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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左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衣服褪下肩头,露出遍布鞭痕和烟疤的肩背,道∶“还有这些。”

他随意地拢好衣服,不管谢牧川内心有多汹涌难平∶“这场灾,我是替你挡的。谢牧川,你养我的恩情,已经还清了。”

我们已经谁也不欠谁,自然不用再有半分牵扯。这就是他的潜台词。

他厌倦了爱与不爱的游戏,厌倦了无休止的忐忑和折磨,厌倦了谢牧川那些落不着地的承诺。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不是谁的附庸,或是谁的玩具,不用再仰脸等待谁的施舍。

“谢牧川,我们已经结束了。”当初在跨江大桥上的最后一眼,其实就已经是告别。

只是那时他狼狈不堪,心痛欲裂,现在是千帆过后,死灰般宁静。

他将心痛欲裂的男人扔在寂寥无人的街道里,兀自转身,上楼。

谢牧川没了追逐的勇气,他站在楼下,看着声控灯一层层亮起,直到停在三楼。

他也曾无数次在楼下仰望陆悠的所在,在陆悠还没彻底逃离他的时候。

那时尽管不能日日看着,却也能时刻获知对方的动向。知道他吃了多少东西,有没有按时吃药,又是几点才睡。

他以为,总会好的。等时间治愈了他的伤口,总会有他愿意接受自己的一天。

却不想,被同样忘在洪流里的,除了那些伤痛,还有自己——一切痛苦的缔造者。

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不该来找远远逃开的陆悠。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由他掌控。

胸膛里发出无法控制的钝痛,只有将一个人抓进来,才能彻底填满。可那个人已经离他而去,由身到心,彻彻底底。

谢牧川在那栋出租屋里住了下来,与陆悠的房间隔门相对。

他知道陆悠并不想看见他,只是想离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从未如此亏欠一个人,可即便他想挽回,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他的悠悠长大了。利诱,威逼,甚至是迟来的真心,都敲不开一扇封死的心门。

以前他勾勾手就能让陆悠过来,哄一哄就能让他听话。正是这种掌控感让他越发傲慢,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一旦陆悠不再爱他,不再渴慕他,他的所有伎俩,都不过是黔驴技穷。

先动心的人,从来都是输家。

他在出租屋里翻来覆去一晚上,思虑着对方的情况。他不知道陆悠是否会像他一样心潮难平,是否还会惦记往日恩情。

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就错过了陆悠出门。

等他赶到陆悠工作的米粉店时,那人已经在店面里忙活了起来。

即使是简单的棕色工作服,穿在那人身上都显得格外亮眼。他熟练地抹着桌子,端上粉面,指引客人照着桌上的二维码付钱。

挽起的袖子处蔓延处一两条旧日的伤疤,但无论是他,还是客人,都已习以为常。

谢牧川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除了在锅前忙活的老板,和来来去去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外,整个店里只有他一个伙计。

他娇生惯养的、一点重活都没做过的小少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正游刃有余地处理着那些琐碎的事。

“吃粉还是吃面?照着价目表付款就好。能吃香菜和葱吗?”他声音温和,对每个客人都这样热情有礼貌。

对于那些常来的熟客,甚至能直接报出他们的喜好,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回头对老板大声说出。

这样和谐的场面,直到走到谢牧川面前时,才戛然而止。

第五十一章 情敌

谢牧川熬了一宿的疲惫的眼中,看向他时仍心存希冀。而陆悠回给他的,只有无言。

“吃点什么?”出于礼貌,陆悠问了一句。

谢牧川摇了摇头。他本该饥饿难耐,舌根却发涩发苦,没有一点胃口。

他羡慕能跟他正常交谈的老板和老板娘,甚至羡慕那些没什么交集的顾客。最起码,陆悠和他们还有话可说。

陆悠便回头随便说了一个菜色,又走过他去问下一个客人。仿佛谢牧川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他继续忙于工作,甚至都懒得多给谢牧川一个眼神。

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面食,到了嘴里也索然无味。谢牧川味同嚼蜡地吃着碗里的东西,视线一直没从陆悠身上离开过。

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他。想念那些被他抛于脑后的过往,想念那些指缝间难以捕捉的快乐时光。

他以为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却原来,幸福的时刻竟那么少,稍一咀嚼,就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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