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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缪万不在意地摆了下手,说:“钥匙。”
他不怪管家对他的管制方式多么令人不适,因为至少他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真正的关心。
正如管家所说,他看着万芊小姐长大,又见证了他们母子二人的相爱相杀,不管万芊的做法有多离谱,他的心还是会偏向万芊一点。
所以万芊吩咐他严加看管缪万,他就不留一点情面地照做了。
直到缪万有独自踏出家门的能力,他才真正感受到管家对他的辖制、对万芊的命令,执行得有多透彻。
那时候他开始玩赛车,超越限速和掌握方向盘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痛快自由。管家心知不能把他逼得太紧,竟然就这样放任他去了。
刚开始缪万还在疑惑他怎么就放弃了,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没有了管家的制约,他迅速地对赛车失去了兴趣。
缪万骨子里刻着叛逆和冷漠,他无法真正地对某个事物产生兴趣,有的只是一时兴起。当一件事情的执行变得顺利起来,有了绝对自由的选择权,他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最后那次,他驾驶一辆俱乐部的车独自去跑山道,他没有拟定好目的地,只是茫然地把油门踩到底。
然后。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挣扎着抬起眼,看到了陡峭的岩石,耳膜胀痛得听不清声音来源,世界突然变得很吵,一阵一阵的巨响毫不留情地摧残他的神经,他猜测那应该只是林间的风声。
今天天气不太好,山里没有多少人迹。
他也没有把行踪告诉任何人。
当时他想,死也没什么的,正好他也懒得和这个世界每天来一场不伦不类的亲密接触了。
……
然而一周后,他还是活过来了。
从医院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万芊破天荒的在家里落了半刻的脚,缪万也出奇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问好。管家疑惑地敲响了他的房门,缪万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后,继续拆着手里的鞋底。
他早就忘了成功拆出来一小颗定位装置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依稀记得他把它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很快又重新封回去。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管家的关心和爱护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缪万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忠心,只是那时候他还小,渴望的是不遗余力的爱,实在无法接受这份掺了太多他理解不了的情感的关爱。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那时的自己太弱小,总是处于“被保护者”的位置,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不安。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摸清了世界的准则。
管家对自己的善待里少不了万芊给他的酬薪厚度,没有人的感情是不掺杂质的。
毕竟世界是靠利益驱动的机器。
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纯靠利益就忠诚到底呢?
缪万需要管家,即使他仍然提防着他,但他也只能信任他。
“管家在你车上装监控?!你真的不生气吗?”乌龙刚变过来就开始大呼小叫,眼神还四下打探,“你知道有这个东西,那你知道在哪里吗?”
余光里的人影不停乱动,搞得缪万都没法专心开车了。
他扶着方向盘,尽量把视线集中在前方,说:“不知道,我猜的,你坐稳不要乱动。”
乌龙闻言迅速坐正了,视线微微偏向缪万一点:“又猜?你诈人还真是一诈一个准。”
缪万唇角一勾:“多谢夸奖。”
他有很多话想问缪万,比如就像管家说的那样,为什么要亲自带他过去?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给他定制衣服?为什么要给他办身份证?
问题诸多,他想问的不是表面的答案,是缪万心里的想法。
细究下来他发现,其实这些事情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缪万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些事,他可以一直以宠物的身份陪伴他,人类身份于他而言不是必要的,他相信缪万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为什么?
可千言万语凝在嘴边,他又觉得是多余问了,于是挑了一个和这些事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说话吗?”乌龙问得很小声,好像管家能听到一样。
“不能,只是定位器,不是监控也不是窃听。”
“哦哦。”他恢复到了正常音量。
这时,车子下完最后一个坡,行驶到一段相对宽阔的路段,乌龙还欲说些什么,缪万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说:“帮我回一下。”
乌龙拿起他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眠心的消息栏,看着上面的内容,说:“眠心邀请我们一起跨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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