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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他身上只一个铜板,那的确是他能买得起的,唯一的东西了。
不过,雅帝喜不喜欢,他也不甚在意。
雅帝或许是有几分宠他,他也不过是借此蛰伏保命罢了。
第二日,张海给他送来成堆的赏赐,除了那些不能卖也不能用的古玩字画,最让他不能忽视的,是三千两银票。
圣意大概是,看不得他那麽穷。
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
哼!
很久以后,虞初在宫里无意中碰到雅帝的心腹张海,谈笑间问起了那半根糖葫芦。
彼时,张海只是个普通的内侍,雅帝也已身死多时。
但张海却像早就算到了有这麽一场对话似的,一脸的欣慰,却又带着无限的遗憾:
“陛……他……他其实并不很能吃酸。但您送的东西,他舍不得扔。便用帕子裹了放在枕头底下,后来招了虫,咬得他脖子上都是包……”
“后来呢……”虞初哑着嗓子问。
“后来,他就将那几颗晒干了,装进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盒子里,藏起来了……至于藏在哪,没人晓得。”
当日,虞初睡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手无意中触碰到床头。
“咔”的一声,枕头下出现了一个小小暗阁。
虞初瞪大了眼睛,将那盒子取出来,打开。
四颗晒干的山楂串在一根有些年头的木棍上,整整齐齐,安安静静。
虞初忽的感觉自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憋闷不已。
他很难想象,那个端庄的人,怎麽能做出这般幼稚之事的。
又或许,他从没看懂过那个人。
他以为的端庄、得体、优雅、顾全大局的面具底下,藏着的是——
为信念甘愿放弃一切的决绝,为信任愿意交托所有的气魄,还有,为所爱,纯粹幼稚的心意……
如果那心意没被辜负的话,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新版15 大牢
殷长信被打了板子后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时间听说自家主子跟个活死人一样躺着,愣是捂着肿成包子的屁股,一瘸一拐地“飞奔”了过去。
但可惜,他没见到那半死不活的世子,因为姬晨风,失蹤了!
很快,一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
最可怜的是郁皇,刚做完噩梦睡过去一会儿,就被动静吵醒。
“你们最好有大事,否则,孤的起床气可饶不了你们。”
“世子失蹤了……算……大事吗?”小赦问得小心翼翼。
“哪个世子?”郁皇脑袋尚不清醒,抑或他根本没觉得姬晨风会不见。
“呃……这儿,还有第二个世子?”小赦糊涂了。
反应过来的虞初脸色一黑——难道逃了?
“他不会逃的。”殷长信瞅着郁皇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心下不悦。
“你倒是了解他。”虞初更不悦。
“陛下,我们这些人,怎麽安排。”古禅问。
终于有个明白事理的了,虞初面色稍霁。
“杀无赦去须弥山,沈茗心带人去郑家,古禅、殷寄同孤一道,去城中客栈看看,殷府其他人带着画像去找。”
帝王下令,一行人兵分几路。
然而他们还没开始找,世子的消息就递回来了——姬晨风杀人了!
死的是个富商,而且是临川有名的张大善人——张吉安。
虞初带人赶到富商府上时,杀人现场还“完好无损”。
富商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姬晨风趴在死者身旁手执匕首一头,而匕首的另一头则深深没入富商心口。
周围惧是张府之人,哭天抢地。
其中一年轻女子,喊得尤其伤心,大呼命苦。
这麽吵的境地,姬晨风愣是没醒。
虞初微微皱眉,要去探他鼻息。
手还没碰到人,世子便动了动,悠悠醒转。
盛夜明感觉脑袋里如同浆糊一般,又疼又晕。
手上好似抓了什麽东西,他转头一瞧,瞳孔一震,骤然将手缩回。
死者双目圆瞪,唬人的很。
盛夜明慢吞吞爬起来,拍了拍胸脯。
手上的血将中衣染上红印子,他无奈地摇摇头,看向重新站起来负手而立的虞初,“如果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世子气定神閑,坦蕩无比。
郁皇不置可否,轻“呵”一声,“全部带走!”
“全部”,自然是包括张家在场的所有人,浩浩蕩蕩,全都一起在差役的包围下,回了临川县衙。
而世子,作为首要嫌犯,待遇更差点,是上了木枷和镣铐,叮叮当当押回去的。
郁皇没坐轿,也没骑马,他就那麽跟在押送的队伍后头慢悠悠地走,瞧着前头那个被枷压弯了腰,却还全力挺直脊背的小纨绔,入了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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