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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乌龙站在他身边肯定地对他说,你笑了,我听到了。
“我刚刚真的笑过?”缪万有点怔怔的,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这听力很变态啊,不过我笑一下是什么奇怪的事吗?”
“不奇怪。”
“那单拎出来说什么?我平常又不是面瘫。”
乌龙小声说:“不一样的。”
乌龙知道缪万的父母后就想带缪万看看平凡的烟火人间,这普罗大众的世界,没有豪华冰冷的大房子和金字塔顶端的资源,人们用普通的物资创造出对他们来说最容易获取的快乐。
他知道缪万不可能习惯了高处的养尊处优,刚接触底层就会新奇到喜欢上平价低廉的生活,他最多只能把这里当作世界的另一面。
而他需要缪万见一见这一面,乌龙很想念充满烟火气的他。
今天能让缪万脱离日复一日紧绷的生活,轻松片刻就行了,至少他现在知道缪万还没有被教成一个只对金融数据和严肃文学有兴趣的木头。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缪万实在喜欢这些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开心最重要。
明明平常这条街看着不长,但今天却好像一直逛不到尽头。
缪万在一个卖小鸭子的摊贩前停留了很久,巴掌高的竹篓里密密麻麻挤满了刚长出绒毛的幼鸭苗,离远了看就是一大团会动的黄色毛球,他们不管在竹篓里怎样仰头叫着,都无法逃出低矮的篓边。
缪万下手轻得不能再轻地托起一只格外安静的小黄鸭,它感觉到自己被人托到半空中,短暂的挣开眼睛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又接着打盹儿了。
“它是病了吗?”缪万问乌龙。
“不像。”
乌龙伸出手虚拢着小鸭子的身子,小鸭子感受到一股温暖靠近,把身体往乌龙手心的方向挪了挪。
“他应该只是嫌其他鸭子太吵了。”乌龙收回手的瞬间,小黄鸭在缪万手里抖了抖身子,他看着沉默注视着手心脆弱的小生命的缪万,问:“想养一只吗?”
缪万缓慢地摇了下头:“它好轻啊,我都感觉不到重量。”
乌龙说:“毕竟还小嘛。”
缪万很久没有说话,久到老板想要赶人,乌龙觉得他想包圆,他才把那只小鸭子放回去,拿湿巾擦了擦手,起身离开了。
集市的尽头是摆了一堆工艺品和古玩的地摊,缪万见到他们的第一眼下意识地问。
“这是在卖破烂?”
“这算是在卖古董。”
缪万显而易见的蹙起了眉,巡视了一圈在各自摊位上交头接耳、闭目养神的老头,合理怀疑:“他们自己年纪都比这些‘古董’大吧?”
乌龙笑了笑:“谁知道呢。”
缪万沉默片刻,还是小声说了一句:“真的很像破烂。”
乌龙同样小声:“民间的小玩意儿,和藏馆里的比不得。”
缪万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古董为什么不上交政府”,就足以说明此处物件的“朴实无华”。他不了解古玩圈子,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地上只觉得眼花缭乱无从下脚。
在一众不拿正眼瞧人的老大爷里,一个文质彬彬的长胡子老者吸引了缪万的注意。
老者穿着一件水洗掉色的棉质长衫,守在一辆装满各种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的三轮车边,身子一动不动,手里认真地雕琢着什么,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忽略了。
缪万好奇地往他那边走去,摆地摊的老大爷把过道留得很窄,每次下脚缪万都怕踩到他们的东西。
乌龙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却在两边的摊位上。
望山镇场子小,玩这个圈子的人不多,鲜少有年轻人在这片区域驻足,上了年纪的又多半懂点行道,生意不好做啊。
缪万经过两个相邻摊位的豁口时,有一侧的木架忽然动了一下。缪万已经落了脚,没注意后面的情况,刚一抬脚继续往前走,脚后跟就撞到了那副突然移到过道里的木架。
那木架子跟纸糊的一样,只是稍微碰一下就往一边倒去 。
不过木架子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架子上的一只青花瓷瓶。
缪万刚察觉到碰到东西就停了下来,往后察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了那只摇摇欲坠即将落下的瓶子。
瓷瓶本身可能只值两个零,但一旦碎在地上,账单上几个零就全凭老板一句话了。
几个零对缪万来说无所谓,他顶多懊恼一阵自己怎么在阴沟里翻了船,以至于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他一时也懒得动手。
但青花瓷瓶刚从架子上摔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很快抓住了瓶颈,把它稳稳当当放回架子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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