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2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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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非晚立于屏风后面,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引人遐想的水声,猜想百里渡月大概已经在沐浴了。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上面静静躺着一条绯色的腰带,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如蛇在指尖缠绕蜿蜒。衬着桑非晚白净的掌心,莫名显得冶艳妖娆。

桑非晚漫不经心把玩着那条腰带,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悄无声息藏入袖中。同时目光不经意瞥向别处,忽然发现隔间书房的画架上摆着一个紫金木匣,全然没注意到池子里的百里渡月似有异样。

脱笼的野兽只要出来一次,就再难关住了

百里渡月现在只要一触及到水,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翻涌出那夜在湖心的情景,仿佛早已成为心魔。偏生他一知半解,愈懵懂,便愈在意,愈想忘却,便愈好奇,那种陌生的感觉在让人感到害怕的同时却又暗藏期许。

他每每心神不稳时,另外一个恶人格就会开始蠢蠢欲动。

百里渡月的大脑袭来一阵钝痛。他双手紧紧攥住池边,呼吸陡然沉促了一瞬,心知另外一个人格正在尝试出来,皱眉低下头,想等待那阵疼痛过去。然而体内却好似有什么压制不住的东西正在极力冲破枷锁,一次又一次。

桑非晚察觉不对劲,隔着屏风低低问道:城主?

这一声好似蛊惑,令百里渡月失神了一瞬。他浅色的瞳孔涣散一瞬,然后又重新聚焦,不知为何,琥珀色的眼眸忽然覆上了一层猩红,好似要滴出血来,神情也渐渐有所变化。在屋内明灭不定的灯烛中显得怪诞阴森,寒气四溢

那个人格出来了

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百里渡月没有理会桑非晚的询问,而是无声闭眼,缓缓仰头深吸一口气,好似恶鬼初至人间,一切都要等待适应。他将双手举至眼前,然后生疏活动了一下指尖,看起来颇为满意。暗沉的眼眸环顾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屏风后面,顿了顿。

哗啦

水声撩人。

百里渡月懒懒倚靠在池边,垂眸随意拨弄着水面,声音在夜色中忽然蒙上了一层低哑,慵懒且凉薄,妖邪且放荡,好似随时要吸人精气的妖怪:桑非晚

他艳红的唇瓣轻启:你过来

桑非晚刚才一直盯着书房画架上的那个千年紫金木匣,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听出百里渡月的声音有何不同。闻言慢半拍回神,只以为对方终于沐浴完毕,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从屏风后面走出。

桑非晚笑着道:非晚伺候城主更衣吧。

殿内燃着灯烛,百里渡月猩红的眼中便凭空燃起了两簇橘红且幽暗的火。他任由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银发飘散在水面上,对桑非晚勾了勾指尖:你过来。

桑非晚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主动邀约这种事显然不是百里渡月能做出来的。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眼底暗藏杀机,竟是另外一个恶人格出来了,心中暗自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而百里渡月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勾唇冷笑一声,掌心隔空而摄,桑非晚的身形便陡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向后拉扯,被迫跌入了池水中。

哗啦!

水花四溅!

桑非晚落水落得匆忙,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然而还没等回神,一具温热的身躯便将他死死压在了池壁上,脸侧缓缓攀附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你怕什么

百里渡月捧住桑非晚毫无瑕疵的脸,有些可惜没从对方眼中看见想象中的惊骇。语气温柔,好似在同情人低语呢喃,指尖却毫不犹豫收紧,死死扼住了桑非晚的咽喉,阴凉低沉道:你胆子真是大,竟敢用龙台兰哄骗本城主,看来你是没那个福气被做成傀儡了

他看似十分惋惜,却偏偏发出一阵病态愉悦的低笑声,胸膛震颤不止,在桑非晚耳畔一字一句勾唇道:还是掐死剥皮吧,干净。

桑非晚只感觉空气忽然稀薄起来,呼吸困难。系统也吓得嗖一声飞了出来,绕着桑非晚紧张转圈圈:

【糟糕糟糕,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它要打晕百里渡月吗?但是违反规定啊!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它的宿主会不会挂了?!QAQ

桑非晚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也就意味着他压根没指望系统那个怂兮兮只会撒娇的家伙会做什么。艰难握住百里渡月扼住自己咽喉的手,断断续续道:城主非晚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咳咳非晚一心尽忠

口蜜腹剑之辈,真该绞了你的舌头。

百里渡月单手扼住桑非晚的咽喉,另一只手轻点他的唇瓣,淡淡吐出了那夜桑非晚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龙性本淫,腾云飞过高台,缠柱而欢,遂生此花。月夜盛开,幽香袭人,嗅之情动,神仙难抵

你以龙台兰诱我,难道不该死?

桑非晚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尽管谁也不知道他在濒死的状态下为何还能笑出来。百里渡月也不知道,于是指尖的力道无意识松了几分:你笑什么?

桑非晚得了空隙,喘匀呼吸。他身形一转,忽然将百里渡月反抵在了池子边,唇边笑意隐现,容貌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深邃而又动人心魄:我不过可怜城主未体会过人间情爱欢乐,故而以龙台兰诱之,城主怎么不识好人心?

他嗓音低哑,却更显蛊惑之意。

百里渡月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一介凡人,寿命不过百余年,难逃三灾六病,竟过来可怜我?

桑非晚知道,这个人格每次出来都待不了多久,他只要拖延到另外一个人格苏醒过来就可以了。长臂紧紧圈住百里渡月的腰身,任由池水淹没自己:凡人虽有三灾六病,却也有喜乐欢愉,城主不识情爱滋味,与石头又有何异?

石头

百里渡月听见这两个字,微不可察顿了顿,唇边弧度逐渐平缓,神情令人胆寒:笑话,情爱之物只会损毁道心,早该弃之!

桑非晚摇头并不赞成。他抬手轻轻拨开百里渡月脸颊两侧的湿发,在对方耳畔温声细语道:城主若弃情爱,你岂不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一个人倘若无欲无求,心魔就没有扎根之地了,你说是不是

他言语中似乎透露了一些什么。

百里渡月闻言面色阴晴不定:你认出我们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桑非晚:城主性情大变,前后判若两人,若是再发现不了,岂不显得非晚愚笨?

百里渡月闻言无声勾唇,不怒反笑。他用指尖轻轻逗弄着桑非晚的喉结,似在感慨什么,低叹出声:真是个聪明人不过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若被他发现,只怕小命难保。

那个善人格忌讳别人发现此事,恶人格却不甚在意,甚至在不着痕迹挑拨离间。

桑非晚却道:他不会杀我的。

百里渡月意味不明挑眉:哦?看来你倒颇有把握。也是,你若拿捏不了他的心思,他又怎会妄动情根。

他语罢忽然将身一转,在一片四溅的水花中把桑非晚反压在了池水边,似笑非笑的勾唇道:那你说说,是他好一些,还是我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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