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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悦行抱紧了他的腰,听到他微微侧头说道:我不放心把你留在原地,也舍不得把你托付给任何人,所以,从今以后,我在哪,你就得在哪。
高悦行说:好,以后,你在哪,我在哪,死生不离。
骏马负着两个人,一路往行宫的方向去。
李弗襄手中的神舞不知何时脱了鞘。
离了银杏林,走到了稍微敞阔一点的地方,高悦行缩在他的肩膀后避风,很安心,月色寂静的洒下来,她一转脸,便瞧见了那如秋水长虹般凛冽澄澈的刀锋。
李弗襄在京里骑自己的小红马,估计是怕累着,从来不舍得跑快,如今换了别人的马,一点不心疼,双腿夹紧了马腹,速度已经可堪与风比劲。
高悦行的心跳紧随着马蹄的节奏,早已乱了。
厮杀声顺着风传来。
上一刻,似乎还远在山路十里之外。
下一刻,已经响彻在了耳畔。
李弗襄挥刀便见飞溅的鲜血。
他没有任何停顿的,从高处的山坡上,如离弦的剑一般俯冲了下来。
高悦行不知行宫现在的战势如何,她以为李弗襄要入宫勤王,却没想到,李弗襄只是冲过了重重杀阵,奔向了萧山脚下,而把行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高悦行疑惑地回望了一眼。
李弗襄解释道:我的骁骑营侯在二十里外。
高悦行:你们早就算好了这场变故?
李弗襄:算是吧。
高悦行不明白这个算是是什么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难道还半是不是的?
高悦行问:那我们来得及吗?萧山行宫还能撑得住吗?
李弗襄道:定能撑住,戏才唱了一半呢。
高悦行什么也听不明白,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闭嘴,将全副身心的信任都交给他。
李弗襄走出萧山行宫二十里,果然会见了自己的骁骑营。
从西境带回来的三千骑,在京城经过整顿后,已经扩成了一万骑。
现下,他所有的兵都在这了,严阵以待。
李弗襄一抬手。
夜幕下,他的骁骑营策马紧紧地跟了上来。蓟维和詹吉头戴着战盔,望着最前方李弗襄的身影,相视一笑。
蓟维道:咱们殿下这身先士卒的习惯很好。
詹吉道:但是喜欢带着女人上战场的习惯有点问题,最好是改改。
蓟维:你管真宽。
詹吉:我可不敢管,只是随口一个小建议。
高悦行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约莫走了很远很久,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赶往的方向并不是距离萧山行宫最近的那条路。
李弗襄向北绕了远路。
绕道了萧山行宫的背后。
他们停下的时候,正当天迹上的第一抹朝阳从层次分明的云层后探头,渐渐地,像水墨一样,晕染了半边天空。
白日里,高悦行的视线比夜里清楚了许多。
她望着前方那座小山峰仔细端详了很久,才去求证李弗襄,道:那座山,是不是你的那座小温泉。
李弗襄不再卖关子,道:是。他用神舞指着那座山往北的方向,说:如果有人从北边想进到萧山,那就是唯一的路,不急,我们再等等。
与此同时,萧山行宫。
昨夜里变动刚起,许修德便将皇帝的旨意传遍了整个萧山行宫。
皇帝让大家不要慌,也不要在这种关头到处乱跑,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要动,静等叛贼退兵即可。
皇帝的冷静是最好的定心丸。
一整夜过去了。
攻击萧山行宫的判贼们虽然尚未退兵,但也没有任何要攻进宫的迹象。
不少人都放下了心。
行宫里,悄悄起了一个传言,说是,昨天夜里,已经见到襄王殿下冲出重围,回京调兵了,一来一回,最多一天的时间,当下的困局便可解开。
贤妃心思忧虑,自己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却还挂心着丈夫和女儿。
晨起,劝着李兰瑶多用了几口饭,有吩咐魏姑姑快准备些清火的百合粥,待会亲自给皇帝送去。
皇帝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几位武将进进出出,想必没能好好休息。
贤妃也没了心思打扮,稍微妆饰了一下,便亲自提着魏姑姑准备的食盒,往皇帝的书房里去。
李兰瑶吃好了饭,一推碗筷,自觉陪着母妃一起。
贤妃劝她在屋里休息。
李兰瑶不肯听。
贤妃只好随了她。
母女两一起到了皇上的书房,正好见郑千业从里面出来。
萧山行宫能守到现在依然能固若金汤,多是郑千业的功劳。
郑千业行礼,贤妃急忙拦住了,道一句:郑帅辛苦。
又问:陛下的精神可好?
郑千业目光往书房里面望去,说:皇上熬了一宿,现下似乎是有些困了,已经遣走了下人,打算小憩片刻,贤娘娘来的正好,皇上刚还提到,腹中空空,更觉得焦躁呢。
贤妃瞬间觉得自己来的无比合适,提着食盒便迫不及待地赶过去了。
皇帝的书房临时改成了战时指挥中帐,涉及到军事机密,房门一直紧闭,许修德出来见是贤妃和公主,开门放他们进去,随即又牢牢地关上了门。
今日,皇帝的书房格外阴沉,窗上架起了黑色的纱,光透不进来,暖意更是无从谈起。
李兰瑶觉得有些不对,警惕了起来,扯了扯母妃的袖子。
可贤妃一心只想将百合粥呈给皇上,博皇帝一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女儿的暗示。
桌案前,没见到皇帝的身影,倒是一侧,摆放了一张画屏,屏后临时置了一张小榻,以便于皇帝休息。
许修德在屏风外躬身道:皇上,贤妃娘娘给您送吃的了。
屏后有了动静,转出来一个人。
却不是皇上。
而是穿着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奚衡。
贤妃仍未有所反应,怔怔问:奚大人安,皇上呢?
奚衡不回答她。
锦衣卫除了皇上,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一张脸不苟言笑,踱步到了贤妃的跟前,问:奉给皇上的。
贤妃道:是。
奚衡:非常之时,请娘娘体谅,我得先过目。
贤妃皱眉:奚大人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还会害皇上?
话虽抱怨,但贤妃还是配合地打开了食盒。
一碗晶莹澄澈的百合粥静静的躺在食盒中央,极勾人食欲。
奚衡从自己的领口处,抽出了一根细若琴弦的银针。
银针浸在了粥里,无任何发黑的迹象。
贤妃:可以了吧。
奚衡不做声,而是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粥,沿着碗沿内外划过了一周。
贤妃心里不悦极了:奚大人,您如此皇上还怎么下得了口啊!
奚衡将擦过杯沿的手指擎在眼前,再次将银针放上去,并且捏着针,从针身缓缓地抹到针尖处。
随着他的动作,粥刚沾上便被抹了个干净。
但是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
只见银针试过的地方,逐渐透出青黛的色泽。
银针发黑了。
咣当
贤妃手里的食盒掉在了地上,盛在里面的瓷碗骨碌碌滚了出来。
奚衡伸出手,几乎要将银针贴到贤妃的眼睛上,道:贤妃娘娘,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会更很多很多暂不知道更多少更到更不动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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