认一件事,临安的失蹤案便可告破。虽然,那并不是他期待的真相。
他终于冷静下来,余光瞥到画像旁“异常”的花瓶——花瓶太干净了。
他刚準备动手检查,屋外便有响动,随后传来小黑兇狠的叫声。
盛夜明当下便追出去,只来得及看到拐弯处一片白色衣角。待他循着声音追到密林深处,那人已无影无蹤了。
他刚想回屋查看花瓶,忽看到西市方向的上空炸了一朵烟花。
大白天的放烟花?西市,是郑家的方向。
盛夜明心中的不安感强烈了起来,花瓶下次再来看吧,他唤回小黑,连忙往郑家赶去。
而飞翼和小无两人,这时正被捆了个结实,躺在某荒宅里,睡得和死猪一般。
灭门惨案
虞初安排好朝中事宜,与沈茗心、小杀、小赦等各乘一匹快马,直奔临安。
虞初说不清自己这般着急,到底是为了刺杀案,还是为了姬晨风,但他心中总有声音在叫嚣,唯有亲自到临安一行,方能解多日焦躁之祸。
简单,直接,一直是虞初奉行的法则。要达到什麽目的,便剔除相关的羁绊,专心向前沖。若被情绪所累,便斩断情绪。
和盛夜明的关系,虞初便是这麽处理的。
既然複仇灭盛国是他必然要达到的目标,那麽雅帝也终将为他所杀。
他不会做豢养亡国之君的郁皇,授他人以沉迷美色之话柄,更不会犯和盛夜明一样的错误,纵虎归山。
同样,他也不认为以雅帝的自尊,会愿意被敌国国君当作男宠养在某处偏僻宫室,从此在寂寥和恨意中把二人有限的快乐和情谊消磨殆尽。
所以即便雅帝百般示好,虞初也从不动心,或者说,逼迫自己不动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因为心软而放弃大业。
在虞初看来,这对雅帝,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一切尘埃落定后,虞初自以为的“待二人都好”却好像错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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