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川在线阅读(2)(1 / 2)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易淮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喝完以后盖上盖子,想插到脚边的放水孔里,结果不小心手一滑,瓶子掉了下去,骨碌碌地滚进了驾驶座底部。
文赫听见声响,瞥了一眼后视镜:易淮水掉了?
易淮嗯了一声,准备弯腰去捡。
你别动了,祁航直帮个忙。文赫说。
易淮还没来得及说不用,祁航直就已经俯下了身,线条分明的侧脸正好蹭过了易淮的膝盖。
皮肤的触感隔着薄薄一层校服布料抵上来,易淮的膝盖本就敏感,此刻被祁航直一碰,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推开对方。
然而掌心刚贴上祁航直的头发,易淮就意识到了不妥。
这可是能在剧情发展中促使他歇逼的大爷,他还敢推人家。
易淮硬生生地收回了手劲儿,改为摸了一把祁航直的头发,一边摸一边说:你发质不错。
见祁航直没反应,他又心虚地摸了第二下:数量也挺多。
就在他准备摸第三下的时候,祁航直侧过脸看他:你摸得挺上瘾?
易淮立马缩回了手:不上瘾不上瘾,上瘾是条不归路,害人害己害全家。
祁航直没说什么,这时候路边窜过来一只野猫,文赫一惊,堪堪刹住了车。
易淮由于惯性向前倾了一下,他伸手去扶前排座椅的时候突然浑身一僵
祁航直握住了他的脚踝。
男生的手很大,力量也足,偏热的体温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居然让他微微有些腿软。
你易淮迟疑着开口。
片刻之后祁航直放开他,直起身把水瓶塞进了他手里:我什么?
易淮摇了摇头,想着祁航直刚才是没保持好平衡才抓了他,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便舌头拐了个弯把后半句话给补齐了:你辛苦了。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上节课还没下,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解一道立体几何大题,粉笔的痕迹已经铺满半个黑板。
易淮跟在祁航直后面,等祁航直坐下以后他去了另一个空位,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眉毛上那块纱布聚集了全班人的视线。
他同桌看起来跟他关系还不错,在他坐下以后压着嗓子问他:哎,你有事儿没,他们说打你的是体校那边一个混混,那人下手挺狠的。
易淮调整了一下坐姿,含糊其辞道:还行,反正我先把他给收拾了。
他瞥了一眼同桌的卷子,看到左上角写着程柯两个字。
程柯又问:你这次没找班长的事儿吧?他可是听班主任的话没上课去找你的。
易淮顿了顿:我以前经常找他事儿?
程柯以为易淮良心发现,因为班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而感到愧疚,便安慰他道:其实也不算太经常,一周也就那么五六七八次吧。
易淮:
易淮: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我现在心里有点五谷杂粮。
程柯思考了一下:你想说五味杂陈?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易淮还记得祁航直坐在他左后方靠窗的最后一排,回过头看了一眼。
正巧祁航直也抬起了头,易淮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了。
按照祁航直对易淮的了解,这时候易淮一般会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再把头嗖的一声给转回去,没想到易淮在原地卡了几秒的壳,突然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像小狗一样的笑容。
他手里的笔不自觉停了一下。
易淮打完这一架之后,好像跟刚转来八班那会儿不太一样了。
以前易淮就跟个小孩儿一样,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总跟他找茬,对他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懒得搭理,小孩儿么,越搭理越来劲儿,还不如晾在一边,时间一长就该消停了。
但易淮好像消停得有点春暖花开?
祁航直周围的几个哥们儿都看见易淮对祁航直笑了,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冯宸:我没看错吧,祁哥你是在病房里跟易淮布道把他给感化了吗?他竟然跟你笑?
杜风说:不可能,我觉得他又在憋什么招儿打算膈应祁航直。
万一是想泡祁狗呢?廖正一笑嘻嘻地插嘴。
祁航直瞥了一眼廖正一,他立刻摆手认错:开玩笑开玩笑,毕竟咱们祁狗人见人爱,就二班那班花,每次看见他都恨不能把俩眼珠子粘他身上。
停了一下,他又说:不过说实话易淮比那二班班花好看
冯宸忽然打断了他:你先闭嘴,易淮怎么过来了,他终于要跟祁哥正面刚了吗?
第3章 说你长得漂亮
易淮刚才听程柯那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急需跟祁航直改善一下关系,当机立断地决定今天先请对方吃顿饭,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三顿一百顿。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祁航直的方向走过去,祁航直倚在椅背上,神情散淡地看他,一条胳膊搭在桌上漫不经心地转笔,另一条胳膊垂下去,课桌下露出修长笔直的腿,被周围的几个人簇拥着。
易淮察觉到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没在意,在祁航直旁边停下,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对方的桌面。
祁航直抬了抬眉,冯宸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易淮,等着听他那张嘴要放什么新型厥词
班长,我放学以后能请你吃个饭吗?易淮努力把自己的五官挤成一个诚恳的组合。
什么?!冯宸、杜风和廖正一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不亚于看见伏地魔穿女装跳广场舞。
而祁航直却没有他们那么惊讶,看了易淮一会儿之后说:好啊。
语气有些懒散,尾音挂在声带上晃荡,微微泛着点磁性。
易淮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停了一下才说:行,吃什么你定。
等易淮走了以后,冯宸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杜风喃喃道: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冯宸接嘴:往饭里搁百草枯那种。
那祁狗多吃点蔬菜,这样百草枯就忙着除草没空毒你了。廖正一说。
顿了顿,他又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要泡你。
虽然几个人很想去围观易淮是怎么请祁航直吃饭的,但考虑到易淮暴躁的脾气和揍人的狠劲,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放学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祁航直跟易淮走了。
入秋之后天色暗得一天比一天早,易淮和祁航直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黄昏已经挂上了树梢。
你想吃什么?易淮问祁航直。
祁航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法,易淮记得下午坐班主任车回学校的时候经过了一家黄焖鸡米线,就在五中附近一条胡同口的旁边,于是问祁航直想不想吃。
祁航直没记错的话,易淮就是在那条胡同口被打昏的,他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说:行。
黄焖鸡米线的店面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菜单都贴在墙上,一堵墙隔开了狭窄的后厨,墙上有推拉窗和出入口,可以看见摞在一起的泡沫箱和灶台上斑驳的煮锅。
店里点着一盏不算明亮的白炽灯,灯光顺着台阶漫进夜色里。
易淮点了两份招牌的黄焖鸡米线,掏兜付钱的时候突然僵住了,这才想起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既没手机也没钞票。
他怎么敢请祁航直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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