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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莫说是与人起争执,就是平民与他擦肩而过,他都会抢在对方发难前作揖道歉,生怕惹祸上身。
可这一刻,他分明手无寸铁,胸口里却不知什么在叫嚣着,催促他跑起来,跟上其他的步伐。冲进尚未建成的宫殿里,把那些看守、兵士都打趴下去,以贱籍之身踩在他们的头顶。
这种感觉太复杂了,平喜根本没办法想明白他只能跟着跑起来,往前头冲。
看守采石场与工事地的活,可以说是最轻松的活了。既不必恪守军中的规矩,也不必训练,每日就是懒懒散散地在周围站着,两个时辰巡视一次,想偷懒的时候便可以偷偷懒,在附近打野味、闲聊、摇两把骰子都可以。反正上头的人也偷懒,里头的人都是贱明贱骨头,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无人敢逃走。
白日里还有好些个人做做样子,到了夜里子时一过,除了每日值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东倒西歪地围着篝火打瞌睡,里头叮叮哐哐的施工声都吵不醒他们。
因而,马蹄踏得大地震颤,碎石子跳动时,有些人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
值夜大喊着出事了,可旧年不曾应对过紧急情况的雍门军,一个二个只知道跟着喊,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起来那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片漆黑的林间凭空出现了好多人,凭借着夜色的隐匿,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来那约有多少人。可他们怒吼着杀,气势磅礴如同千军万马,叫人本能地想躲开。然而对方却是连躲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随着滚滚马蹄声而来的,还有杀气腾腾的箭矢。
破空声接连不断,驻守在新宫殿外头的雍门军毫无反抗之力,一箭一人地倒下。
来人训练有素,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工事的门前,并无半分停顿,就分成了三路。一路直直冲破工事的比人高的木栅栏,两路顺着边沿而去,或是张弓搭箭,或是拔刀相向地清理那些还睡眼惺忪的雍门军。
再有怒号着杀的步兵,高举着兵刃从被骑兵破开的大门冲进去。
唯独一马两人,在这其中悠然自得,不紧不慢。
好久没骑马,才这么一会儿就觉得颠得难受了。宗锦说,放我下去。
你有力气走么。赫连恒轻轻抖着缰绳,马儿跑得也是不慌不忙,好似其他人是来打仗的,他们只是出来踏青的,想来这些天,你也未曾好好休息过。
宗锦嫌恶地啧了声:老子吃得好睡得香,用不着你来操闲心。
想走那便走走。赫连恒只这么回应了句,随即拽住缰绳,控制着身下马儿乖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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