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36)(1 / 2)
黑漆漆的房内掌起了灯,内室一览无余。九庸冲进来,见窗户大开,被假象误导,立刻分出一队人马前去追踪,自己则飞快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丢失。
云雀站在外间,神情紧张,下意识看向楚熹年: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熹年淡定吹灭了手里的灯笼,并将手中的人形纸片撕碎扔了进去。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自然是回屋去比较好,不过就怕有人不让他们走。
站住!
果然,他们未走两步就被守门卫兵拦住了。
楚熹年早料到走不脱,余痕阁刚刚闹了贼,他们又刚好在此处,嫌疑实在太大。对云雀道:无碍,我们就在此处待着。
谁也不知他在弄什么名堂。
出了这么大的事,谢镜渊怎么可能不被惊动。然而就在他深夜匆匆赶来时,却见楚熹年正站在庭院里,想起有人通传刺客闯入,面色微不可察的阴沉一瞬。
他无声攥紧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到楚熹年面前,声音平缓,却让人脊背发寒:你为何在此?
谢镜渊想起今日自己对太子说过的话,眼皮子跳了跳。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暗火。
楚熹年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犯愁:我夜深难以入眠,便想出来走走,谁曾想被当做了贼人,将军,实在是冤枉。
后面两个字很轻,带着几分散漫,仿佛说的不是冤枉,而是甚好。
谢镜渊当然不会信楚熹年的片面之词。他掩在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漆黑,一眼望去见不到底。唇角微勾,缓缓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在楚熹年耳畔低声问道:你确定贼人不是你?
气息冰凉。
楚熹年故意一怔: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现在像一条嗜血的蛇,死盯着猎物,对方但凡稍有异动,他便会一击毙命,一字一句道:最好不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进了余痕阁。九庸命人都退出去,带上门,在谢镜渊耳畔一阵低语,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末了皱眉做下总结:将军,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谢镜渊不做应答,走到博古架前转动其中一个花瓶,书桌下的地砖便传来一声轻响。他俯身掀开暗格,从里面抽出一摞纸,目光粗略扫过,声音冷冷道:东西还在。
九庸:方才那刺客逃的快,应该还没来得及找到机关。
谢镜渊把东西原样放回去,用一方帕子慢慢擦了擦指尖浮灰,平静得可怕:可曾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九庸摇头:未曾看见,不过楚熹年从曲阳候府带来的家丁都没有异动。
找谢镜渊只说了这一个字。
他转身走出门外,玄色的风氅拂过门槛,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谢镜渊以拳抵唇,发出一阵病态的低咳,阖目缓声道:宁错杀,不放过。
九庸看向庭院外间:那楚熹年
我来查。
谢镜渊说完径直朝着庭院中的白衣男子走去,然后慢慢顿住脚步,停在了对方面前。他在低笑,然而笑的越开心,后果就越严重。
谢镜渊用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楚熹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来此?
楚熹年没说话,他仿佛是故意的,做了许多引人怀疑的举动,片刻后才反问道: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色泽冰冷,墙头撒下的阴影将整个人分割成了两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将军若是真怀疑我,尽管处置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熹年说这句话时,慢慢敛去了笑意,看起来罕见的沉默与安静。他从袖中取出一摞纸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见将军为旧疾所扰,日益难安,心中担忧,恐有人下毒加害,便对屋内摆件进行了查验,谁曾想却与外间的碧梗树有关
他每说一个字,谢镜渊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骇人。
楚熹年顿了顿,继续道:然而我并不能确定根源是否真的在此,听人说将军从前住在余痕阁,便想来看看此处是否也栽种了碧梗树,结果被误会成了刺客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摇曳,庭院内种着的碧梗树又悄无声息落下了许多不知名的黑色果子,滚落一地。
楚熹年说完叹息一声,声音低沉,似乎真的很心寒:我知将军一直存疑,怀疑我是晋王的人。可我无心党派之争,只想与将军好好过日子罢了,没想到终究是痴心妄想。
他说完,将手中的一摞纸递给陷入怔愣的谢镜渊,勉强笑了笑:可我还是希望此物能解了将军身上的毒,至于刺客的事,将军若不信,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楚熹年一直是淡笑如云的人,何时有过这么情绪反常的时候。云雀立在一旁,深深埋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九庸拧眉急道:将军,您千万不要听他蛊惑
谢镜渊却抬手打断他,冷冷出声:去,把万大夫请来。
他手中捏着那叠纸,险些攥烂。倘若楚熹年说的话为真,那他谢镜渊岂不是白当了一年的蠢货,险些被人毒死都不知道。
谢镜渊脸色难看,见九庸不动,声音阴鸷斥道:还不快去!
刚才一直紧绷的心,却不知为什么松了下来。
九庸闻言只得领命去请大夫,经过云雀身边时,却见那死丫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咬牙忍下。
九庸领着人一走,庭院顿时空了大半。
楚熹年也不在意地上尘土,掀起衣袍席地而坐,头顶恰是大片的碧梗树荫。他随手捻起一粒掉落在地上的黑果,自言自语道:将军还是莫要信我的话,我是刺客,不仅要偷窃将军的机密,还会害了将军的性命,嗯?
他说完笑了笑。今夜无月,楚熹年一身白衣,皎洁却远胜天边圆月。
谢镜渊一目十行,匆匆看完他的实验稿,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在楚熹年面前倾身蹲下,意味不明的问道: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验毒?
不是,楚熹年抖了抖袖袍,慢慢摇头,我是来窃取将军府机密的,被九庸抓了个正着,将军最好将我就地斩杀,免得后患无穷。
谢镜渊闻言拧眉,眯了眯狭长的眼,声音恼怒:楚熹年,你真当我舍不得杀你是不是?
舍不得?
楚熹年听见这三个字,疑惑的皱了皱眉,却也没太过纠结词意,很快抛到了脑后:将军要杀便杀吧,我绝不还手,反正纵活下来,也只剩被怀疑的份,他日若再来一个刺客,又栽到我身上可怎么办。
谢镜渊语结,论嘴皮子,他绝对比不过楚熹年。
楚熹年见他不动,笑了笑:将军不杀?不杀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从树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朝着拱门外走去。
谢镜渊见他没有再继续胡搅蛮缠,心中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楚熹年对云雀淡淡吩咐道:去,收拾东西,回曲阳侯府。
谢镜渊:
第46章 京郊女尸
万济邈本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山野大夫, 常年住在远离尘嚣的药谷中。有一次在大漠寻找毒物时,被狼群追赶,阴差阳错被谢镜渊所救, 成了在军伍中的随行大夫。
他今年五十有九, 鬓发斑白, 深夜前来实在有些为难一个老人家。但万济邈一听谢镜渊身上的毒有了结果, 立刻来了精神, 抱着不逊于楚熹年的研究精神,将那份实验稿对着烛火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九庸依旧对刚才逃脱的刺客耿耿于怀, 脸色难看的对谢镜渊道:将军, 那楚熹年并非医者, 又怎可能破解这奇门怪毒, 只怕是不怀好意,您万不能受了蛊惑。他们主仆都不是什么好人。
谢镜渊正等着万济邈的结果, 闻言拧眉,声音阴沉的对九庸道:你今日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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