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阿玄(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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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菱顷刻脸色一变,面上浮出受伤的怒意,声音带着颤意:夏歧!我在你心里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即便离开了长谣,也还是一名修士,是长谣祖师的徒弟

夏歧默默咬紧牙,憋着一股倔意,又伤心又愤怒。

清宴忽然牵起他的手,走到两人之间,背对着他,截断遮住了苏菱逼人的视线。

他被笼罩在清宴的阴影中,只听到对方缓和气氛:虽然门派间各有行事准则与立场,如今一致对外的目的却是一样的。促成门派联盟不容易,不可轻易争吵和怀疑盟友。

清宴的声音郑重也温和,没有一点指责的意味,让情绪激动的两人沉默下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有人迅速靠近,却停在几步开外。

来人是明微,他朝清宴恭敬行礼,得到清宴的颔首允许,才走了过来。

明微简明禀报:师伯,已经安排妥当了,即刻便能出发。但他们伤势不轻,不可久留于南奉边界或漂泊途中,而距离最近也最适合落脚的地方是渚州。

夏歧一愣,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苍澂这是在做什么

清宴随之望向他:今晚救下的人,不宜久留南奉。苍澂进入金连城后,暗中打开了一条从金连城离开南奉的隐秘通道,留作后路。今晚便能把他们送出南奉。以后救下妖修,也可走这条通道离开。

夏歧震惊,苍澂的动作实在太快,也就赴了个会的时间,便备好了后路清宴的未雨绸缪太过周到。

就算尚且用不到退路,也能把受伤的妖修送离南奉。若是能打听到顾盈的消息,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明白了明微的需求,立刻答复道:可以前往霄山,我会派遣一队弟子专门接应,之前苍澂长谣带来救助的伤药还没用完他思索几息,唔,我让南奉边界的猎魔人拦截被带入南奉的妖修,也一道送去霄山。

他们不会一直歇在同一地方,而聚在一起的妖修会不断引来追踪者,虽然不难对付,却要分出一部分人手。

如今趁着探查,顺道把妖修送走,而霄山有大夫和长谣医者,是意料之外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明微得到指示后便离开了。

苏菱沉默地旁观了全程,似乎明白了清宴的计划,也看出对方把后顾之忧都解决了,便没有再多说。

她有些疲惫地向清宴道:我去帮忙,一起把人送出金连城。

说完也离开了。

夏歧安静地看着那道背影慢慢融入黑夜中,没有再看他一眼。

清宴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他不由抬头望向对方。

清宴紧紧牵着他,温声道:别担心,闻掌门大概知道苏菱在做什么,她没有阻止,便是知道苏菱应付得来。

夏歧知道清宴的意思,从沉星海中竹溪对闻雨歇的考验来看,闻雨歇有一派之首的公正与善恶观,即使苏菱是她的师父,若是做出损害苍生的事,闻雨歇不会坐视不理。

他吸了口气,缓缓摇头,轻声开口:柏澜,我知道婶不是那样的人,我是怕她为了什么事不惜性命。即使即使我与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比不得徒弟

清宴看出了自家道侣的别扭与低落,不由弯唇笑了,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鬓发:阿歧,意见分歧的时候忌讳乱猜对方心思,以前听你讲苏菱和你的事,看得出她对你的关心没有作假。他一顿,见夏歧抬头看他,便凝视着那双眼,能让人在险境中潜伏五年的理由,或许是心结所在,是心结便不好化解,阿歧试着给她一些时间?

夏歧在清宴沉静含笑的注视里有些怔愣。

清宴说得对,他总是关心则乱,一心想要知道真相,几欲带着逼迫。

如果这是苏菱的心结,他简直是直接怼在对方伤口上了他应该多点耐心的。

清宴见他沉默,像是知道他想什么,把他揽进怀里:阿歧是担心家人,也没有错。

自家道侣耐心又洞若观火,夏歧的一腔怒意和难过都散了,他无措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清宴:唔我知道了,不会多想。

清宴看他释怀,莞尔道:那我们四处逛逛再回去,若是饿了,便看看金连城有什么阿歧爱吃的。

夏歧被对方哄得心都化了,终于也心头一松,笑了起来。

两人携手离开,往正街走去。

越是接近正街,越能感受到金连城深夜的热闹。行走在夜间的人形形色色,与他们一一擦肩而过。

夏歧看了自家道侣的侧脸一眼,心生欢喜:柏澜,我们还没有这样携手逛过街市。

即便这街市光怪陆离的光景实在算不得浪漫。

清宴也弯起唇,眼中笑意还没浮现完全,却又忽然凝住,还顿住脚步。夏歧随之转头看向前方。

只见一名邪修朝着他们迎面走来,步履踉跄,酒味刺鼻,浓烈得像是刚从酒坛里捞了起来。

云章每个受名门正派庇护的地州,邪修都是修士们通缉诛杀的对象,只敢隐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而金连城却是邪修的盛宴,街道上,邪修与乱纪之事随处可见。

只要不是残忍如鉴灵会那般,潜入的三个门派都不会贸然去管等肃清源头后,剿灭邪修也只是顺手的事。

两人便一直对街上的邪修视若无睹。

但此刻,清宴的目光却落在迎面而来的邪修身上,只因对方那双含着欲.念与贪婪的双眼,正一眨不眨,肆无忌惮地盯着夏歧。

清宴的隐匿术法还没有解除,在外人看来,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修士。而夏歧在之前的赶路中脱下兜帽,被清宴牵在身侧时,眉眼间没了一点锐利,那笑意柔软的乖巧模样的确惹得人心痒。

夏歧蹙眉,邪修赤.裸的目光让他浑身犹如被毒蛇游走而过,黏糊而恶心,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眸光一冷,手扶向潋光剑柄。

邪修越端详越喜欢,舔了舔嘴唇走近,与看似修为平平的清宴打商量:把小美人让给我,买他一晚上也可以,多少灵石我都出得起

潋光剑锋才推出一寸,夏歧顷刻之间便嗅到血腥味,倏然一愣。

邪修轰然倒在地上,喉间插着他自己腰间的匕首,没有立马死去,正惊惧睁大双眼,喉中鲜血不断涌出,又呛进气管,胸膛不断发出咕隆声响,极为难受的模样载川甚至没有出鞘,不值得被玷污一般。

夏歧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将死之人,就算清宴不动手,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只觉得有些扫兴,懒得再看,便要牵着清宴离开。

他仰头要和清宴说话,却在看到对方神色后蓦地顿住。

清宴居高临下睨着那名邪修,夏歧没能看清眸中神色,却莫名觉得对方的侧脸带着凌人的冰冷锋利,像是一把出鞘利剑,携上了让人呼吸一窒的杀意。

夏歧慢慢蹙眉,清宴剑道已臻化境,杀招之中不再含有半点杀意,此时不过解决一个醉酒邪修,怎么还轻易被逼出骇人杀意了

他不明所以,眼见清宴抬脚,踏上垂死起伏的胸膛。

邪修眼珠几欲脱眶而出,面容扭曲,仰颈痛叫却发不出一点声,喉间伤口狰狞颤动,鲜血顷刻蜿蜒至地面。

而那脚尖犹嫌不够,缓缓往上移去,盖住了邪修的脖颈与头颅,如同逼近的死亡宣告

夏歧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忙抱住清宴的手臂:柏澜,别脏了靴子

清宴动作一顿,眼中触目惊心的锐利冰冷稍松,侧首紧紧看着他,目光竟蕴着几分侵占意味。

几息后,微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被妄动所有物的不悦。

方才,他这双眼睛看你了。

夏歧心脏慢慢悬起,话语哽在喉间。倏然间,他听到脊椎断裂的声响,在安静昏暗的小巷十分清晰。

清宴的侧脸被溅上些许滚烫的鲜血,瞳孔深处浮现隐隐失控的岌岌可危。

两人脚边的挣扎声停了,只余满巷死寂与血腥味。

夏歧呼吸一轻,在半昏半明里久久看着眼前的人。他终于察觉到,清宴近来心绪不稳并不是他的错觉。

前往南奉以来,就算清宴一直在冷静而丝毫不差地筹谋着一切,还体贴照顾着他方方面面,甚至游刃有余地毁去鉴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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