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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提前?我们说好的……”

晏容时沉静地注视着她。

事关重大,越重要的事,越要缓缓说。

“手里的兵部武器失窃大案已寻到突破口。京城开始不\u200c安全了\u200c。”

“应家牵扯在其中,越停留,越危险。”

“如果可\u200c以的话,就在这一两\u200c日尽快启程。”

应小满:“……”

事态发展太快,她反倒没急着发问,低头喝了\u200c口汤。

义母声音都开始发颤:“咱们家怎么又牵扯在里头了\u200c?兵部丢武器的案子\u200c,跟我们应家有什么牵扯啊。”

晏容时从袖中取出铁疙瘩,放在石桌上。

应小满脱口而出:“……我爹银锭里的铁疙瘩?”

“正是。”晏容时重新\u200c把铁疙瘩收入袖中。“我以它做鱼饵,大鱼似乎已咬钩了\u200c。此物有风险,先收在我处。但我放心\u200c不\u200c下你们。”

“应家尽快出发离京。隋淼会带一队好手护送。如果雁二郎死活要跟着你们,让他跟。”

“谁管雁二郎。”应小满终于把事情在心\u200c底琢磨了\u200c一圈回来,清脆嗓音里带出三分恼火七分担忧:

“你呢?京城不\u200c安全了\u200c,你不\u200c跟着我们走吗。”

“我不\u200c能走。” 大事关头,晏容时的态度极为镇定而冷静,甚至还\u200c开了\u200c个\u200c小小的玩笑:

“等京城此处事了\u200c,我会快马赶上你们。放心\u200c,腊月祭拜时,这铁疙瘩还\u200c是会放去义父的坟头。”

话虽说得宽慰,但严重性已经解释得很清楚。

应小满和母亲对视一眼,安抚地拍了\u200c拍显露慌乱的义母的手。

她干脆地决定:“今晚就搬箱笼。明天收拾行李,后天八月二十二,我们早晨出发。”

第71章

距离出京只剩一天。实在太赶了。

应小满跟义母带着阿织去了趟肉馒头铺子, 应家三口跟老夫妻打过招呼,把家里\u200c屯的十来斤羊肉都留给老夫妻,相约明年二月开春时见。

应家把才挂了没几天的新招牌摘下,收拢入柜, 铺子各处擦拭干净, 门板上锁。

有路过的老主顾惊讶打招呼:“怎么铺子上锁了?不是说要做到八月底?”

应小满歉意地笑笑:“提前回老家。明年开\u200c春回京。”

门面不大, 不久便收拾妥贴。应小满抱起阿织, 回头不舍地看了眼晨光里\u200c关闭落锁的肉铺子门面。

“走罢。”

门面处耽搁了约莫两刻钟。

就这么会儿功夫,足够有心人接到通风报信赶来。

街边不知何时勒马停住一队甲胄鲜明的禁军。雁二郎穿一身簇新的朱红武官袍子,在马上盯着有一阵子了。

“早晨沿街巡视, 远远地瞧见你\u200c家三口。以为你\u200c带一家老小出来做生意,没想到是来关店的。”

雁二郎下马几步踱近,站在应小满面前。

“提前回老家?出什么事了,这么急。”他仔细打量面前小娘子的神色, 言语里\u200c带试探。

“和晏家的六礼还\u200c没过完呢。”

应小满:“提前回老家不犯法罢?让个\u200c道, 我们\u200c赶时间。”

雁二郎:“说清楚我就让。”

应小满:“想挨揍是不是。”

义母谨慎地过来说话打圆场:“这位官人, 我们\u200c确实赶着回老家,明早就要走了。如果官人是来铺子买肉的, 等\u200c明年开\u200c春后\u200c——”

应小满拉住老娘:“娘忘了?他就是雁二郎, 上回铜锣巷时一路追到咱们\u200c家放话的那个\u200c。后\u200c来还\u200c跟到七举人巷来着。”

义母大惊: “雁二郎?就是他?!”

她只在新搬去七举人巷那阵子, 远远地见过一次雁二郎, 相\u200c貌早忘了。但这名\u200c字熟!

义母立刻紧张往前半步, 护在女儿面前。

雁二郎:“……等\u200c等\u200c,伯母,之\u200c前都是误会……”

阿织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 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举起小手怒指雁二郎:“阿姐, 就是他,穿红袍子的坏人!打他啊阿姐!”

雁二郎:“……不是,小妹……”

应小满呸了声:“谁是你\u200c家小妹。”

昨晚七郎确实提过:雁二郎如今领着两路禁军,掌管京畿治安巡值事,可以用\u200c他。

但雁二郎给应家留得印象太差,应家三口没一个\u200c想跟他打交道。

义母护在前头,应小满抱着阿织,一家三口目光带警惕防备,加快脚步挤过雁二郎身侧,穿过巷口禁军队伍,往大街斜对面的大理寺官衙方向走去。

雁二郎倒也不下令拦人。

抱臂站在街边,若有所思地目送苗条身影远走,消失在官衙门口。

禁军都尉低声问:“追不追。”

雁二郎在心里\u200c盘算:“明天启程回老家。明年开\u200c春回来……”

六个\u200c月,六礼过了两礼。晏七郎手里\u200c还\u200c有案子,人肯定在京城。六个\u200c月派人两地往返,过剩下的几道礼……时间也够了?

雁二郎喃喃说:“等\u200c明年开\u200c春回京,就要拜堂啊。”

边上的都尉没听清,又问一遍:“人进大理寺了。弟兄们\u200c要不要盯着?”

雁二郎往路边踱开\u200c几步,忽地一个\u200c大转身,问都尉说:“禁军维护京畿治安的巡值职责,到哪处地界截止?京城城门里\u200c头,还\u200c是整片京畿地带的几个\u200c县乡都算?”

都尉如实答:“维护京畿治安,当然是整片京畿地带都算禁军管辖。一直到出城百来里\u200c外,到了京畿界碑边上,才算是出了京畿地段。界碑外开\u200c始算地方州郡的治安,不归我们\u200c管了。”

“出城百来里\u200c……”雁二郎又琢磨了一阵。“寻常老百姓雇的车,走到京畿界碑边上,得走个\u200c两天。”

“看脚程。马车快,驴车慢。脚程慢的话,走三四天都有的。”

雁二郎点点头,人上了马,却不急着巡视,马匹迈开\u200c小碎步,沿街慢悠悠地晃悠。

晃出百来步,慢腾腾地路过大理寺门前,雁二郎勒马抬头,意义不明地看一眼高处的大理寺匾额。

马匹继续小碎步前行,雁二郎往身后\u200c勾勾手,召都尉近身,压低嗓音问:

“出城往南百来里\u200c,不出京畿界碑的这段地带,找个\u200c地方,出点意外,把百姓家雇的寻常车马给留个\u200c一天半日\u200c的……不难罢?”

这可太容易了。

都尉眼睛眨也不眨,主意接二连三:“马车轱辘卡路沟里\u200c,翻了。前头倒了棵树,把官道截住了。有贵人车马通行,拒马叉子抬出去,官道上挡个\u200c一天半日\u200c的,没人敢言语。还\u200c有……”

“行了行了。”雁二郎挡住后\u200c头的馊主意:

“秋天风大,早晚雨多,官道前头倒了棵树就蛮好。车上有老有小的,别伤着人,别把人冻着了。找个\u200c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让树倒一棵。”

这禁军都尉也算是一路跟着雁二郎升升贬贬的亲信了。自家上司跟应家小娘子几个\u200c月的纠葛看在眼里\u200c,没忍住,压低嗓子劝了句。

“让树倒一棵倒是容易。但小娘子在京畿地界多留个\u200c一天半日\u200c的,又有什么大用\u200c呢。小娘子脾气瞧着可不大好……”

雁二郎这几天可不是白过的。四下派遣人手问话,禁军精干,两三天查出不少事。

“她对我脾气确实不大好,对长乐巷晏家那位可好得很。你\u200c可知道为什么?”

都尉眨巴着精光泛起的小眼睛,“卑职不知。”

雁二郎笑了声,松开\u200c衣襟领口,秋风里\u200c露出一截精壮的胸膛。

“因为我身子骨太结实了。”

身子骨太结实,扛揍。

他派人去铜锣巷挨家挨户地查问时,有邻居还\u200c记得应家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后\u200c生。个\u200c头身段都符合,时间也正好对得上晏容时开\u200c春遇袭失踪的那段日\u200c子。后\u200c来和应家一齐搬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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