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三九十八(34)(2 / 2)
屈饶把头磕得咚咚响,仿佛这样就能够把所有的屈辱都倾倒出来,很快额头就血肉模糊。
宋韫俯身把人扶起来,拍拍他膝盖上的尘土:我答应了那位,不能让人伤你。你这样,是想让他拿刀砍我?
屈饶脸红了:太后让你看笑话了我和他反正你怎么处置我都好,要杀要剐我都认,救救我娘吧!许家人不会放过她的!
宋韫摆手:为了自保满腹算计手段卑鄙的人才可笑。既然是许贞对不起你在先,不洁身自好之人,配不上一个「贞」字,那孽根去了倒好。天下还是有是非公道的,许家那边你不用担心。
屈饶泪花闪动,难以置信地看着宋韫:太后表姐你是不打算追究?
宋韫挑眉:剁的是他的,又不是我的,我追究什么?说着低头看一眼黢黑的齐小狗,这倒是也提醒了我,皇宫之中,若是有人不守德行,管不好自己下半身,滥用不如不用,还是割以永治的好。
齐小狗闻言感觉裆下一凉,立马摇尾巴发誓:若是我对韫韫以外的人乱动心思,我自宫谢罪!
这话听着顺耳。
宋韫安抚屈饶一阵,又说:那位对你倒是奋不顾身。
屈饶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支支吾吾道:我才刚认识他但他是个好人。
往往说某人是好人,接下来就是婉拒的话了。
宋韫本来不想掺和别人情感上的私事,但齐胤很想知道药王谷所在。宋韫便又找了个话头问:裴龙斩说要带你回药王谷,他不是阑州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见屈饶神情犹豫,宋韫心软道:若是难言,就不必说了。你有权保护自己的隐私。
大不了宋韫再找别的门路了解药王谷就好了。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何必再往他伤口上撒盐。
从来没人对自己提过权利、隐私之类的字眼。屈饶咬了咬下唇,睁着圆润明亮的眼睛看着宋韫:要是别人问,我肯定不说,可是表姐我就大胆叫你表姐吧你和其他人都不同。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没有觉得我下贱可耻,没有看不起我。再说,反正咱们都是有过男人的人,说这些事也没什么难为情的。
这回轮到宋韫脸红了,你有过男人不假,我可没有。
男狗有了,男人还会远吗?齐胤在怀里不老实,宋韫干脆把他丢了下去。
昨天,我娘早上去观音堂烧香这阵子大家都说那个地方灵路上遇到毛贼打劫。幸好裴龙斩经过把我娘救下了。当时,他中了情药,强撑着砍了毛贼之后就昏过去了。我娘开妓院好多年,见过这种东西,知道必须得那什么才能消解,要不然有性命危险。那件事后,我娘就没想给我娶媳妇了,想给我找个可靠的男人做归宿,就把他带回了天香院。我那天心里很烦,又被我娘灌了酒,所以
后面的事宋韫都知道了。
通过屈饶之口,宋韫还得知裴龙斩从闵州来,是为找寻离家出走的药王谷少主。本来已经找到了,却被少主下了情药,因此跟丢了。
闵州不是正在打仗,与其余几州相通的关卡都关闭了吗?太傅和宋韫前几日商量回京都不经过此处。
宋韫待在州牧府,对外界形势知道甚少,不知闵州如今战局如何。齐胤和阑州的暗线有通信,说李骋已经平乱,很快就要来阑州护送太后回京。
有李骋保护当然好,宋韫更放心了。他向许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他们息事宁人,许家不敢不听。然后将屈饶带回州牧府,囫囵地交给裴龙斩。
屈茂和太傅也回来了。
太傅面色不好。屈茂则很高兴地说:今日分发土壤,家家户户都来了人!都抢着要!险些把下官挤进泥坑里!民意激昂啊,下官方才已经写了奏折上报陛下,要将无为观改成专供大师的道观,观内三清塑像改成大师法相金身
宋韫越听越皱眉,打断他:无为观翻新不久,又要改动?劳民伤财全无益处之事,皇帝怎会同意!
屈茂得意地挑眉:陛下离开阑州之际,吩咐下官要尊道修观。明日就要开始塑造大师金身,等大功告成,陛下怕是还要嘉奖下官。不信?娘娘不妨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对待渣男就要割以永治!
第50章
因果 ◇
把喜欢藏得再深一些
屈茂扬言次日开始塑造无为金身, 召集了大量劳力,当天就已经着手拆除道观原有建筑,日夜不停两班轮倒。
宋韫本来想尽早离开, 现在却不着急了,还想着等李骋过来, 定要狠杀屈茂的威风。
闵州战事已经完结。
齐佳本是以皇帝不孝,致使太后身亡为借口起兵, 宋韫与祥瑞同现阑州的消息散播到全国各地, 所谓的清君侧师出无名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叛乱。
再加上李骋本就英勇又指挥得当, 几次以少胜多,打得叛军军心涣散,以至于连连溃败,最终缴械投降。
齐胤的线人传给他的消息是李骋很快就要来阑州亲自护送太后回宫了。
宋韫知道全国各地都有齐胤的势力。那天在观音堂宋韫被太傅打手心,齐胤跑出去, 和在阑州的线人联系上了。齐胤说,雷雨那天, 宋韫随太傅去无为观, 线人又向他汇报了消息。
宋韫不解:除了我和裴季狸,还有人能听懂你说话?这其中到底是什么规律?
齐胤偏头想了一会,然后往宋韫怀里拱:传递消息也不一定要说话当然是跟我一条心,最亲最近的人才能和我交流, 比如韫韫
宋韫还是觉得不对,要论亲近,齐俦可是齐胤的亲侄子,但他可是不懂齐小猫的喵语的;要说本阵营的能听懂, 妙缘大师也是不懂齐小猫喵语的。
若要按其他标准分类宋韫想不明白, 于齐胤而言, 自己和裴季狸有什么共同点呢?都是男人?不对。
宋韫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宋韫把在自己怀里乱蹭的齐小狗摘下来,郑重道:陛下,坐好。
自从那次在观音堂拜过菩萨后,齐胤很少听见宋韫称呼自己为陛下了,而且每一次听见这两个字都免不了美人嗔怒,小狗耳朵被揪。
齐胤习惯性地周身皮一紧,垂着尾巴,规规矩矩蹲坐在宋韫面前:韫韫,我错了!下次一定不惹韫韫生气!生气伤身!这次,能不能揪右边耳朵?两边匀称点。
认错倒是挺快,张嘴就来,但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宋韫闭了闭眼,没有跟齐胤嬉皮笑脸。
自从在无为观,太傅对他说了那些话,他心里就一直不安。或者也可以说是,太傅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找齐胤问个明白,却又怕得到的答案不如自己所愿,想着日子糊里糊涂慢慢过着也不错。但听了屈饶的故事,宋韫又有了不同的心境
无论是葛白术还是许贞,无论为色还是为利,男人有所图时,嘴里有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又极尽温柔体贴,看起来满是发自内心的诚意。可一旦危及自身,是情爱也没有了温存也没有了,甚至还要当场变脸反咬一口。
恋耽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