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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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将军早点歇息吧。

楚熹年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冷下了心肠。他竟有些不敢看谢镜渊, 轻轻拉下对方冰凉的手,转身走出了内室。白色的外袍在地毯上轻擦而过,发出一声轻响。

楚熹年!

谢镜渊忽然冷冷叫出了他的名字, 胸膛起伏不定, 细听有几分阴鸷冷凝的意味。

楚熹年无意识顿住脚步, 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了他。却见谢镜渊大半身形都隐入黑暗,轮廓模糊不清。

楚熹年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谢镜渊没有任何动静,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后,只听他唇间忽而溢出一声讥讽的轻笑,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他像是在笑别人,又好像是在笑自己,手里的面具险些捏变了形。

无事,睡你的去吧。

半晌后,谢镜渊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朦胧的夜色遮住了他讥诮的神情。他抬手解下床幔,将一切都遮挡得严严实实,重新躺回仅剩几分余温的床榻,捂着自己伤痕遍布的侧脸,闭眼没再出声。

楚熹年见状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钝刀子割肉似的痛感。他慢慢走回外间的榻上,看起来带着几分失魂落魄。

谢镜渊喜欢自己

楚熹年在历经几日的混沌过后,终于得出了这个答案,说不吃惊那是假的,但太吃惊好似也没有。他坐在榻边,无意识摸着自己颈间的玉佩,开始思考自己对谢镜渊的感情,但这种事显然并非他擅长。

楚熹年生平第一次遇到了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思考许久寻求不到答案,只能出声唤出了系统:系统。

【讨厌,大半夜叫人家干什么啦】

系统从休眠状态醒来,钻石般闪亮的身躯瞬间出现在了楚熹年眼前,带着太阳都难以匹敌的光辉,哼哼唧唧的不乐意。

楚熹年第一次没觉得它刺眼,自言自语出声:你说,人该如何看清自己的心?

系统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什么?】

楚熹年只能换了一个比较通俗的问法:我该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

系统心想我怎么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遇见过心仪的小钻石呢。但它不愿意在楚熹年面前丢脸,轻咳两声,还是出声给楚熹年指点迷津:【如果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你会不会难过?】

楚熹年没出声:

系统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继续追问:【如果他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你会不会后悔?】

楚熹年有点难以想象那个场景,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膝盖。

系统最后问道:【你对他是特殊的吗?】

楚熹年彻底陷入了静默。

系统静等半天,见他不说话,正准备说些什么。楚熹年却忽然抬手打住,示意它不用再说。

他一身白净的衫子,从来不染尘埃。如今繁冗的思绪却在刚才的几个问题中忽然清明起来。楚熹年笑了笑,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好似月下谪仙,他语气笃定,低声道:我知道答案了,谢谢。

#兄弟你明白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系统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都没来得及发挥发挥余地。它往楚熹年跟前凑了凑,现在才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你喜欢上谁了?】

楚熹年没说话,偏头静静看了眼内室。心想谢镜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下了,还是明天再与他说吧

他终于躺上榻,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系统满脸惊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慌的一批:【等等!亲,亲,你先别睡,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

千万别是谢镜渊啊啊啊啊啊!!!

楚熹年闭着眼,意有所指的低低出声:人和石头是不一样的。

石头不会动情,人却会。哪怕是一样物件,戴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日日相处,近在咫尺。

系统无暇顾及他是不是在说自己铁石心肠,泪眼朦胧的扑到枕头边:【亲,不要!不要对任务目标产生感情,会影响我业绩的!】

楚熹年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

系统的业绩和楚熹年有什么关系????

你说对吧。

#系统原地去世#

今夜虽平静,房内的人和房外的人却一夜无眠,皆都各怀心思。翌日清早,到了进宫赴宴的时候,楚熹年几次都想和谢镜渊说些什么,偏偏一直没找到机会。

谢镜渊已经引了皇帝忌惮,本该韬光养晦,毕竟谁也不知道宴会上会发生什么,去了难免惹祸上身。可他还是去了。

四驾的马车摇摇晃晃驶向宫内,车轮滚过青石地板,发出一阵轱辘的声响。

谢镜渊坐在马车内,一身玄色的华贵长袍,愈发显得整个人阴阴恻恻。他仍旧披着厚厚的风氅,以帕掩唇,间或传出一阵压抑的低咳,眉宇间透着青白的病气。

他面无表情,既不和楚熹年说话,也不看楚熹年一眼。神情比脸上的面具还要冰冷几分。

马车内置着矮桌,楚熹年斟了一杯热茶,然后将杯盏轻轻塞到谢镜渊冰凉的手中:将军喝些热茶吧。

他笑意如常,甚至比往常更深了几分。白袍玉带,有仙人风姿,看了能让京中大半女儿倾心相许。谢镜渊却并不看他,阖目抽回了自己的手。

楚熹年见状一怔,他托着瓷制的杯盏,无意识摩挲起来,猜到谢镜渊怕是生气了。只是自己难道要在马车上说这件事吗,总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他放下杯盏,犹豫一瞬,主动握住了谢镜渊的手。虽然从前也牵过,但那都是懵懂之下的行为,这次意义格外不一样些。

谢镜渊细长的眉微微皱起,下意识就想甩开他,楚熹年却用力扣住了他的指尖,挣脱不能,声音低沉的问道:将军是否生我的气了?

谢镜渊没有回答,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向他,喜怒难辨的威胁道:楚熹年,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他用力反扣住楚熹年的手,只要稍加动作,对方立刻便会筋断骨折。

楚熹年善识人心,自然猜到谢镜渊不会这么做,对方甚至连三分力都没使出。他任由谢镜渊攥着,忽而笑了笑,冷不丁出声问道:将军是何时喜欢我的?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得谢镜渊触电般松开了他。

楚熹年淡定抖了抖袖袍,想挣脱谢镜渊的束缚,他有不下二十种办法。瞧,对方这不就松开了。

他又问了一遍:将军是何时喜欢我的?

谢镜渊闻言扯了扯嘴角,他大概想做出一个冷笑且讥讽的表情,但未能如愿。暗沉的眼眸陡然燃起了两簇怒火:谁说本将军喜欢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多么欲盖弥彰,多么慌张无措。

楚熹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倾身靠近谢镜渊,将他抵在了马车壁上。鼻尖挨着鼻尖,额头挨着额头,说话时余息灼热,撩起一阵微痒:将军若不喜欢我,为何要亲我?

当初是谢镜渊先亲的楚熹年,所以他输了。

遇上这种场面,自然也只有落败的份,搜肠刮肚也未能找出一个不丢面子的回答。

谢镜渊面色僵硬,说不出话。他眯了眯眼,神情桀骜:亲你又如何,本将军想亲就亲,还要你许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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