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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思虑，却只是忿忿。

雅帝护着他，他知。

到时，便留着雅帝一条命吧。

他刚如此想，便听到一向温润尔雅的人用着最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

“太傅所言甚是。今夜便囚了他，直接动手吧。”

那一剎那，虞初只觉心里下了一场暴雪，将从前掩盖在“故意刁难”下萌发的暖意全冻死了。

他握紧拳头，气得牙齿几乎要打颤，又听到里头说——

“你打算怎麽杀了虞初？”雅帝问得漫不经心。

“用蛊。神不知，鬼不觉。”一个陌生的声音答道。

虞初没给他们用蛊的机会。

当晚，他就躲进了运送夜香的恭桶。

皇宫上下翻来覆去一整夜也没找到他。

他们哪里会想到，孤傲至极的皇子，会躲到如此腌臜的地方。

但第二天早上，他的藏身之处还是被宣神隐拦了下来，是殷寄“救”了他。

如果……

如果雅帝早知他在门外偷听，为何到夜里才有搜查的动静。

虞初眼角盈盈，望向隔着牢门的世子。

“你……”

他问不出来，他怕真相会让他承受不起。

盛夜明知虞初在想什麽，但他并不期待这种愧疚。

“陛下，咳咳……搜他身瞧瞧。”盛夜明将温情揭过去。

虞初接纳了自己的怯懦逃避，他下了世子给他的这个台阶。

“小无，去搜。”他吩咐。

青城雪身上，除了个唢吶，便只有条丝帕，一个多余的信物都没有。

丝帕平平无奇，连个花纹都无。

小无将帕子递给虞初，虞初闻了闻，眼神一亮。

“小无，派人跟着张家主母。”

“张家？哪个张家。”小无懵了。

“张吉安。”虞初和盛夜明同时答道，又同时看向对方，眼里俱是晦暗不明。

大牢，虞初是不会让世子再住下去了。

哪怕人多眼杂，会有风言风语。

盛夜明被直接移到了虞初的房里，徐老照料白天，虞初照料夜里。

白天，盛夜明尚能和徐老说笑打趣，夜里，他却只能和虞初干瞪眼。

郁皇每每欲言又止，盛夜明只当没看到，偏过头去睡觉。

如此这般三四次，虞初终于明白，世子同他一样在逃避，是以，他转头去找了殷寄。

“你救孤，是谁的授意。”虞初开门见山。

殷寄跪在地上，诧异擡眼，瞧了瞧帝王的脸色——苦大仇深。

嗯……是这味儿。

“您能来问，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殷寄戴罪之身，但气度不减，他现在可是盖了章的“救驾有功”。

虞初闭了闭眼，似是缓了缓情绪。

“他为何要救孤。”

“这个答案，您心里也一直都知道，又何必再问。”

殷寄心中的不平，同了解雅帝的几个人一样多。

徐老，张海，还有他。

每一个，都为雅帝当年的决定心痛，却又都，无能为力。

“这不合理。他是君。”虞初的声音微微颤抖。

殷寄的心更疼了。

连郁皇都不能理解，主子又坚持个什麽劲呢。

“君，亦有力有不逮之事。”殷寄答。

“盛国强大，但蠹虫多。这麽多年过去了，基石已空，大厦将倾，但百姓无辜。”

殷寄想象着雅帝说这些话时的坚定和决绝。

“皇室同宗亲世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盛国的君，他做不了盛家的罪人，所以，他把刀，递给了您。”

“天下……大义麽……”虞初好像懂了。

“您虽明面上兵不血刃地解决了朝堂，但据我所知，暗地里的反贪早就开始了，对吗。”殷寄问。

“你怎知？”虞初面露杀意。

他所以要收飞翼营，是因他自己的暗卫营——“绝杀”，时刻被人盯着。

飞翼营明面上被他忌惮，实际上在暗中搜集各大朝臣世家的贪腐证据，只等时机一到，一网打尽。

“呵。”殷寄收起了那副不稳重的模样，先拱手作揖，再俯首下拜。

“飞翼营情报阁殷长信，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虞初震惊。

“对。”殷寄直起身子，目光灼灼。

“臣，才是飞翼营的真正统帅。是雅帝早早布局，将臣，留给了陛下。”

——

本节内容揭前文〔来战〕的伏笔

殷：可算说出来了，憋死老子了……

新版21怒火

虞初知了几分真相后，同盛夜明一夜温存。

〔吹蜡。看不到。〕

愧疚也好，补偿也罢，哪怕是真心，这一夜到底还是给重生后的雅帝心里，留了个大疙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