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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母亲死后,他也曾遭受过。所以,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尝过这种滋味儿。
他想着想着嘴角甚至溢出笑意,一种不同于刚才的情绪让他兴奋得手臂都有些颤抖。
那是一种,施虐欲。
阿衣努尔一无所获,没得到原谅,也没吃上饭,巴巴地又站了一会儿,有些无力地挪着步子去找苏日勒建议他去找的二哥了。
上次二哥会帮他,这次,应该也会吧。
他问了一路,那些下人或不答或让他一边儿去。他拽着他们的衣袖还没说出话呢,就被赶跑了。
他有些想哭了,赶紧揉揉眼睛。东走西走走到一个大型牲圈里,是王庭圈养尊贵马匹的地方,这里很大,还有一个马场。
但他只溜进了这里,那马槽里的食物,都是些草糠,都是人不能吃的。
他好饿,好想母亲。
好饿……
阿衣努尔抽泣出声,“阿妈……我好饿……”
“你在这儿干什麽?”,头顶突然有一道声音。
阿衣努尔眼睫湿透,睁开眼睛,在泪光中看到了苏合。
他搂着他新纳的小妾,那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二人都在看着他。
他应该拔腿就跑的。阿衣努尔应该走的,这场景让他很羞窘。
可他太饿了,嘴也跟黏住一样,说了半天说不明白。
想说想找人帮他,想说他好饿,他只想要一点食物。
最后只有一句,“求求你。”
这句话后来也出现过很多次,而且求求你这三个字已经说得太够了。
而苏合只冷漠对待他,阿衣努尔的心也跟着身体在痉挛。
他却只能说一句,“求求你……”
小孩
段英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阿衣努尔,已经守在他身边睡着了,睡梦中还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是做什麽噩梦了吗?
段英现在坐不起身,也不能乱动,腰侧的疼痛一动就愈发强烈。
于是他就只能满眼柔情地看着阿衣努尔,用手指碰碰主人的额头。
阿衣努尔却突然惊醒,一时间也没看见他醒了,直沖向外面干呕。
段英手指头还翘着,睁大眼睛伸着头急切地望向外面。
殿下怎麽了?
于是他擡起有些僵硬的手臂把床拍得怦怦响,李清一脸怨气从旁屋走进来,架着手臂站到他面前死盯着他。
段英额角冒汗,刚才动作幅度有些大扯着伤口了,他吸着气告诉李清:“你快去看看殿下怎麽回事?!”
李清才发现阿衣努尔没在这儿,赶紧走到外面去扶着他。
阿衣努尔吐得额角的青筋都显出来,却吐不出什麽。
是那种被虫子钻进喉眼的恶心感。回忆把胃液搅得翻涌,刻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怎麽会梦到以前的事?
好不容易压住那阵感觉后,他抽出手臂示意李清不用扶了,但没有抽出来。
李清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手要往他的脉搏上伸,猜测道:“你不会……”
阿衣努尔反应了一下,气得猛吸一口气,甩开他的手,“你想什麽呢,我只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李清顿时闭嘴了,一脸菜色,眉毛揪在一起,显然也十分恶心,简直要和阿衣努尔一起吐了。
当年他被苏合从边境掳过来,就是为了给阿衣努尔看病。
那时候阿衣努尔样子还稚嫩得很,总是被淩虐得满身伤痕,披头散发地被锁在苏合床上,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眼神空空的,像一根木头。
苏合折磨他,却还让李清救他。
这人真的是个疯子,暴戾,古怪,还□□。
李清也不得自由,甚至更糟,治不好阿衣努尔没饭吃,关在畜笼里,饿得要死。那时候跟阿衣努尔还不熟,又怎麽会听他的。
于是常常就是夜里他忍饑挨饿,被放到外面,拔笼底的草吃。睡觉时经常会被惊醒,听见阿衣努尔沙哑的惨叫和□□声。
然后第二天李清就会多些麻烦。
从那个时候,他就一直后悔。
他后悔不听他爹的话,他就该考个功名,取个妻子,也不会像这样困在他乡十几年。
什麽狗屁悬壶济世。学了几句胡语就想当军医,真是癡心妄想。
他几乎恨遍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阿衣努尔。
可他得讨好他,说求你了,喝口药吧,吃口饭吧。
李清眯起眼睛,还是想起了阿衣努尔跟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那天。
那天阿衣努尔意外地配合,擦伤口,吃饭,喝药。李清真想给他跪下,终于不用苏合给他强喂下去了。
然后他就几次注意到阿衣努尔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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