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蓠(18)(1 / 2)
哈桑连连后退:你们粮食也不够吃的,我不好抢你们的。要是你家有活,我可以帮着干一下。
我一个人吃饱不饿,上哪找家人?王越硬将粮食塞到哈桑怀里。
哈桑声音哽咽:谢谢王大哥,要是你有衣服要洗,我可以拿回去,我们村子那口井还没干。
走吧!你娘身体要紧。王越摆了摆手。
眼见哈桑走了,廖漱雪问王越:这个哈桑,家里是个啥情况?
很勤快的一个小子,家里还有个姐姐,可惜他娘是个瞎子。这些年,为了给他娘治病,吃尽了苦头。
王越看了眼天色,赶紧走吧,现在天黑的早。
廖漱雪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三块钱来:下次他要是再来,你把这钱给他!我就喜欢孝顺孩子。
王越接过钱:那我就替他谢谢你了。
又羞涩的一笑,我们都不领工资的,手里是真没钱。
廖漱雪知道,17团场从上到下不领工资已经好几年了。
把工资捐出来盖厂房和学校。
等廖漱雪走到千年渡路牌那里时,已是晚上了。
沙丘从天际延伸过来,又蜿蜒到天的尽头。
一轮圆圆的夕阳缓缓西坠,将胡杨映得一片金黄。
廖漱雪站在路牌前出了一会神,才笑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地窝子里飘起了袅袅炊烟,廖漱雪拉着大黑进了院子。
几只鸡被放到地上,咯咯乱叫起来。
叶泽尖叫着扑过来:呀,大公鸡。
大公鸡冲着叶泽脚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叶泽穿着鞋,没感觉到疼,还是伸出胳膊去搂大公鸡:来我家,以后要记得天天打鸣哦。
廖楚欣事先给几只鸡准备好了棚子,又拿出剪子给几只鸡修了一下羽毛,免得它们跑。
大公鸡领着三只母鸡围着棚子转了一圈,满意的找个地方卧了起来。
一连几天,叶蓠一家人都在扎草方格。
叶蓠又和叶广祥拉着大黄跑了一趟小绿洲,假装拉回两油桶水。
回来的路上,叶蓠买了十桶自来水并且把上次的桶还回去,花了30。
数字币(ECNY)金额:由178变成了148;
小落向她提建议:你要不要按立方买水?
啥叫立方?叶蓠愣了一下。
立方是一个计量单位。小落解释了一下,你这样按桶买,很亏的。如果按立方购买,每立方只需要四块钱。
叶蓠立刻答应:我按立方购买。
小落交易过来一个装满水的2立方不锈钢水塔:四块钱
数字币(ECNY)金额:144;
叶蓠看着空间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水塔,愣了一下:这个怎么用?
小落:只需要拧下面的水龙头就可以了!下次买水的时候,你把这个水塔交易给我,我帮你灌满水。
哇,小落你简直太好了!叶蓠在意识里大声欢呼。
小落:不枉我在网上搜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办法。
叶蓠和叶广祥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大门口坐着一个维族少年。
手里抓着一把麦杆,在编着东西。
第38章 我是来还钱的
见他们回来,维族少年急忙站起来问好:你们好,请问廖大哥在吗?
叶蓠的目光落到维族少年手中:这是草帽?
不是,这是井盖!维族少年急忙举起手里的东西:
我来的时候,隔着大门瞧了一眼,看到你们的雨水井没有井盖,这样沙子和鸡很容易掉进去
少年又补充:编好之后,还得糊上泥,一层一层的糊,好加重重量,要不然风一吹就跑。
维族少年手里的井盖已经编好,他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叶家院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有锁。
少年却没进院,只是薅了几把垛在院外的麦杆编井盖。
叶蓠喜欢上了少年的品格:你要找谁?
维族少年将井盖放到地上,不好意思地笑:我叫哈桑萨迪克!廖大哥前些日子去17团场的时候,给我留下三块钱。
他将手伸到破破烂烂的衣服里,取出一块布,布里包着三块钱:我不能要廖大哥的钱。
你从17团场一路走过来的?叶广祥的目光落到哈桑的脚上,哈桑光着脚,脚面黑的几乎看不出来皮肤原本的样子。
哈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进来吧,喝点水。叶广祥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让哈桑进来。
哈桑并不进院,只是双手托举着三块钱:请问你们是廖大哥的家人吗?请把钱还给他。
叶广祥不接钱,给他倒了碗水:先喝碗水。
哈桑渴坏了,道了声谢,端起碗一口喝个干净。
叶广祥又要倒第二碗,被他拒绝:水这么金贵,一碗就很感谢了。
通过谈话,叶蓠这才知道,原来哈桑来自于夏特村。
夏特村的年轻人都出外谋生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哈桑的母亲眼睛瞎了,干不了农活,家里只靠哈桑姐弟支撑着。
叶蓠眨了眨眼睛:既然给你钱,肯定是希望你带着你阿娜去看病,你怎么还回来了?
虽然叶蓠只有四岁,哈桑对她依旧很客气:森额勒,我虽然很想替阿娜治病,但我不能拿廖大哥的钱说着,哈桑把钱又推了回来。
三块钱的购买力在现在是很惊人的,绝对能让哈桑母亲住上院。
面对这些钱,这个维族少年竟然一点都不动心。
是真的惊艳到了叶蓠。
要不然,你等我舅舅回来再说?叶蓠听到哈桑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便想留他吃饭。
哈桑摸了摸肩上的褡裢,库买西囊只剩下很小的一个。
如果这个时候不回去,库买西囊和水就不够了。
但是廖漱雪还没有回来,他又不好扔下钱走。
便强笑着点头:好,我等廖大哥回来。
叶广祥看了一眼哈桑的脚,坐下来,找着打草鞋的钉子,开始打起草鞋来。
不一会,廖漱雪将叶泽驮在肩头,和姐姐一路说说笑笑的走了回来。
一进院,见到院里有个维族少年,他愣了一下:哈桑?你是哈桑?
哈桑连忙站起来:廖大哥,我是来还钱的。
你娘眼睛好了?廖漱雪记得王越说过,哈桑娘的眼睛瞎了。
哈桑摇了摇头:我阿娜是白内障,医生说,团场根本治不好,要去迪化。哈桑说到这里,眼里泛着泪花。
这里距离迪化这么远,来回再加上治病住院就得两三个月。
马上就要入冬,叶蓠他们来时乘坐的就是最后一趟车队。
叶蓠安慰他: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再去迪化也是一样的。
迪化是清朝旧称,54年才改称乌市,南疆这边还是称其为迪化。
哪有钱哦!哈桑苦笑了一下,提出告辞:我得回去了,阿娜和阿恰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廖楚欣在一边也听明白了哈桑的处境,拉着他:天快黑了,你等明天回去吧。
哈桑婉言谢绝:谢谢大姐好意,我真得回去的。家里只剩下阿娜和阿恰,我不放心。
那你更得明天早上回去了廖楚欣不肯放人,这一片还有狼,你晚上遇到狼了让你阿娜和阿恰怎么活?明天让漱雪送你回去。
叶蓠和叶泽也上前拉住哈桑:哈桑哥哥,你留下来吧。
维族少年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盛情,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我明天一早走。
廖楚欣笑了笑:我去做饭。
很快,院子东边的灶房里就飘起了炊烟。
哈桑看了几眼灶房,忍不住出声:这个灶房不行哩,等到春季会被刮上天。
灶房只是个棚子,非常简单。
叶蓠听到哈桑这么说,眼睛一亮:你知道怎么搭房子不倒?
沙漠里一年四季都在刮风,春季和夏季的风最烈,强飓沙尘暴常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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