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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国朝臣则刚搬到盛京不久,水土不服,一个个病恹恹的,只能努力打起精神,恭贺新帝生辰。
虞初是什麽人?
独自一人在敌国蛰伏五年,再回郁国夺位,地位一稳固,又火速带兵灭了盛国,洞察利用人心的火候早已炉火纯青。
瞧着满座竟无一人真心贺寿,他顿时兴致缺缺。
上一次过寿是什麽时候呢?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玉杯来回转动,冷冷盯着杯中酒水发起了呆。
上次过寿啊,那似乎是两年前了,也是在这皇宫,但为他过寿的仅有那一人。
没错,两年前,或者说虞初在盛国为质的每一年,都是盛夜明帮他过生辰的。
至于生辰礼物麽,有时是一只盛夜明亲手雕的小兔子,有时是一碗盛夜明亲手做的长寿面,甚至连虞初的出浴图都有。
都不知道堂堂雅帝,是怎麽干出偷看他洗澡这事的。
虞初微微笑出了声。
朝臣看陛下不高兴,都没敢聊天,花园里本就有点诡异的安静。
大臣们眼见着他们敬重的陛下用阴鸷的眼神盯酒杯,盯着盯着还笑了,怎麽想怎麽害怕,这莫不是什麽“摔杯为号、诛杀群臣”的前兆???
紧张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
“全记米铺方掌柜前来贺寿——”
“湖蓝织锦于掌柜前来贺寿——”
“富贵酒楼秦掌柜前来贺寿——”
……
随着内侍高调的唱词,盛京内的商贾大户鱼贯而入,齐匝匝地跪在宴前,高呼“吾皇万岁”。
大臣们全都目瞪口呆。
坐在上首的帝王则开始散发冷气。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是那纨绔世子搞的一出。
胆儿可真肥啊。
虞初冷笑。
“姬晨风!给孤滚出来!!!”
躲在暗处的小世子理了理衣袍,从一株一人高的盆景后钻出来,快速挪到帝王面前跪了,清了清嗓子。
“陛下,这三位掌柜感念陛下对盛京百姓的仁慈和恩德,特献白银万两祝寿。”
虞初自是知道小纨绔打得什麽算盘,可如此正式的场合让商贾参与,无疑会让朝野震动,麻烦不小。
帝王刚要发作,姬晨风又抢了话头,“陛下执宰天下,天下百姓皆为陛下臣民。陛下宅心仁厚,必然不忍拂每一位臣民的心意。”
虞初一口气憋住了,听了这话还真不好当场赶人。
“虽则农为本,但商兴则代表治世繁荣。这都是陛下仁义的结果。不若陛下赐几个字给他们,以显陛下对百姓的照拂。”
“……”
虞初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他现在不但不能赶人,还得赐墨宝。
小纨绔这是已经把一国之君给卖了。
怒则怒矣,大局为重。
“上文房四宝。”虞初盯着姬晨风,笑得阴恻恻。
三掌柜来之前得到了“陛下赐字”的许诺,并答应如果真如愿,便再行献礼。
于是,当他们拿到御字后,便分别兑现承诺。
“陛下,小人愿再献粮食三千石。”
“陛下,小人愿献冬衣万件,绸缎千匹。”
“陛下,小人愿每七日为城中流民施粥一次,持续两年,愿盛京长治久安。”
“好!既然如此,三位掌柜便留下参加寿宴吧。”
即便感觉被摆了一道,虞初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国库之困终是得以缓解。而且,这三个,想必只是个“头菜”。
果不其然,三人刚入座,内侍唱词又起。
“畅春园前来贺寿——”
“来福楼前来贺寿——”
“锦绣阁前来贺寿——”
……
有了先例,大臣们都有了心理準备,眼睁睁看着一批批贺寿的商贾,见礼,送礼,入座。
虞初面无表情地配合着说漂亮话,留人。
只是,从头到尾,都没让姬晨风起身。
是以,前前后后半个时辰里,小世子都被晾在那里,跪得端端正正。
抢到寿宴券的商贾全都入座,两边的臣子们身后已各加了一排,壮观得很。
虞初扫视了一下这浩浩蕩蕩的队伍,颇有些寿宴变成菜市场的感觉。
理亏的某人垂着头似个鹌鹑。
虞初却不允他一直当个鹌鹑。
“世子大才啊,将孤的寿宴办得如此‘风光’。”
盛夜明不着痕迹地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心里暗叹——
真是风水轮流转。哪里能想到,有天他自己也要体会“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
“陛下谬赞,人已到齐,不如……”他擡起头试探地瞧着帝王,“上百戏?”
虞初不置可否,“哦。原来还有百戏。只是不知,可也掺和了世子的才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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