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25)(2 / 2)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孟凌雪:接电话吧。
祈宴单手划开手机屏幕,下意识看了孟凌雪一眼,孟凌雪瞥了眼来电人的备注。
是他的父母。
孟凌雪想起来,祈宴的父母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每个月都有一次固定的家庭聚会。
在这等我。男人并没有慌着接听电话,确认孟凌雪点头后,他才走出去。
刚出门口,孟凌雪听到男人说了句:刚刚在忙,最近欧洲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要出差解决一下
没一会儿,门就合上了。
孟凌雪忽然想起高中那次,祈宴因为她住院,祈母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
那样一个温柔优雅的女人,露出罕见冷厉的眼神,斥责她离他儿子远点。
大底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女孩,于是孟凌雪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手了。
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祈宴又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再次受伤,应当会很生气吧。
祈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心底腾起蹿起一丝恐慌,赶紧给置顶的号码拨过去,因为是单手,连指尖都是轻微的颤,点了两下才拨出去。
打不通,对面回应正在通话中。祈宴紧抿着唇,发白指尖好像要把薄薄的手机壳捏碎。
走廊上的小护士低声询问道: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男人长了一副斯文俊美的面孔,眸子里酝酿的风暴却让人避而远之,不用。
孟凌雪挂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深处,男人倚在墙上,绷带还挂着,完好的右手无力地垂下。笔挺的脊背弯出一丝弧度,明明顶灯很亮,他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阴暗笼罩,凄清、孤独、颓败。
祈宴?
一道轻微且无比熟悉的女声从走廊倏地传来。
男人的脊背微僵。
脚步声很明显,直到那双脚在眼前停住。
祈宴?你怎么在
肩膀倏地被人捏住,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推到墙上。
刚好逆着光,高大的阴影把她覆盖,男人额前的碎发耷拉着,长长的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平添落拓,神情阴晦。
你去哪儿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孤零零躺在病房,期待着孟凌雪来看望他,结果收到的却是她提出分手的短讯。
再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他差点就失去她。
他不想再经历一边那样的痛苦。
他咬牙切齿,眼底沉痛:我有时候觉得你怎么狠得下心?
孟凌雪瞳孔凝着他,沉默了几秒,冷声:祈宴,论起狠心,我们不分上下。
祈宴怔了下,眼神复杂,喉结滚了滚,轻微叹了口气,扯唇道:你说得对,提出分手的是你,可最后转身一走就是八年的人是我。
我们不分上下。
女人没应声,明明长了一双风情摇晃的狐狸眼,可淡色的瞳孔里却尽是漠然疏离,半点烟火不沾。
祈宴把她揽入怀里,下巴低着她的肩膀:对不起阿雪,我不该凶你。
他永远是最先妥协那一个。
他真的怕极了失去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孟凌雪比了下眼,扣着掌心的指尖逐渐松开。
男人牵着她走进电梯,孟凌雪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总是这么贴心又周到。
孟凌雪主动去按电梯,解释她刚才不在的原因:我去上厕所了,顺便给沈悠打了个电话。
她没看祈宴的眼神,仿佛在谈论一个别人的事情。
说完后,只感觉男人捏着她掌心的力道紧了些。
祈宴看着压下嘴角的弧度,嗯了声。
那种感觉有点像失而复得,即使只是个小小乌龙。
梁特助已经在医院的停车场等着他们。
祈宴一边走一边说:你住的地方已经泄露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地方。
孟凌雪的热度在上升,可人红是非多,就比如那个找上门的私生饭,对孟凌雪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住的位置,再加上警方调查出这人还有精神问题,如果不是祈宴赶到的凑巧,后果不堪设想。
祈宴很不放心。
孟凌雪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她给沈悠打了个电话,要去她家借助几晚。
祈宴听她说完,脸上的笑意僵了瞬,表情有些微妙。
所以,祁总,你自己回家吧。孟凌雪挑眉看着他。
祈宴抿了下唇,转头跟车子里的梁特助吩咐了声:梁助,我大概需要请几天假,修养一下。
梁助拉着车门,候在一旁,眼神在俩人的身上逡巡了阵。
心脏暗暗发紧,接下来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他职业生涯的存亡。
好的,祁总...另外需要给你请几个护理吗?
祈宴:不用,省钱。
顺便把公司的加急邮件发给我,我要连夜处理一下。
好的,祁总...不过我觉得还是请两个护理比较好,毕竟你胃不太好,上次因为加班晕倒在办公室,把我们都吓惨了...再加上你手臂受了伤,做事情也诸多不便,万一到时候病情加重可怎么办?
梁特助表情凝重,声情并茂,余光瞥了眼孟凌雪。
一秒、两秒、三秒
女人钻进车厢,清淡的嗓音传出来:事业上升期,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是间接凶手。
虽然孟小姐的嘴皮子跟她的长相一样不近人情。
但他的工作总算是保住了,梁助咽了一口口水,松了一口气。
祈宴的住所在市中心的一套别墅,寸土寸金,旁边还有个巨大的湖,环境清幽雅静,私密性极好。
时间已经很晚了,孟凌雪犯起了困,她睡前有沐浴的习惯,那么问题来了,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个人,更意外的是
只有这个了。祈宴单手捏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表情有些抱歉,看起来诚恳,且人畜无害。
听他说,本来睡袍有多的,但是吧,送去干洗店了还没送回来。
孟凌雪多么精明的人啊,男人那点小九九她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实在是太晚了,她没心思想别的,再者,她也有恃无恐,毕竟他手受了伤,谅他也做不出来什么过分事。
便拿走衣服,去了浴室。
冲洗完出来,她正好和祈宴的目光对上。
她骨架小,又很纤瘦,男人的衬衫穿在身上,也显得十分宽大,正好到大腿的位置。
一双腿又长又细,纤匀得当,白腻似雪。
男人目光深邃,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下,不动声色地走进浴室。
虽然孟凌雪用干毛巾擦着湿发,余光却忍不住瞥了眼男人,忽然陷入一丝丝自我怀疑。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她身材也不差吧。
孟凌雪自顾自接了杯温水,倏地浴室里面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祈宴,你还好吧。孟凌雪敲了敲门,没回应。
到底是个伤残人士,孟凌雪思索片刻,拧开了门。
正好就看到男人在吃力地脱衣服。
是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是在医院的时候,梁助带过来的,他这样的洁癖重度患者,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穿着一件血污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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