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32)(2 / 2)
孟凌雪凝着他的双眸,好像要透过他的眼睛直达心底。
她垫起脚,吻上男人冷冽流畅的下颌,低声说了句:我信你。
祈宴目光错愕,阿雪
他垂着头,亲吻她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痕,之前故意摔碎酒杯时,不小心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
白嫩柔软的肌肤冒出鲜红的血珠,被他湿润的舌尖一点点卷入喉中。
细致,温柔,缠绵地吻着。
像野兽在给同类舔舐伤口。
漆黑的长睫垂着,目光很是缱绻,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
不管几分钟前发生了多大的事,都被尽数压下来,没有半点风声泄露,不可否认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宴会厅的笙歌醉梦依旧继续,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祈宴想送孟凌雪回去休息,被她拒绝了,他没多问,便牵着她的手重新回到了这里。
没一会儿,孟凌雪便倦了,去天台吹风。
祈宴走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浅淡的烟味,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抽绿摩尔。
祈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
她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气,烟雾融入浓浓夜色,烟嗓蕴着一丝倦懒的哑,女人偏过头,好整以暇看着他。
狐狸眼尾稍上扬,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
初冬的夜很凉,天台的寒风把她的发丝吹起。
她穿的高定礼服贴合身子,曲线毕露,很单薄。
为什么?祈宴把西装披在她清瘦白腻的肩上。
因为今晚有初雪。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幕中便有细小的东西飘下来。
孟凌雪伸出手,肩头的西装滑落,被男人及时扶住。
宴会厅的位置在酒店的顶楼,能俯瞰大半个宁城的夜景风光。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苍穹簌簌落下,不稍一会儿,偌大的城市银装素裹,看起来甚是美丽壮观。
孟凌雪在看雪,祈宴在看她。
女人眼神亮晶晶的,仿佛盛着星河。
心脏那处柔软被深深地触动,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宽厚的胸膛贴着她,嗓音低沉认真:阿雪,我想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
孟凌雪眨了下眼,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许久久才低声应了句:好。
男人微凉的唇落下来。
他把她压在栏杆上,深情地拥吻。
可是我很坏啊。
她的坏是玩弄真心,他的坏是玩弄人命。
我们势均力敌,我们旗鼓相当,我们活该天生一对。
第44章 糖人
在下雪天放纵的代价就是孟凌雪生病了, 这一病,一起去祈家的日程便延后了。
男人捏着温度计, 蹙着的眉像解不开的结。
孟凌雪眨眨眼:多少?
三十七度八。男人给她掖了掖被子, 又垂头蹭了蹭她的额头,满脸写着心疼。
两个小时前,祈宴打电话让医生来看过, 长久的失眠导致她身体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受凉,引起的高烧反复。
降过温喝过药,才勉强稳定下来。
屋子里开了空调, 孟凌雪只觉得呼吸困难,她无奈道:祈宴, 我还没病死, 可能就要被你捂死了。
男人后知后觉地松开她:抱歉。
孟凌雪从严实的被子里伸出手臂,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再躺会儿。
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
孟凌雪没什么胃口, 可看着男人眼睫低垂, 希冀又小心的模样, 她没忍心拒绝, 用微哑的声音说道:鱼片粥。
祈宴走后, 孟凌雪翻了个身,紧紧抱着被子,迷迷糊糊间她又做那个噩梦了,醒来时一身冷汗, 睁眼就是祈宴放大的俊脸, 她被男人揽在怀里, 温暖结实的胸膛让人一瞬间安心下来。
做噩梦了吗?
嗯。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孟凌雪听着彼此的心跳,开口道:祈宴,我给你讲过我的父母吗?
讲过。祈宴揉了揉她的脑袋,心疼道:想到以前的事,所以做噩梦了吗?
孟凌雪摇头,不全是。
许是生病的缘故,孟凌雪神色苍白,眉眼间收起冷艳的锋芒。
再加上梦靥作祟,整个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亲近的人也极度依赖。连平时从来不喜欢跟别人说心事的孟凌雪,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唐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一次演出被音乐学院看中,唐沁在院长的精心栽培下,逐渐成长为舞蹈界的古典舞女神,本可以有更好的机会去国外进修,却遇到了孟叙白,也就是孟凌雪的生父。
孟叙白一表人才,家境也好,对唐沁展开猛烈追求。那时候唐沁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便果断放弃了进修机会,答应了孟叙白的求婚,心甘情愿当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
然而好景不长,孟叙白冷暴力、出轨、家暴,唐沁性子柔软不敢离婚,没多久孟凌雪就出生了。
我爸经常夜不归宿,我妈白天也很忙。说到这儿,孟凌雪轻嗤了声,带着讥讽:大概都在忙着找别人快活。
祈宴只知道孟凌雪的生父对她和她母亲不好,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纠葛。很难想象孟凌雪在那么小的年纪,都经历了些什么,光是想想,他就心脏发疼。
我还有一个奶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每次我放学回家,奶奶都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酒酿圆子。书房里又传来爸爸妈妈的争吵声,奶奶会把我哄进卧室,把酒酿圆子吹凉一勺一勺喂我,晚上会给我讲人鱼公主和王子的故事
窗外下着小雪,被窝很暖,孟凌雪用很平淡的语调叙述着过往,眉眼间却笼罩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悲伤。
后来奶奶生了重病,换了佣人,酒酿圆子变了味道,阳台的桂花树也谢了,只有书房里的争吵变本加厉
祈宴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在本该纯真活泼的年纪,孤零零坐在窗台,承受着被遗忘的孤独,和再也不会被庇护的无助。
床边的故事书积了灰,还剩白雪公主的美好童话没有讲,女孩看着天空一点点变得灰暗,面对这个世界,也逐渐变得心寒、失望和沉默。
头顶传来男人的低声叹息:阿雪,没有人疼你,我疼,没有人爱你,我爱。
孟凌雪像只受伤的小猫,往他怀里靠了靠,在祈宴看不到的地方,眼角渗出一片亮闪闪的晶莹,好
温存片刻,孟凌雪心里的阴翳消散不少,她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吗?
嗯?
我还梦到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祈宴轻哂,眼梢一抹恶劣的调笑:是不是梦到我们了?
不是,孟凌雪嗔了他一眼,眉尖轻蹙道:地上是我从来都不会穿的粉色裙子,没看清那个女生的脸,看那身材和发型也不像我,至于那个男生有几次梦里我隐约间看清他的侧脸
孟凌雪忽然抬眸,眼底带着揶揄:居然跟你有几分相似。
祈宴脊背一僵,面不改色地笑笑,阿雪,梦都是假的。
他吻了吻女人薄薄的眼皮,把她揽入怀里,紧紧拥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微眯,藏着思量。
也对。孟凌雪轻笑了声,祈宴这么爱她,怎么会背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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