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2 / 2)
采薇知他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为之,可是饶是如此也是心伤不已,心想我在他心目中根本无法可清心格格相比!谁教人家清心是格格,身份尊伟,自己只是一个身事卑微的穷丫头,拿什么去和人家比?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袁大哥不是那样世俗的人,我可是错怪了他!丘方绝将一坛酒饮尽,醉眼看着袁承天心中着实不快,心想你一个人回转中土,都不带着采薇,显然并未看重于她,岂难道我的义女比之不上那位清心格格,还是你贪图别人是皇家格格,身份尊崇?
袁承天见采薇脸色蹙然,知道自己说话之间惹了她不高兴,本是无心之过,可是人家却以为自己有意为之,自己也难也分说,只有饮酒以掩饰。气氛有些不对,又过一会儿,还是丘方绝打破沉闷,说道:“袁兄弟你是有担当的人,将来定可以做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采薇生性顽劣,不堪任用,我们也不相强,唯愿你有时想起我们也就是了。”袁承天听他话中带着怨忧的语气,知他怪自己不愿带采薇回归中土;可是他却不想想这一回去便是千辛万苦,一人犹可,两个人便多所不便,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出口,那些徒惹烦恼!采薇默无言语走出来,长长嘘了胸中的忧抑之气,看看这大城之中景物依旧,昔日的大黄正摇着尾巴走来,伸出大长舌头舔人手背。采薇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又何苦生气,嗔怪人家。本是萍水相逢,便要人家相知相遇,这本是强人所难!袁大哥为人肝胆昆仑,本不念及儿女私情,我又何苦怪人家?只怪自己痴心妄想,徒惹烦恼。”
丘方绝见采薇不辞而别,也放下酒杯,走出袁承天住所,只见长街上采薇一个女孩,神情忧郁,悽悽惶惶,一个人踽踽独行,说不出的悲苦况味。他心中不觉酸楚,心想:自己愧为义父,不能采薇欢喜,又增苦恼,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过错么?我曾答应于她的爹爹和娘亲一生护她周全,不让人侵犯于她,让她一生喜乐!——可是而今却不能够,是自己这个义父无能!他脚步踉踉跄跄,他饮的酒着实不了,正入愁肠,更加醉意朦朦胧胧,脚下不稳,走在青石街道,一个趔趄便要跌倒。
有人扶住他,这才免了跌倒之虞。丘方绝抬头见是采薇,很是意外。采薇道:“义父你何苦一个人自苦!都怪采薇惹你不开心,我不要与袁大哥同归中土,我只要在这宁古塔大城之中一生一世陪伴义父!”丘方绝嗄声道:“傻孩子,都是义父不好,累得你随我在这宁古塔受这苦楚!”采薇揾了一下腮边的泪水,苦笑道:“是采薇命苦,那怨得义父来?袁大哥是好人,咱们何苦强人所求,连累于他?”丘方绝幽幽叹了口气道:“好……好……”两个人走去。
他们这番话却被袁承天听个真切,因为不放心所以赶出来,见他们说话便止步不前,在玫瑰花树后将他们这番言语听去,心中亦不是滋味,心想不是我厌恶采薇姑娘,而是不能。他着实害怕带采薇回转中土,又情海生波澜,那是无法可想之事。
明月挂中天,碧宇无尘。在这宁古大城之中,万籁俱寂,风吹花香,仿佛一切皆在尘埃中,不复往日之念!他想起自己不远关山万里,本要救丘帮主脱厄,可是事与愿违,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丘帮主俗念已无,尘缘已了,不复踏入红尘!可是袁承天却不能够,心有执念,所以难忘!他诚然不能做到如丘方绝那般大彻大悟,只因心底里有清心格格,所以念兹在兹,不可忘却!这也是人生大悲苦!
明日守城,兵士各自守护城墙,墙有清国黄龙旗,迎着旭日招展,猎猎作响,仿佛向敌国展示自己决心!袁承天受命守西城,而鄂尔泰扼守东城。其实守卫东城职责所在,重任在肩,东城为一城之门户,如果敌军来袭必袭东城,东城破则全城危哉!是以多隆命令无论那一城有危,另一方必要策应,以护万全,不让合城百姓罹难,这也是他多隆将军职责所在,不可推却。鄂尔泰见多隆将军授命于他守卫东城,心中洋洋自得,心想还是我们满洲人向着满洲人,岂能向着你们汉人!袁承天倒是无所谓,只是想:只要宁古塔大城不受侵犯,也就是了,所谓功名也就算了!
本来细作探知今日幹罗斯国必有行动,结果从早上到晚不见任何异样,似乎这细作探得情报不实。鄂尔泰很为苦恼,向晚时分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回营房休息去了,只留下兵丁看守。袁承天这边也是风平浪静,心中不免起疑,是不是那细作所探的军情不实,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以挠乱对方的防备,但是又一想不对,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以兵不厌诈为诡道也!是为用兵最高的手段,在对方松懈时,才行出击,一击必中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袁承天不敢放松警惕,反而要守城官兵小心看视,注意城外动静,一有不对便马上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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