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1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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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可以一个人静静消化着陈平川人一家死亡的消息

又或者不是消化,而是享受。

隋月声把脸深深埋入掌心,看不清神情,片刻后肩膀轻微颤动了两下,指缝有冰凉的泪水溢出,像极了无声隐忍的哭泣。

然而透过指缝,露出的却是一双扭曲漆黑的眼眸,以及低不可闻的轻笑。

他在笑。

这个死亡消息令他愉悦万分,以至于黑化度瞬间悄无声息少了20%。

孟舟山久久不见隋月声出来,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轻轻敲了敲门:出来吃饭吧,汤快凉了。

隋月声听见敲门声,身形一顿,慢慢落下了自己的双手。他回头看向门口,不同于刚才扭曲疯狂的笑意,此时脸上的表情终于多了那么几分属于人的温度。

隋月声转动轮椅,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结果就见孟舟山神色担忧的站在门口,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叔叔。

哭过了?

孟舟山看见隋月声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顿了顿,然后伸手替他擦掉眼角泪水,无奈轻笑道:小孩子,就是容易哭。

隋月声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细腻的侧脸紧贴着孟舟山干燥的掌心,语气认真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下次就少哭鼻子。

孟舟山抽出手,把隋月声的轮椅推到了餐桌旁:吃饭吧,都快到中午了。

孟舟山的生活讲究,却不规律。隋月声一日三餐都花了许多时间去做,他看在少年辛苦的份上,也会或多或少吃一点。

隋月声见孟舟山把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了,笑了笑。他趴在餐桌边静静看着孟舟山,阳光落在眉眼间,眼底多了几分微弱的希冀:明天我再煮别的汤给你喝,牛骨汤好吗?

孟舟山看了他一眼:你天天熬汤,不怕辛苦吗?

隋月声:但是叔叔每天熬夜写稿子更辛苦,我喜欢给叔叔做饭。

孟舟山晚上其实没写稿子,而是在推理案情。不过严越昭那张嘴实在太严,什么消息都不愿意往外吐,导致能推理出的内容也有限。

下午的时候,警察果然来找隋月声询问情况了。不过因为他坐着轮椅,而且有时间证人,所以并没有深问,简单了解了一下陈平川平常有没有什么仇家就离开了。

警方似乎也把这件案子归类到了衔尾蛇身上。

孟舟山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在纸上把案件重要人物都一一标注出来,最后发现有两个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衔尾蛇杀人虽然没有

什么规律,但杀的人往往劣根难改。陈平川死了也罢,但他的独子陈康和妻子王素英也死了,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第二,这件案子比起上一世,少死了一个人。

严越昭上辈子曾经说过:宿醉的舅舅躺在床上,被人用刀捅烂咽喉;尖酸刻薄的舅妈被人吊在电扇上,活生生勒死;患了心脏病的儿子倒在客厅,呼吸全无。上门吵架的漂亮小三吓得冲出马路,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死。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独独缺了一个小三。

孟舟山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了什么,但信息太过零碎,以至于无法串联起来。他想起今天搬走的那名女人,从书桌旁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隋月声坐在床上,正在用药膏静静揉腿,以免肌肉萎缩。在暖黄的灯光下,两条过于苍白纤细的腿也蒙上了一层玉质的温润,只是看起来依旧孱弱。

新买的睡衣还没到,隋月声只能暂时穿着孟舟山的白色衬衣,下摆过长,遮住了小半截腿。他听见孟舟山进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停住了按腿的动作:叔叔,怎么了?

孟舟山其实想问一件事:你平常有看见你舅舅和别的女人来往吗?

隋月声茫然反问:别的女人?

孟舟山只好再具体一点:关系不正当的女人。

他见隋月声懵懵懂懂,没指望对方能说出什么答案。然而隋月声思索片刻,竟真的点了点头:有,我见过舅舅和一个女人去旅馆开房

后面几个字声音有些小,隋月声说完,耳朵都红了。

孟舟山却没注意到,上前在床边落座: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隋月声迎着孟舟山的视线道:我只知道她在附近的工厂上班,下巴有颗很小的痣。

下巴有颗痣?

果然是今天搬走的那个女人。

孟舟山闻言立刻掏出手机,给严越昭发了条消息,叮嘱他去查查那名女人的信息。等做完这一切,这才发现隋月声正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叔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舟山一顿,却没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药膏,转移话题:医生说这个对腿部恢复有好处,你每天记得按时抹。

隋月声却抿唇摇头,难得带了一分孩子气:叔叔,抹这个好累。

孟舟山失笑:累了也要抹,不然腿怎么恢复?

隋月声忽然抬头看向他,肤色瓷白,眼眸漆黑,干净得一眼就能看到底,却莫名带着妖气:叔叔,那你帮我好不好?

第115章 大壮被抓走了

孟舟山闻言愣了一瞬, 却见隋月声认真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 本就毫无温度,在寒气袭人的夜色下愈发冰凉。

孟舟山没有答应,说不出原因,他竟有些不敢去看少年那双白得有些晃眼的腿,偏头移开视线,温声哄道:自己抹好吗,我给你买一台新电脑?

他不知道隋月声喜欢什么, 但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喜欢用电脑打游戏?

隋月声却摇了摇头:我不要新电脑。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低头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腿, 那些陈年旧伤边缘泛白, 细摸上去凹凸不平, 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名19岁少年的躯体。

隋月声忽然低声问道:叔叔, 我的腿是不是很难看?

孟舟山没有说话。

隋月声笑了笑:刚开始坐轮椅的那段时间, 我很怕腿会受伤, 舅舅喝醉打我的时候, 我一直躲

他说反正都没知觉了,有什么好躲的, 然后然后我就再也没躲过了

又或者不是不想躲,而是无力去躲。

隋月声只要一天坐在轮椅上面, 就永远也离不开这栋危楼,就像被铁链束缚住脚腕的飞鸟, 只能徒然振翅。

当他终于有一天可以站起, 双脚落地的瞬间, 却是由一个牢笼走向了另一个牢笼。

隋月声说完就不吭声了。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孟舟山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他静默一瞬,拿起桌上的药盒, 正准备盖上,另一只手却忽然接了过去,耳畔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有人打你,当然要躲,为什么不躲。

孟舟山接过药盒,从里面挑了一小块药膏,在掌心揉热,然后握住了隋月声冰凉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轻按着。他的指尖比隋月声更为修长有力,在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擦,依稀还能感受到指腹的薄茧。

是隋月声让孟舟山帮忙揉药的,可等对方真的揉起来,他反而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孟舟山微微用力,把他拉近,语气无奈:不是要我帮你揉药吗,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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