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18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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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凡也是面色一变,立刻开门查看,却见外间站着的人竟是副统领姜寰。

方才密谈之时,未免有人偷听,姜寰一直守在门外,只怕将所有话都听去了。他瞧见姬凡出来,下意识跪地请罪:属下该死,惊扰了殿下。

姬凡面无表情睨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宣想的则更多些。姜寰乃是那三千铁骑的统领,听闻主上要他们以身犯险,大抵是要心生怨怼了。

然而姜寰顿了顿,跪在冰凉的地上,静默许久,最后却只吐出了一句话:末将已收到太后密令,不计任何代价,护送殿下安全回燕

他一字一句沉声道:请殿下不必顾及我等。当年我们亲自将殿下送入这囹圄之地,如今自当再把殿下平平安安地送回去,万死不辞!

那最后四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四道闪电悄无声息在暗沉的天边亮了亮,静默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难以去怀疑这句话中所蕴含的分量。

这是一个命贱如草的时代,这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时代。一个人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开始,这条命便担上了许多责任。

乱世之中,皇权分去一半,家国分去一半,父母分去一半,诺言再分去一半,余下的便十不存一。

三千人,便是三千条命,可在朝局动荡之中和日益倾颓的家国之下,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姬凡没有说话。他盯着姜寰看了半晌,然后缓缓倾身蹲下,一言不发伸手攥紧了他的肩膀,指关节发青,连鳞甲都在哗啦作响。

姬凡第一次这么咬牙切齿的说话。他目光紧盯着姜寰,面目甚至有些阴沉,字句都带着狠意:一人三千骑,当初如何来,便如何回,一个都不许少

当年一人三千骑,马蹄急疾入青云。

今朝雪满天山外,遥望不见北溟台。

当初离燕入周,七年未曾回归故国的又何止姬凡一人。

姜寰闻言面色诧异地看向姬凡,随即眼眶通红,语气激动的劝道:殿下,我等死不足惜,您当顾大局才是!

姬凡却直接站起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声音冷冷的斥道:滚出去守着!此事孤心中自有分辨,容不得旁人置喙。日后再敢偷听,绝不轻饶!

姜寰从地上爬起身,欲言又止,但见姬凡面色阴沉,只得提剑去了外门守着。

姬凡站在屋檐之下,一动不动,夜风吹起他翻飞的袖袍,身形愈发显得清瘦。清冷的月色落于脸侧,皎若美玉,却也目浸霜寒。

姬凡不知在想些什么,黑化度悄无声息降为了20%。

容宣听着耳畔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慢半拍抬手落在姬凡的肩膀上,然后缓缓攥紧:姬凡

言语中似有叹息。

姬凡没有回头,他只是竭力抬起头颅,似乎要透过月亮看一看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燕,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孤寂而悠远:容宣,孤今日若为一己之命,舍三千人,他日登基为帝,便会为一己之私,舍万民之命。

我幼时读史书,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为君者,可狡可诈,可阴可毒。他们可以六亲不认,可以薄情寡义,不爱妻,不爱子,却独不能不爱万民。

孤日后要做北燕的皇,万里疆域不能舍,黎民百姓不可弃。今日之戒若破,便如堤穴藏蚁,星火落林,再约束不住本心了。

容宣从一开始就知道,姬凡会是一个好皇帝。这样的人不做皇帝,什么样的人才能做皇帝呢?他思虑良久,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我要想办法见赵素一面。

姬凡闻言身形一顿,诧异回头看向他。

容宣却又重复了一遍:周帝设宴之时,我乔装打扮与你一起进宫,我要想办法见赵素一面。

第185章 结盟进行时

赵素的处境显然糟糕至极。皇后气急攻心, 到底还是没撑过那一晚,翌日清早就传来了因病薨逝的消息。按理说命妇皆该进宫叩拜哭灵,周帝却只下旨一切从简, 自己着素服,罢朝五日以尽哀思。

燕国使团赴宴这晚, 容宣又是一番乔装打扮。他对着铜镜贴上了一小排黑色胡须,又把脸涂黑了几分,看起来灰扑扑的, 落到人群中不仔细看也认不出。

姬凡不知容宣为何一定要入宫,偏偏问了对方也不说。总不能是因为瞧中赵素美色, 所以想去一睹其风采吧?

姬凡把一套太监服饰递给容宣:换上, 等会儿你便扮做随从,与孤一起赴宴。

容宣瞥了眼那衣服, 没有接, 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刚粘上的胡须, 出声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太监会长胡子的?

姬凡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容宣贴了假胡子。他把太监衣服丢至一旁,伸手想把他的假胡子撕下来:孤身边的护卫都是熟脸, 只能让你扮太监了, 好端端的贴什么胡子。

容宣偏过头不让他撕。搂住姬凡的腰身, 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抵在了书桌边, 勾住他的下巴低声笑问道:你就这么盼着你夫君变成太监?

姬凡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心想容宣又在胡说些什么:孤何时说过想让你变成太监了。

他一袭蓝色燕族王袍,贵气十足, 倒比平日的白衣白衫多了些凡尘之气。

姬凡无论是何模样, 容宣总归是心动的。他控制不住在对方眉心落下一吻, 又俯身噙吻住姬凡的唇, 然后慢慢撬开牙关,轻车熟路地勾住舌尖逗弄。说话时微微分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引起一阵微痒:也是,我若成了太监,殿下岂不是要守活寡。

姬凡气息微乱,按住了他乱动的手,哑声道:整日胡说八道,没个正形,还不快去换衣裳。

容宣讶异挑眉:你还真要我扮太监?

姬凡趁容宣不备,直接把他脸上的胡子撕了下来,微微勾唇道:你涂得像块黑炭,谁来了也认不出,这胡子贴不贴的有什么打紧。

容宣只好解开腰带,脱掉身上的外衫,准备换上太监服。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姬凡正看着自己,干脆顿住了动作,故意道:我不会穿太监服,你过来帮我穿。

姬凡心想太监服有什么不会穿的,意有所指的道:孤可从来没伺候过别人穿衣。

容宣:旁人是旁人,夫君是夫君,岂能混为一谈?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具迷惑性,语罢对姬凡勾了勾手,声音低沉暧昧:还不过来,替你夫君穿衣?

姬凡一时被他眼中笑意所惑,竟真的鬼使神差走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替容宣套上了外衫,不由得微微一顿。

容宣张开双臂,垂眸看着替自己系腰带的姬凡,不知为何,忽然戏谑问了一句话:殿下日后若真的登基为帝,让你伺候更衣,岂不是杀头的死罪?

姬凡灵活将腰带系成结,用力收紧。闻言指尖一勾,直接把容宣拽到了自己面前,睫毛纤长,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阴影:就算是死罪,你也放肆多次了,怎么现在反倒怕了起来?

他伸手认真替容宣整理着腰带,看起来就像是抱住了对方,静默一瞬才道:你是孤的夫君,替夫君穿衣又有何不可容宣,你不必怕,皇帝虽是皇帝,享万人尊敬,掌生杀大权,可也只是个称呼罢了

他第一次这么剖心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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