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仙鹤山庄.人心叵测(1 / 2)
袁承天见清心格格哭个不休,亦是无法,一会手足无措;一会木然呆滞,脸上神色变来幻去,极是无奈。清心格格见袁大哥窘迫得不知所以然,虽是哭泣,心中却是好笑原来袁大哥还是质朴如斯,初心未变,纯粹的少年天真。又过好一会,外面梆鼓声响,已是三更。
袁承天见清心格格犹不罢休,便低声下气道:“清心,是我不好,不会说话。要不你心中不甘,你打我罢?”清心格格见袁大哥说出小孩子家的话,差得笑出来,斜睨之下只见袁大哥此次真的害怕了,神情无措之间脸上通红,似乎在为自己不智的言语而后悔。她见不可再哭下去,因为袁大哥已经认错,自己也不能过为己甚。看着袁大哥岳峙渊嵉的样子,心想:不知将来谁可以和袁大哥偕手江湖,生死以之,想到此处心中又痛,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和那个海查布在一起?诚然是老天欺人,太过不公!
袁承天望着天外冷星,喃喃自语道:“清心我要去昆仑山,以防他们遭受不测!”清心格格心想:袁大哥心念师长原无不妥,自己还是走开吧,以免耽误袁大哥的大事,将来以免你侮恨。她想到此处悄然起身,向屋外走去。袁承天见她神情戚戚凄凄然,担心她有以外,便叫道:“清心你怎么?”清心格格闻言蓦然回头看着曾经心仪的人,只怕从今而后各自天涯,永不相见!他此一时回转昆仑派只怕凶多吉少,他此一去势必和官军生死相抗,难免多杀人命,可是要袁大哥置身事外,他诚然也做不到,只有尽人事以听夭命!清心格格凄然道:“袁大哥清心只是担心你此一去……”袁承天岂有不知她心中所想,长叹一声道:“师父于我有活命之恩,恩同再造!我怎么可以忍看昆仑派生死劫难,而置身事外,那堪再为人子?清心将我忘却吧!世间我如浮萍飘浮不定,又况且出身寒微,不值人爱!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怎堪别人怜悯!这些年来历经忧患,砥砺前行,明白人生生死大道,正如南华真人说生死,其实人生不过大梦一场,说什么龙争虎斗,只不过一晌贪欢!”
清心格格看着袁大哥俊逸的面容,心想:世间如袁大哥这样胸有乾坤,怀抱宇宙又有几人?世上之人各各不同,花有千种,人有万面,也许袁大哥便如先祖袁督师一般孤高傲岸,愤世嫉俗,可是偏偏都是天煞孤星,不堪人间久留!眼前袁大哥,便如当年袁督师,仿佛更胜一筹!他为人胸襟宽广,济世爱民,总是悲天悯人,独独不知自己才是世间那个可怜的人!
大街之上,清风明月,上元节刚过不久,行人稀少。袁承天看着清心格格神情索然落寞地走去,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待她消失在灯火阑珊处,这才想起自己竟没有过多的话语安慰她,反而让她这样凄然而去,是否自己铁石心肠,不会巧言令色,哄女孩子开心!也许究其一生他都木讷为人,不会钻营逢承,只一味忠义千秋!
来时意兴盎然要匡救丐帮,去时心念已灰,因为目前嘉庆皇帝也未必会杀丐帮首脑,只会怀柔要他们归降于朝廷,并无杀人之心,所以大可不必去关心丐帮安危,反而是昆仑派有危,迫在眉睫,所以只有去昆仑派相助师父共御强敌——因为此次官军定然会吸取上次的经验,所以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日袁承天走得累了,便见前面有座茶棚,供来往客人稍做休息歇会,以茶解渴。忽见几个武林中人来到茶棚,要一壶浓茶,围在一张桌前说起话来。其中一个瘦子说道:“这次海棠夫人下嫁河北大侠仙鹤庄主楚天青,可说武林中好事一件!”另一个胖子却说道:“什么好事,不过李代桃僵而己!——只是可惜萧靖萧大侠只怕泉下有知死不暝目。”袁承天听这胖子话外有话,似乎这件事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瘦子听了脸色遽变,用手住这胖子的口,说道:“武宗兄弟现在离仙鹤山庄不过盏茶功夫可到,千万不可信口开河,被别人听到了可是祸事!”这胖子武宗道:“元康,你说天下可有神明?”瘦子原来叫做元康。他见武宗忽然说这没来由的话,不知所以?武宗道:“先前我信息世间有神明,可是却见世上好人冤死豺狼笑!好人家儿女偏是穷苦不堪,难以活命!——而恶贯满盈之人子孙满堂,福报连连,你说这是为什么?偏是这萧靖大侠死得不明不白,让吾辈暗中扼腕长叹!”元康抬头看了看四下,只见茶棚只有他和武宗,不远还有一个似乎稚气未脱无知的少年,正在低头啜茶,除此无它。他收回眼光,看了武宗一眼,说道:“世间有天理,我信恶人终不久长,不信抬头看苍天,自古放过谁?”武宗还要说下出,元康便匆忙间会了钞,拉起他的手赶路,又低低地叮嘱他到了仙鹤山庄,见了楚天青楚庄主,千万不可妄语,多惹事端!武宗苦笑道:“我自然知道,此一时彼一时,该如们说话我自然省得,不劳元兄弟交代。”元康见他说得信誓旦旦,也就放了心。
袁承天见他们二人走远,便将茶棚主人叫来,问海棠夫人和仙鹤庄主楚天青是怎么回事?茶棚主人是个中年人皮肤黝黑,满脸皱纹,透着沧桑!他见这少年无端问起这事非,只含糊其词,似乎也不敢直言。袁承天从怀中取出几两银子算是茶钱。这中年人见状,便说起这事情原委。却原来这海棠夫人相公便是萧靖萧大侠,可说是江湖中一对贤伉俪,为江湖中人所羡慕。萧靖和仙鹤山庄主人楚天青更是八拜金兰之交,情同生死好兄弟。有日两个人在山**中遇到阴山四煞本来他们是四兄弟,现今只乖下老大和老三,因为老二和老四于三年前在潜入一户大家欲行不轨,被萧靖撞见,一言不合开打。萧靖生平光明磊落,最见不得江湖中宵小之辈,是与下了杀手将这二煞和四煞都一剑了帐。其老大和老三得知暴跳如雷,便发誓要将萧靖碎尸万段,以为兄弟报仇。
四人自然无话可说,各出兵器杀在一起。阴山四煞老大名唤阴保山,老三名唤阴保仁,这两兄弟都持鬼头刀,各有独门之技,刀法清奇,不是泛泛之辈。四人斗到酣处难分胜负。萧靖心中有气:我和楚兄今日若连这两个毛贼也拿不下,那才叫江湖中人耻笑。阴保山见萧靖心浮气躁,手中判官笔难免有隙。他忽地抢进,刀斫向萧靖头脑。萧靖只有后跃闪避。阴保山眼见一刀走空,忽地按动机关,鬼头刀向前射出,连着铰链,只见寒光闪闪向着萧靖飞去。这时楚天青正转身在他身后,似乎为躲阴保仁的鬼头刀。正恰拦住萧靖后退之路,他便不退反进,用判官笔欲挑开这鬼头刀。只是纵使他刀道不弱,可以想以四两以拔千斤,纵究不成。鬼头刀虽偏离方向,但还是一刀插入他前胸。那边的楚天青见义兄受难,大吼一声跃来,似乎要解救,不料足底一滑,招式走偏,手贵长剑本来是刺向阴山老三,因足底滑,失去准头,长剑便走了偏向一剑刺入萧靖前胸。楚天青见状大惊失色,口中连连直呼后侮。萧靖也不责怪义兄,因为他是无心之过,他已于生死看淡,安慰楚天青,又转头看着阴山四煞中的老大和老三,说道:“楚大哥,你不必难过,我知你是无心之过,所以并不怪你。试问世上谁人不死,如果大义在,死又何妨?不过大敌当前,咱们总不能惺惺作态。大敌当前,当以一身家性命放在前头!杀了这两个奸贼,以为世人除害!”
楚天青似乎悲不自己,以剑撑地,伏于地上看着萧靖,心中不知作何想!这时阴山四煞老大和老三见萧靖被他结义兄弟刺了一剑,虽也对穿,却也命中要害,命不久长,已不足为患,眼见只有出的气息,没有进得气息,便四目打量楚天青,二人桀桀笑道:“姓楚的你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莫非要阴氏兄弟手刃于你,将你碎尸万段!”楚天青回望一下身受重伤的义兄,一时不死,他又看了看阴保山和阴保仁两个人,说道:“想要在下性命,却也非是容易!”阴保山见他虎落平阳,还口出狂言,叫道:“保仁亮家伙将这嘴硬的家伙拾掇下。”阴保仁听到大哥招呼便挥动鬼头刀向着楚天青斫去。阴保山也当仁不让,左右夹击,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端的狠辣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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