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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简直哭笑不得。
顾政羽就是这样的,他的小内心非常敏感,别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胡思乱想,所以陈烟和顾真平从不吝啬于口头向孩子表达爱意,‘宝贝今天好棒’‘妈妈好爱你’这种话,几乎天天都要说一遍。
顾政羽习惯并享受直白的文字表述,他必须得到明明白白的—‘我喜欢你’的表达,才能确定对方的态度,像乔雀这种暗戳戳的示好行为其实没什麽用。
偏偏乔雀又是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向来只做不说。
因为两人的性格问题,陈烟急得不行,一直和顾真平商量,该怎麽才能让俩小孩说上话。
转折点发生在某天晚上。
那晚吃饭前,顾政羽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等到开饭时,陈烟和顾真平竟然也没去叫他。
乔雀等了一会,终于没忍住,问陈烟:“他呢?”
陈烟装傻,“谁啊?”
乔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他。”
陈烟和顾真平对视一眼,故意逗他玩:“诶?你不说名字,烟姨怎麽知道你在说谁呢?”
乔雀大概知道陈烟的意思,纠结几秒后,慢慢念出顾政羽的名字。
陈烟心头一喜,觉得这是让两人说话的好机会,于是故意骗乔雀,说她把顾政羽惹生气了,现在小祖宗不肯理人,让乔雀帮帮忙,去把人叫出来吃饭行不行?
其实顾政羽早吃过了,这会犯困想睡觉,陈烟就没叫他。
乔雀也没多想,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顾政羽的房门一直不上锁,他经常不戴耳蜗,有人敲门就听不见,陈烟和顾真平找他的话会直接推门进去,并非不尊重孩子隐私,而是主观条件不允许。
他的卧室房门半掩,乔雀轻轻一推就开了。
推开门,顾政羽正躺在床上睡觉,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脸颊肉都被挤得变形,怀里抱着一个小兔子玩偶,睡得很熟。
乔雀站在床前,有些无从下手,犹犹豫豫半晌,才轻轻推了推顾政羽的肩膀。
小孩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还不太清醒,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揉揉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乔雀。
乔雀语气硬邦邦地说:“吃饭了。”
顾政羽听不见,他没带耳蜗,只看见乔雀嘴在动,表情更迷茫了。
乔雀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起耳蜗递给顾政羽,又指了指耳朵,示意他戴上。
顾政羽看眼耳蜗,又看眼乔雀,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动作,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懂,接着继续倒头睡觉。
比的啥玩意儿?
乔雀皱了下眉,想起之前见过陈烟帮顾政羽佩戴耳蜗,他就自己尝试着想给顾政羽戴上,不然真没法交流。
顾政羽半梦半醒,感觉有人一直在挠他耳朵,不舒服,脑袋一个劲往枕头里蹭。
乔雀的表情逐渐开始不耐烦,但手上动作始终都很轻,怕把人弄疼了。
顾政羽被迫清醒,睡意彻底被磨没了,倒也没发脾气,而是乖乖从乔雀手里拿回耳蜗,戴上。
“出去吃饭。”乔雀说。
顾政羽眨眨眼,然后一只手用食指指向自己,另一只手左右摇晃两下,捂着肚子。
【我不饿】。
乔雀看着他把这个动作比划两遍,但没用,比划十遍也看不懂。
“你吃不吃饭?点头或者摇头。”乔雀只看得懂这个。
顾政羽摇头。
“你不饿?”
顾政羽又摇头。
乔雀不再问了,转头就走。
顾政羽有点懵,平时爸妈叫他都是好声好气地哄着来,哪像乔雀这麽干脆利落,他眼巴巴地望着乔雀的背影,可对方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一下。
乔雀态度不行,顾政羽更不想搭理他了。
可自从这天之后,叫吃饭这项重任就彻底落在了乔雀头上。
起初是陈烟提醒乔雀,乔雀再去找顾政羽,后来习惯了,不用大人开口,一到饭点乔雀会主动去叫人。
如果顾政羽不想戴耳蜗或者故意闹脾气,乔雀从不废话,直接把人抱出来,双臂托住屁股那种抱法。
乔雀在村里干活干惯了,力气肯定比普通小孩大,顾政羽现在比他矮半个头,抱起来也不难。
但顾政羽从小就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所以陈烟问过他:“哥哥这样抱你,你会不舒服吗?”
顾政羽表示不会,陈烟这才放心,也挺高兴,这说明俩小孩总算开始亲近了。
下半年顾政羽升小学,乔雀也得跟着一块报名。
陈烟早就想好了,俩孩子从小学到高中这几年肯定不能分开,最好一直同级同班,在顾政羽成年之前,身边都能有人时时刻刻陪着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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