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云梦江舟(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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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凤瑄眼睫开始控制不住的微颤,快要掩饰不住的时候,自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病意的喑哑声音:

无妨,小事罢了。

这声音一出,瞬间令凤瑄急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声音不像。

帝君的声音,和师父的半分都不像。

凤瑄垂眼,即便无人看得到,凤瑄还是极好的将自己的视线隐藏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平静:

帝君可是受了伤?

屏风后传来几分抑制不住的低咳,末了那道喑哑的声音道:小伤,无妨。

能让帝君受伤至此地步,说是小伤,但谁会信?

但人家帝君既然不愿意说穿,凤瑄一个外人,也不好戳破。

毕竟帝君殿帮了他许多,凤瑄稍作思考,自告奋勇:

我凤凰一族内,倒是流传着一些治愈之术,倘若帝君不嫌弃,可否让我替帝君看看?

凤瑄倒也不全是为了报恩,多少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声音可以改动,容貌可以变更,但一个人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

里面的人修为比他高,隔着屏风的距离,他探不到里面人的半分气息。

自然,里面的人若是有意隐瞒,就是凤瑄刻意贴身了查探,定然也是半点气息都探不出来的。

这次里面的人倒是答的很快:不必了。

凤瑄眼中涌上了几分疑惑之色,却如常的取出了自己准备的谢礼,是一盆月卷乌药。

那日帝君的天台乌药失窃,后来因缘巧合,又落在了我手上,被炼化成了乌芝断续膏。

我知天台乌药乃是帝君养了数千年的圣物,但天台乌药举世少有,这柱月卷乌药,虽比不上天台乌药,但也举世少有。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捧上。

这月卷乌药是他自魔界回来之时,费劲千辛万苦,特意在路上寻的,品相和天台乌药自然比不得,但却已经是凤瑄能寻到的最好的乌药了。

他不清楚帝君是偏爱乌药此种仙花,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只要能得到的,他都尽量还给帝君。

一道银灰色灵气突然出现,挟裹住凤瑄手中的乌药,将它缓缓带入了屏风后。

这道银灰色的灵气出现的瞬间,虽然察觉不到其内的气息,但凤瑄的双眼却没来由的一跳,心中兀的升腾起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他想,极白和极黑两道灵气若是浑浊在一起,大概也就是这般极致纯粹的银灰色吧。

这想法在凤瑄的脑海中极快的一闪而过,却最终还是被凤瑄强压在心底。

凤瑄眼帘微垂,不卑不亢:我不知道帝君究竟喜爱什么模样的仙花,着月卷乌药,是我按着天台乌药的模样和习性寻的,若是帝君不满意

话未说完,突然被打断。

本座很满意。

这声音似乎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就连起先喑哑都少了几分,落在凤瑄的耳中,却平白无端的多了几分熟悉感。

偏生凤瑄也不明白这股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凤瑄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帝君若是喜欢,自然是极好的。

他一心在琢磨那股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故而并不知道也看不到,在屏风后,月卷乌药在银灰色灵气的操控下,稳稳的飘荡在一人的面前。

而那人端坐在短榻上,一袭纯白里衣,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分明内敛的面容,硬生生被一双凌冽的双眼带出了几分不可亲近的戾气,但此时这双冷冽异常的双眼,在望向面前的月卷乌药的时候,分明溢出了几分缠绵的柔情来。

他一只手支着头,伸出修长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小幅度的拨弄着月卷乌药的花芯,指尖动作轻柔又不失绵柔,说是在轻抚爱人的身体都不为过。

若是此时向文柏见着这一幕,眼珠子定都会被惊的掉下来了。

他满目的柔情,好似要醉倒在这盆小小的月卷乌药里,沉醉般用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你送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这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厉扶仞又有力克制,故而穿透屏风落在凤瑄耳边的时候,就变成了意味不明的沉声喃喃,凤瑄实在是没能听清楚,他眉头微皱:

帝君方才说的是什么?

屏风里面于是又传来几声隐忍到了极致的低咳。

本座说,喜欢。

这句话厉扶仞也说的极低,好似情人间的呓语般,凤瑄靠近屏风的耳朵连带着那半边身体都忍不住酥麻了起来。

心间没来由有些慌乱,凤瑄凝心静气,将那些奇怪的情绪排出体外。

我欠帝君的无以为报,日后帝君若是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凤瑄万死不辞。

回答凤瑄的,却只是一声高过一声急促的低咳。

凤瑄不免皱起了眉头:帝君当真无妨?

不待里面的人回话,凤瑄又道:

还是让我替帝君看看吧,或许能有办法呢。

说着他眼中暗光一闪,掀起薄帘上前一步,却被一道灵气兀的抵抗在外。

本座说了,不用。

里面的人语气强硬了几分,隐隐带着不可抗拒之意,凤瑄只好受了步伐:那帝君定要好生修养。

厉扶仞一手微卷抵在口鼻前,低低的咳着,一手却还在落在那盆月卷乌药前,似乎爱不释手。

只是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瞳少了几分绵柔,更多了几分隐忍之意。

这次,换他先开口:本座听说,你寻灵木是为了为死人炼制躯体,欲以乌芝断续膏活你故人?

猝不及防谈论到这个话题,凤瑄不免掌心一紧,眼神微闪,他就站在薄帘于屏风间,只隔着屏风,将其后的人影看的越发清楚,他点点头,大方承认:是。

说完,便听到屏风之后那人本就喑哑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分明带着丝虚弱,却又坚定沉稳的叫人丝毫有半分的懈怠之意:

那你又可知,此术乃违背天道秩序,自上古以来,世间便再未有人成功,你可知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瑄情绪忽然了低落下来,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低沉之意,如实答:世间因果,有始有终,有得有失。

你既已知晓,必然知道扰乱世间天道秩序的下场。

话却突然被打断。

凤瑄声音不高不低,穿透屏风直直的砸进了厉扶仞的耳中:帝君这是要阻拦我吗?

厉扶仞顿时感觉嗓子一紧,张嘴,却几次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半晌,缓过来之后,他才干哑着嗓子开口:本尊若是阻拦了,你便会停下吗?

凤瑄眨眨眼,却没有回答,反倒是突然逼近了:那敢问帝君,又是以何种身份何种原因来阻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身涉险?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面色如常,其实藏在袖中的双掌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颗心紧张的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犹如震天雷。

凤瑄毫不怀疑,他若是再上前一步,屏风之后的人必然也会清楚的听到他心擂如鼓般的声音。

许是没想到凤瑄会来这么一出,厉扶仞顿时哑然,小半晌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声短叹,好似猫爪子般轻轻的挠在凤瑄的心上,叫他恨不得下一秒立刻推开屏风见到后面的人,但理智却犹如拴在他脖子上的绳,拉扯着他不让他再上前哪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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