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阿玄(9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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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颂紧张兮兮地搓着衣角,一时在夏门主不辨喜怒的脸上看不出端倪:怎么样如果不是,我们再看看其他人话说到一半,竟见夏歧忽然朝他躬身恭敬一拜,忙上前把人扶住了,哎哎!恩人这是做什么?

夏歧缓缓吐出一口气,呼吸着傍晚清凉的空气,只觉得三个月来,压在心头的沉重散去了一半。

他反复确认过,床上之人确是顾盈。

他没了平日对秋颂的散漫,目光认真:秋大夫,多谢你救了我的家人。

秋颂一愣,欣喜地一合掌:竟然是这般机缘?倒也巧了,不过不用谢我,你也救过我一命,而且我没做什么,是阿隼将人带回来的

黑隼敏锐,先前嗅到此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定是长期行走杀戮间。如今知道对方没有敌意,还救过秋颂,便收起了锐利。此刻见夏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怕麻烦地一拍翅膀飞走了。

秋颂沉吟着目送黑隼,一拍脑袋,是了,神医谷秘境虽没有离开南奉,但有时会停在南奉边界。霄山裂谷与南奉边界相去不远,阿隼经常去悬崖帮我采药,想必是刚好经过了裂谷附近。

霄山裂谷有浓郁瘴气和爆裂罡风,但若是修为高的猛禽类灵兽,的确可以短暂穿梭。

夏歧满心喜悦,忙问起顾盈的情况。

秋颂被他的开心感染,也笑起来:先让你放个心,我爷爷出手,没有救不了的。姑娘被救回时,妖丹几乎碎了,妖魂也损伤不小,身体更是破碎不堪。哎,如今身体的伤已经愈合了,妖丹也修补过,少了大部分修为,却不会散开了。但这妖魂之伤,有些难办,爷爷选了最稳妥的方式,把她沉浸在稳固修复妖魂的术法中,辅以山崖灵气,估计还有几年才会醒来。

在天人永隔面前,等待时间倒显得不要紧。

会醒来三个字在夏歧心中被反复回味,酸胀的欣喜一点一点渗入心脏,抚得他浑身轻松。

片刻后。

夏歧跟随秋颂离开了崖上小屋,踩着稀薄的余晖,走在返回的路上。

秋颂才反应过来:对了,恩人要找的不是鲛女吗?

夏歧的思绪被打断,有些好笑地看向秋瑾:你如何判断是蛇灵?

秋颂理所当然道:平日都是爷爷在医治,我只在救回时看过一眼,屋内都是浓烈的蛇类妖气只会是蛇灵吧?

夏歧忍俊不禁,这秋颂修为稀松,第一眼看错了也无可厚非,要是再看第二眼便会发现端倪了。

师娘紧缠巨蟒契兽坠落悬崖,玉石俱焚。巨蟒死了,她也裹了一身蛇类妖气。重伤会让自身妖气变弱,刚救回的时候,自然只能察觉到蛇类妖气。而且蛇与隼是天敌,若真是蛇灵,你的阿隼就算会救人,也不会靠近小屋。

被上了一课的秋颂十分讶然,也不显得尴尬,只是惊叹恩人不愧是阅历颇丰的霄山门主,忙抽出一个小本记了下来,还邀夏歧一道吃晚饭,顺便讲讲其他的霄山奇闻异事。

夏歧心想哪有这等闲心,之间先到谷中的霄山弟子想必还等着他,见秋颂一脸期待地盯着他,不由拍了拍对方后脑勺:去和我门派兄弟们一起吃?

秋颂双眼一亮,把本子一揣,兴奋得全然忘了以前是如何骂霄山的:吃!一起吃!我还没和猎魔人聊过呢

夏歧弯眼笑得十分愉快,哥俩好地揽住人,往弟子所住的院落走去,怕对方中途下了贼船一般:我们猎魔人最是好相处,可好客了。

一无所知的秋颂开心极了,没看到霄山门主唇角的慵懒笑意有几分不怀好意。

神医谷辽阔而阔气,层叠翠绿间的三个二进院,安顿了被秋颂救回来的所有弟子。

夏歧蹚着秋夜凉爽夜色,穿行过一条落满枫叶的小道,转进了霄山弟子的院落。

众猎魔人见他们的门主安然回来,都松了口气。

夏歧与霄山弟子在一起时,没有一点门主的距离感和架子,还像以前和兄弟们相处那般,随便捡个空位散漫一坐,接住对面抛过来的酒壶。

五十来人聚在院中,几张火符落在地上,便开始了煮酒唠嗑。

互通完分别后的情况,夏歧也告知了顾盈被救的消息。

猎魔人多的是聚在一起煮酒聊天的时候,轻车熟驾点燃了热闹气氛,如今人逢喜事,更是畅快恣意。

夏歧懒散靠在椅背上,提着酒壶和身边的弟子一撞,又畅饮了几口,听着对方详细说着他随苏群云离开之后,洞窟中发生的事。

秋颂把猎魔人救进谷中,又救了顾盈,猎魔人对他热情极了,轮番给他满上酒。

猎魔人用来取暖的酒名叫梦时春,口感甜而细腻,入喉清爽微辛,但后劲极大,有着与名字一般的欺骗效果。

夏歧见年轻天真的谷主陷在乌压压的黑斗篷中,饮果酒般一杯杯喝完,还兴奋地主动去要酒,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而此刻的影戒中,是傅晚和念念得知顾盈的消息后,一封又一封极为欣喜的回信。

夏歧看着火光出神,耳边的嘈杂慢慢模糊朦胧,只觉得周身一切带着暂歇片刻的悠闲。

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便越想念清宴。

想到这里,他立马起身,随口嘱咐弟子们别让秋颂再喝了,结束后把人送回屋,才离开院落,打算去找清宴。

他一踏出门,身后喝得正开心的猎魔人们齐齐起哄

门主明早再回来!我们没留你的床铺!

你的床铺在清掌门那边,别走错了!

夏歧心里好笑,茫茫夜色中,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带上些许迫不及待。

没有重要的事,夏歧便没有再往芥子里打扰清宴。

此时夜渐深,他见老谷主院落的书房还亮着灯,也没进院落,捡了个院落外的石凳坐下。

发现芥子里的岁岁还没睡,正在厚雪中钻来钻去,便把它薅了出来,给崽崽喂了些夜宵。

等夜色已深,清宴走出秋瑾的院落,看到的便是万籁俱寂中,一袭黑斗篷的人正把鸡肉分成好多小块,往上一抛,雪白的雪灵鼬跳起来去接。

一大一小都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唇畔稍松,眉间肃然疲惫随着接近那人的每一步逐渐淡去。

夏歧察觉到清宴靠近,忙把岁岁一捞,开心地跑了过去。

清宴牵起他,又摸了摸茫然的岁岁,拉着他一起步入芥子中的霄山阁楼前。

四周转瞬是茫茫大雪,清宴把他牵进永远亮着暖灯的屋子,将满天地的风雪关在门外,温声问道:怎么没有先去歇息?

岁岁吃饱玩累,慢吞吞上楼睡觉去了。

夏歧把黑斗篷一卸,撑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我门派的人说,没给我留床,让我去找道侣挤挤。

清宴把果茶煮上,取出一碟点心置于桌上,又俯身凑近他轻轻一嗅,目光含着柔软笑意: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夏歧在霄山守夜时喝惯了,那点酒倒不算什么,只是被屋里温暖包围,又有清宴在身侧,酒气被催得浮上来一点点,只、让他有些朦胧的困意。

他刚要提议去歇息,正好问问清宴和老谷主谈的事,便见清宴在釉色烛光下温柔地凝视着他,问道:阿歧要一起沐浴吗?

夏歧的瞌睡蓦地醒了大半。

一楼空间转瞬被清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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