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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亦是黯淡。
他长叹一声,喉咙同样嘶哑。
“没有水了,如何供奉?”
就在这时,一人突然暴起,跪坐在地上,嘶声竭力道:“为何要供奉?我们供奉了两百年!神灵可曾为我们下过雨?”
白衣男子皱眉:“慎言。我们供奉了数千年,神灵一直降雨,如今不过是歹人作祟,施法让缚恶镇干旱,与神灵又有何关系?
神灵为我们降雨多年,若是只因两百年就不供奉,哪怕到时赶走了歹人,神灵也会心冷,今后莫想降雨。”
那人冷笑:“若是当初我们将百神谱交了,又何必干旱两百年?”
白衣男子站起,眼底多了愠色,他冷冷道:“身为缚恶族,代代镇压恶神,是我们生来的使命。百神谱更是神灵传给我族中的至宝,若是为了活命便将至宝交给他人,神灵如何看待我们?我们会被神灵背弃!”
男子躺在地上望着星空,眼里满是红血丝,癫狂地笑道:“神灵背弃……他会让我们死吗?可是我们不把百神谱交出去,我们都会死啊!”
在场许多人的眼神都变了,麻木的眼神中带着犹豫挣扎,他们对望着。
白衣男子喉咙干出了血,他没有再与此人争论,而是转过身,眼底深处同样多了一抹挣扎。
衆人坐在原地,眼中的光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三声巨响,似乎是水炸开了!
衆人擡起头,一族人慌张地跑来:“族长!族长!神灵降怒,神碑竟从水中飞出来了!”
衆人顿时坐起,眼神惊慌,莫不是神灵怪他们今夜没有供奉水?
他们急忙跑了过去,只见三块一丈高的细石碑整齐摆放在荒土上。石碑原本是偏水蓝色,哪知它一挨上土,石碑顿时发红了起来,到最后红色越来越深,甚至转为了深黑色。
“遭了!”白衣男子大惊失色:“快将水潭中的水舀出来浇在上面,神灵怕是怒了!”
衆人闻言慌忙去浇水,有几人舀水时故意弄大动作,水花捡起落入口中,干哑的喉咙总算得到了润湿。
水被泼在了石碑上,然而石碑像是怒了,一滴水也不能收。甚至有些水粘在了盆里,倒也倒不出去。
白衣男子跪下来连忙做法,祈求神灵原谅。
可就在这时大风刮起,吹走了干热,这是缚恶镇数年才有的凉爽。
衆人怔了怔,仰起头,巨大的雷霆震裂夜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雷霆响了数道,不少族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向天上看去。
层层乌云飞奔而来,在天空越积越厚,黑压压一片甚是骇人。
雨水像是等不及了,“唰”地一声齐齐落下,大雨浸湿了土壤,也将站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淋湿了。
大笑声忽然响起,有人癫狂跪在地上,他们张了张口,接着雨水,身体任凭雨水打湿,清澈的水流滑入他们喉咙里,他们狼吞虎咽。
这一刻,没有人舍得进去,视野都被雨水沖花了。
今夜他们硬生生喝水喝到饱,全身用水洗了一遍。
不少人搬出家中大缸,拿出所有的锅碗瓢盆到院子里接水。
族人们来到禁地,掀开了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盖,让雨水沖进水库。
人们从绝望到兴奋,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晕厥了过去。
白衣祭司站在雨中,雨水落在他的睫毛,恍惚间周围变得模糊,似乎有一道白光站在他身旁。
他眼皮一跳,余光向身旁打量,心髒开始跳动起来。
隐约间白光似乎开口了。
“为何不离开这里,去往有水之地?”
白衣祭司身形晃了晃,他在雨水中站了半晌,吞了吞雨水,思量片刻才呆呆道。
“外面有歹人,他们为此地设下大阵……不让我们离开。”
“嗯?”白光中的胥朝起皱眉。
白衣祭司转了转头,看向周围,低声道:“两百年前我们这里有雨,只是歹人为夺我族中至宝,将我们封住,又放了数十只旱魃。旱魃做法,天不降雨。”
雨水穿过白光,胥朝起微思:“那三个碑呢?”
祭司愣了愣:“天神所说,可是我族神碑?”
“天神……神碑?”胥朝起低头轻念,“天神”显然是此地之人对他的尊称,那三个碑又为何叫神碑?
祭司将他领去禁地,禁地有一层威压,胥朝起一到此地微微皱眉,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他四处打量,总算是看到了那三个碑,碑底还刻着他师兄的印章。
他刚走到碑前,就看到了远处的水池,人愣了愣,道:“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把碑放在水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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