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一言(30)(2 / 2)
他知道陆谨承后来补的那几下,主要也是为了让他和周淮生解气。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林知绎叹了口气,他用脸颊贴了贴周知蒙的额头,原本你们两个在一起,小爸爸是很开心的。
我也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和小起在一起之后,除了肢体接触,好像没什么变化。
林知绎轻笑:和你想象中的谈恋爱不一样是吗?
周知蒙点了点头,小起之前说的一句话,我听了有点难过,他说,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约会,因为所有约会圣地,我们都以朋友的关系手牵手去过了。
他不是真的不想去,他就是想和你两个人黏在家里,他想做坏事。
周知蒙这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同意你们这么早同居,一个alpha一个omega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不发生什么,你们又是处在对这种事很好奇很新鲜的阶段,小起这么强势,林知绎捏了捏周知蒙的脸,再加上你又傻乎乎的,很容易吃亏。
你刚刚才说我是小天才。周知蒙委屈地抬起头。
林知绎笑出声来。
我喜欢小起。周知蒙说。
嗯,小爸爸知道。
很喜欢,看到他我会很开心,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因为我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这个问题小爸爸也不能回答你,因为这是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探索的,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也是这段感情的意义所在。
周知蒙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车子来到半路,周知蒙才惊觉: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留小起一个人在里面受罚,我
你现在回去就是火上浇油,没关系,小爸爸会帮小起说话的。
我没有办法面对刚刚的场面,你们都在,爸爸也在,我整个脑袋都是乱的。
林知绎握住周知蒙的手,安抚道:慢慢来,会长大的。
这边的钟晔把陆起繁拉到卧室。
周知蒙离开之后,陆起繁就像丢了三魂七魄,倚着床边瘫坐在地上。
钟晔好不容易翻出药箱,找了支云南白药喷雾出来,然后撩开陆起繁的上衣后摆,看到了一处令人心惊的淤青,是被周淮生一拳砸得倒在鞋柜边撞出来的。
钟晔心疼到无以复加,忍着泪意,往伤处喷了喷云南白药,又去冰箱里拿了冰袋,敷在陆起繁的颧骨上,严不严重?严重的话去医院看看。
陆起繁摇头。
钟晔拿冰袋拿得手腕酸痛,刚准备换一只手,突然看到陆起繁的脸上有眼泪滑下。
陆起繁哭了。
钟晔都记不得陆起繁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肯定是为了卷卷。
卷卷主动替你解围,也说了不会怪你,还哭什么?
陆起繁不说话,接过冰袋自己给自己敷,钟晔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在陆起繁身边坐下,和他一起倚着床边。
没过多久,陆谨承走进来,查看了陆起繁的伤势。
钟晔忍不住抱怨:干嘛下那么重的手?
我不狠一点,老周能只揍他两拳?陆谨承也如释重负地坐下来,一家三口都坐在地毯上,陆谨承说:我表现出态度来,老周的气也能消得快一些。
陆谨承说完才注意到陆起繁的眼泪,哭?你还好意思哭?昨晚给卷卷做完全标记的时候,你不是挺野的吗?
钟晔朝陆谨承使了眼色。
陆谨承停顿了片刻,说:这件事的发生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形,卷卷突然来了发情期,你就死皮赖脸缠着他,卷卷这个孩子在感情上也迟钝,半推半就地默许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委屈,但是这件事的责任就只能你来承担,因为完全标记伤害的是卷卷的身体,将来怀孕受苦受累的也是卷卷,懂不懂?
我不委屈,你们打我我都认。
那你哭什么?
陆起繁又噤了声,他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一副从来没见过的脆弱模样。
卷卷不会和你分手的。钟晔安慰他。
会的。陆起繁说。
不会的,这件事被我们四个家长撞见了,卷卷脸皮薄,他觉得难堪丢人,心里承受不住,待不下去就先跑了,这不是要跟你分手的意思,你相信小爸,好不好?
陆起繁红着眼抬起头,钟晔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无奈地笑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能耐大到没人能治的住你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去找卷卷。
卷卷都说了暂时不见面,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为什么总是不吸取教训呢?
陆起繁愣住。
钟晔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你小时候一和卷卷吵架,要么离家出走,跑到游乐场里躲着等卷卷去找你,要么就欺负小区里的小孩,拿别人泄愤,可是你从来都不去正面解决矛盾,你会觉得事情每次都解决了啊,但那不是你解决的,是卷卷承受了你的脾气,或者是小爸拿着礼物拿着红包去赔礼道歉,才解决的。
陆起繁的眼里有一瞬迷茫和困惑。
你喜欢卷卷,我们都知道,我们阻拦过吗?上次你一声不吭买了房子,想和卷卷同居被发现了,我和爸爸二话不说就去卷卷家替你说话,带了那么多东西,你当时也说了,不会再冲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可能你当时说这话时根本没入心,随口一说敷衍了事,但是卷卷爸爸肯定是把这句话当成了你的承诺,当成了考验你的标准,你转身就给卷卷做了完全标记,你觉得像话吗?
陆起繁突然大声吼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爱卷卷?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你的行动让人看不出来你能对一辈子这个词负责任,你但凡做完全标记前,和林叔叔或者周叔叔说一声,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事情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钟晔的话像一盆凉水从陆起繁的头顶浇下来,浇灭了他所有的愤怒情绪,浑身尖锐的刺悉数掉落,攻击性也瞬间消失,他的眼神充满着可怜和希求。
你需要和所有人多一点沟通,儿子,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爱情,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呢?
钟晔紧紧抱住陆起繁,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看着你被打,小爸心里就好受吗?小起,爸爸和小爸一直都是你的港湾啊。
陆起繁把脸埋在钟晔的颈窝里。
钟晔哭着说:我知道你总是想证明自己,我和爸爸一直在默默支持你啊,什么都放任你去做,你为什么要抵触我们呢?为什么不听劝呢?我们四个大人都想看到你和卷卷幸福开心地长大,恋爱结婚,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提前到大家不能接受的时间点呢?
钟晔摸着陆起繁后背的伤口,心疼得声音都在发颤。
过了许久,钟晔听到陆起繁说:对不起。
他重复地说对不起。
带着浓浓的哭腔。
钟晔和陆谨承知道,这句对不起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道歉。
这孩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认识到自己的任性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陆谨承伸手揉了揉陆起繁的头发,然后转身出去找周淮生。
周淮生在厨房里做饭,陆谨承卷起袖子帮他,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是来替儿子谢罪的,我教子无方,小起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周淮生的手顿了顿,但没说话。
我儿子我清楚,他对卷卷的心是不会变的,刚刚还在里面哭着问卷卷会不会和他分手,你体谅一下,才十八岁,体谅一下吧,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就是因为看着他长大,才会更失望。周淮生面无表情地把蔬菜倒进锅里。
淮生,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听我说,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周淮生望向陆谨承。
我们家长不要再插手了,让孩子自己解决,自己收拾残局。
周淮生停了下来,关了火,两手撑在台面上,低着头。
毕竟是孩子的隐私,你把这些事摆到明面上,卷卷心里最难受,他会有很强烈的负罪感,你明白吗?孩子本来就单纯,脸皮又薄,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出格的事。现在我们往这儿一杵,陆起繁还好,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从来都没脸没皮的。在卷卷那儿,孩子肯定吓坏了,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再也没有脸面见父母了,你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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