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顺水而下(下)(1 / 2)
郝泗水喝多了,他说了很多话,直说到天黑小石头开始犯困被娘亲拉回去睡觉。他说曾经的酒泉在沙漠里就是一颗明珠,现在则是一块土坷垃;说家里两个兄弟一个姐姐,他年纪最小,读了书写了字,征兵从没轮到他,现在只剩他了,他也干脆不租地了;又反复问只去过京城一次的几个年轻人,京城什么样儿?无论什么样,跟画册里、故事里的长安城、洛阳城肯定是一样热闹。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啊,就是去京城走一走,瞧一瞧儿子。”
郝泗水终于醉得不省人事了,老板娘在前带路,万知和金铭一起把软绵绵的老师傅抬回家。
院子略显凌乱,水缸边堆着些碎石和凿刻的工具,屋里则摆着各种作画涂抹的工具材料,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摞了很多。
“郝师傅有一肚子的故事,我跟文弟从小听到大,但他到现在还有新的故事讲给石头。我叫石头跟他读书认字,将来考取功名。小孩儿就愿意给他爹打下手,若不是我说识了字将来才能记账,他现在恐怕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老板娘拢了炕上的书本画册腾出位置,又拿起扫帚扫地,到灶房挖了点麸子粉和了水放在鸡笼前,“他平常在庙里画画,庙里清冷,老住持一死,更没人跟他说话。修补那些壁画没人出钱,只是老住持生前拜托他的事,这么长时间,他才遇到你们这几个仔细看画的年轻人。”
“真是缘分呐。文弟的信半年前送到,却是去年过年时写的。郝师傅早早写好了回信,却碰不到能送信过去的人,这又等了半年,终于等来你们。”老板娘抓着朱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深深的眼窝里淌下泪,“拜托你们了。”
次日来拿信,一张纸已经皱得不像样。老师傅又附了一张崭新的纸,抄送着一样的内容。
朱华和万知一人揣了封信,拒绝了老师傅的银两酬谢。“郝伯,文先生好不容易托人寄回来的钱,你节省着用,我们诚心愿意替你送这家书,京城我们一定会去的,我们也有要好的朋友在那儿呢。”
“两位少侠,那老夫就在这儿等了,下次来,我跟你们好好讲那壁画!”
郝泗水又精神百倍地提起工具去了金塔寺,万知和朱华则在一棵枣树下停了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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