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三九十八(66)(2 / 2)
宋韫展开一张纸鹤,上面分明是齐胤的笔迹。
而内容
宋韫皱起眉头,接着摊开所有纸鹤,数张齐胤字迹的书信呈现在面前。
耳边温柔可亲的朗颂声戛然而止,半梦半醒的齐胤揉揉眼睛,抬头,尚未清明的目光落在宋韫面前的信纸上,骤然清醒了,猛地坐起来:韫韫,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想的是什么样?宋韫冷静地抬头看齐胤,很快又移开目光,先把衣裳穿上。
眼看着宋韫脸色不好,齐胤不敢再撒娇耍赖,麻利套上衣裳。看着宋韫拿着那些信纸来到书桌旁,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说这些信已经销毁了吗?怎么折成了纸鹤,还送给了韫韫?
对了,刚才韫韫说,这些纸鹤,有的是公主送的?一定是兄长给的!
宋韫在桌前落座。
要是直接骂出来还好,久久不发声音,齐胤心里打鼓,像是刽子手举刀在头顶却迟迟不落下来。
韫韫齐胤张了张口。
别,徒有姿色之人当不起陛下这样亲昵称呼,要是美色误国那可如何是好。宋韫举起一张信纸,念出上面内容,宋韫其人,姿色有之才智有之,优柔寡断,恐误大计,当严加看管利用。
齐胤脸都灰了,我当时
不用解释,宋韫识字。宋韫冷冷给齐胤一个眼神,拿起另一张,宋韫其父,出言不逊,冒犯朕躬。其弟虽顽劣,易容之技大有用处。事成之后,将宋家贬出京城,断不可让他人利用。
齐胤小声:我那时是一时气话,岳父岳父头一次见我,就让我打滚演把戏,我
确实把陛下委屈坏了。宋韫冷笑一声,继续念下去,尾巴上的伤好了。宋韫包扎得很好。
这可是完完全全夸韫韫的!齐胤终于有底气抬头,而且,韫韫之前说要在纱布上画上花纹,直到伤好了都没有画。韫韫说话不算话,我都没计较呢。
宋韫瞋他一眼:口说无凭。陛下当时既然不满意,怎么不在给裴季狸的书信里也写下我这条罪状?现在再说,我可不会认。
不是,不是。齐胤赶忙上前,环着宋韫不撒手,这些哪是韫韫的罪状,都是我的罪状。起初我确实是想利用韫韫,那是因为没想到会深爱韫韫至此。我以为兄长已经把这些东西销毁了,现在真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韫韫别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凭什么不看,陛下不是要我念吗?还没念完呢。宋韫推开已经念过的那几张,那些是齐小猫写的,多么了不起的黄狸啊,四爪毛绒,笔迹还铁画银钩,给我写诗时怎么没有这样?让我们再来看看齐小狗写的。
齐胤耷拉着脸,韫韫
哪来那么多狂蜂乱蝶,先是什么沈玠陈直筠,海贼也敢觊觎前朝余孽,朕绝不会放过!宋韫念着纸上文字,左手轻敲桌面,嗯?绝不放过前朝余孽?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践行啊?
齐胤头皮一紧,扭捏半晌:一个时辰前,韫韫说不要了,我不是没放过韫韫吗
齐胤!宋韫本来板着脸,腾的脸红了,谁跟你说这个!
韫韫不是问我了吗,为夫当然要有问必答。
宋韫让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再要念下面的句子,也不知道该念什么了。
齐小猫时期,齐胤还在通信中谈到利用宋韫开展复位计划。到齐小狗时期,尤其是从海上回来,通篇除了吃醋便是「断袖亦无不可」「无子又有何妨」之类话语,宋韫想要借题发挥都无处施展。
这一系列话语念下来,齐胤发现宋韫不是真的动气,高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其实,这些不是最过分的。齐胤将宋韫抱得更紧,主动坦白,我之前留下两道圣旨。除了韫韫知道的那一份,另一份上,我写的是传位松松。一旦那份圣旨拿出来,另一份就成了假的,伪造圣旨的罪名只能韫韫来担。
感受到怀中人身体微僵,齐胤连声抱歉:韫韫,在遇见你之前,我和齐家先辈没有什么分别。卑鄙,不择手段,宁可牺牲无辜也要牢牢把握皇权。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悲。
齐胤一遍一遍喊着宋韫名字:韫韫,若不是遇见你。齐胤的一生,该有多可悲。
宋韫感觉肩头湿热,垂眸:好啦,怎么还哭了受欺负的分明是我。
韫韫肯原谅我吗?不安慰还好,一听宋韫温柔的嗓音,齐胤埋头在宋韫肩膀哑声。
本来也没怪你,说什么原谅。
真的?!
你从前对我什么态度,到底什么目的,我难道想不到?要是真从一开始就被花言巧语迷惑,怎么配得上陛下说我姿色有之才智有之呢?乍看这些是有些不悦,但后面肉麻的话也算将功折过了。宋韫擦了擦齐胤泛红的眼角,从前不论,以后再敢骗我,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绝对没有以后了!齐胤急声道,韫韫,要不你还是当场罚罚我吧?你这样轻易饶了我,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罚当然是要罚宋韫想了想,凑近齐胤耳朵,记住昨夜的滋味吧,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齐胤哀嚎。
第94章
执迷 ◇
杀人诛心
正月初十的一场混乱成功瓦解了齐俦对晏国的信任。
两位使臣的头既是铁证, 也是死无对证。任凭燕池反应过来,察觉从始至终都是那位「太后」以自身为饵的圈套也无济于事了。
结盟最忌猜疑,一旦信任不在, 联盟也就土崩瓦解。
早在定下这个计划时,齐胤就将齐俦性格算计在内:他为人卑怯又刚愎自用。一旦自己认定了的事, 就算他人再摆出多少有力的证据,齐俦也只会认为对方是在愚弄哄骗自己, 不仅起不到辩解的作用, 反而会更加激发齐俦怒气。
但此计也不是一劳永逸。
自卑之人往往又是极度自负之人, 齐俦不甘心被人愚弄,想做操控他人的那一个,且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和智谋。他既痛恨康国利用自己,又想反过来利用康国。
齐俦将康国正使燕池放回,扣下剩余的使臣, 对国宴上的刺杀,和被砍了头的那两位只字不提, 对外也没宣布婚约取消。只是说公主感染风寒, 暂时不宜舟车劳顿,婚期延后,待两国重新确定婚期后再送公主赴康。
齐俦的小算盘,齐胤和宋韫看得清清楚楚, 是成不了气候的。
时间转眼来到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按照制度,以往的春闱总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九天六夜的考试, 吃喝拉撒都在号舍之中, 天寒之时, 握笔尚且艰难,如此筛选出来的人才,不仅才智过关,连身体强健与否也一同考察了。
但这一次毕竟是恩科,流程本来就比正式三年一次的科举要简易得多。本来定在二月的考试,生生提前一个月,相当一部分考生甚至刚刚抵达京城。时间匆忙,许多程序只好一减再减,考试日期缩减到只有正月十五一日一夜。
对于齐俦这样荒唐的做法,各方明里暗里都有抱怨之声。
且不说考生们备考的时间被大幅缩短,车马劳顿还未养足精神便要应考,上考场也是昏昏沉沉的。
本来有数日时间构思行文,可以洋洋洒洒作恢弘文章,现在只剩一天考试时间,一天时间够写什么?
考官们也颇有微词。从古至今,哪有上元节考试的?本该喜庆欢度的佳节,倒要打起精神监考巡查,连团圆饭也不得好好吃。
齐俦本人不是不知道此举不妥,为了安抚考官考生,作为皇帝,他也要亲自督考。考生吃喝拉撒都在号舍,因此气味难闻。天气又冷,齐俦从跟前走过都恶心作呕,周身极不自在,但已经开考总不能中止,否则皇帝说的话岂不是放屁一样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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