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杀(5)(2 / 2)
淑妃含着泪,却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只是牵挂你,能有多大的过错?赵王私自离藩,怎不见太子治他的罪!”
天子蹙起眉心,在清醒当日,贵妃与太子就已跪在御前禀明了此事。
天子除了太子成昭外,另有五子五女,赵王玄晖行二,乃贵妃萧氏所出,只略比太子小了数月,两年前刚满十六,便已离京出藩。国朝旧制,皇子成人,在京完婚后再携妃出藩,但那时天子为风疾所累,连皇太子的婚事也无暇顾及,遑论赵王。然而贵妃素来贤德,认为皇子既已成人,便应按规矩离京,昔日魏王盘桓京师,终酿大祸,可见制不可违。至于纳妃一事,君父圣体违和,何谈儿女私情。天子十分感动,于是出赵王为冀州都督,并暗思待太子择妃时,为其也拣一才貌俱佳者为妃。
赵王在冀州两年,从未芥藓之过,政声斐然,民间称为贤王。这一回却私自带了两名仆从,从信都冒雨疾驰回了长安。因藩王不得无故返京,赵王入不了城门,在雨中长跪不起,哀求长兄允许自己入宫探视。太子与贵妃俱遣人来劝,赵王才起身在城门外守了三日,直到天子苏醒,才叩首返回冀州。据说尚未抵返,就病倒在途中驿馆。
天子初闻时也颇恼其任性,然贵妃脱簪请罪,说自己教子不严,愿代子受过。太子也恳求说:“二郎因见贵妃家书上有啼痕而生疑,忧心如焚,这才犯禁,是臣身为长兄训诫不力,愿陛下宽宥其罪。”天子见太子袒护,这才认真审视贵妃,见其容颜枯槁,知为自己侍疾所累,心下不由感动。又念赵王孝心可嘉,便只下诏训斥,轻轻将此事揭过。
眼下听淑妃负气之语,不由厌烦,“朕已敕责其罪,就不要揪着不放。倒是你,在甘露殿前又哭又闹,成何体统。”
淑妃心高气傲,并不服气,闻言泪盈于睫,“陛下卧榻二十余日,只太子与贵妃能入殿侍奉,倒像我们这些人无干紧要似的!那些时日妾生不如死,每日悬心吊胆,只想能看您一眼。妾怕极了,七郎,你若有事,我还活着做什么呢?我只想看看你而已...”她哭得梨花带雨,天子终究有些不忍。
淑妃为酅公杨慎微之女,前朝帝裔,明艳张扬,天子从未见过她落泪。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骄傲如同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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