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todreamI(8)（2 / 2）

「杜熙唯！天花--」苏医师疯狂的指着杜熙唯头顶的方向，随着他的话，杜熙唯也看见了那个砸在头上的东西。

杜熙唯第二次倒卧在地板上，尽力吐出剩下的字，「……板。」

「听的见吗？」有人这麽问。

他想点头，但是好像不太灵光。

「看的见吗？」

杜熙唯的眼镜不晓得掉在哪里，但他看的见光和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得见……」

「我是谁？你能认出来吗？」

「你是……」他的头又晕了，根本看不清楚，要怎麽分辨？「不清楚，靠近……近……」

有人俯近他身边，一时香气围绕，杜熙唯更加的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感……那是……

杜熙唯忽然抓紧了触碰自己的那只手臂：「……徐懿贵！」

有个声音这样说，「这……不行，要送医院。」

「不要……不要去医院……我不……」

这波晕眩感太过强烈，让杜熙唯不得不闭上眼睛。

杜熙唯从一个梦里醒过来。

那个梦境明明称的上光怪陆离，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却又清清楚楚的在眼前。

躺在病床上，直视着白晃晃的日光灯，在走神里，拉帘外头有谈话的声音，慢慢把杜熙唯牵引回这个世界。

「蔡能治！怎麽是你？」随着一阵越迈越近的脚步声，有个人这麽说，似乎有些恼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麽不能是我？会诊有非谁不可吗？」杜熙唯躺着认真的听这位名叫蔡能治的人用慵懒的语调回答，慵懒到简直像是故意的，「这张急诊发出来的会诊单应该是你开的吧？上面找神内神经内科会诊的栏位上清清楚楚盖着你急诊林睿沂的医师章，有问题吗？」

吵架了吵架了，杜熙唯腹诽，继续躺好。

「老实说谁来都随便，只不过现在神内神经内科当值的会诊VS主治医师明明是那座冰山吧？」

「林医师，你是对他不满呢，还是对我不满？不就是神内要一个人来吗？哪一个人有那麽重要？」

杜熙唯隔山观虎斗，归纳起结论，另一方是急诊的何医师，另一方是神经内科的两位医师，蔡医师与冰山医师。急诊与神内的战火一处即发，究竟谁胜谁负呢？

接着有好几秒的无言角力，在颇为挑衅的沈默後神经内科医师蔡能治继续说，「……我懂了，你们两个呢，是在意当年你结婚前，有些人的嘴巴说你和他那个那个怎麽怎麽，所以不想见到对方吧？啧啧，难怪他会特地要我代替……」

接着蔡医师完全不接话，y生生像没事一样自己打断战火，毫无徵兆的进入了正题，「CT电脑断层扫描看起来是没有出血……有ITP紫斑症病史还是得谨慎些……」

「没错。目前血小板的数值是……」林医师被迫进入状况，上一秒正常回答了专业问题，下一秒回敬抱怨，「一个当值的VS他自己不想来，关我什麽事？」

很突然的，忽然出现第三个声音，打断了杜熙唯今天收听的芭乐剧场，「抱歉……我想了一想，还是过来了。」

看来是那个传说中的冰山来了，要二打一了吗？杜熙唯想。

帘外安静了一会儿，杜熙唯听见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留下来的人开口，有着微微低哑的声线，就像是熬过夜，「那麽，现在情形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意识都还没有清醒，原因不明。」急诊医师道。

「但是CT并没……」话语停止在医师滑开拉帘，对上杜熙唯的眼睛之後。

所以蔡医师走了，留下来的这位就是冰山。杜熙唯想。

「呃，」面前的冰山医师微微一愣，随即挂上那种礼貌而稍微善意，却也带着几分拘谨的微笑，「你好，我是前来会诊的神经内科徐医师。」他也介绍了在场的另一位医师，「这位是急诊的林医师。不晓得你目前醒来之後会不会觉得有些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像是头痛、头晕或是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杜熙唯摇摇头。

徐医师接下来这麽说，「那麽，接下来我会为你做一些检查，会请问你一些问题，也有一些必要的肢T碰触，请不要紧张。」

杜熙唯依照他的指示坐在床侧，对方手上正在翻着他的病历。

「杜先生，请问你的姓名？」

「杜熙唯。」

「你有b较特殊的疾病，像是高血压、糖尿病等等的吗？有家族病史吗？有对什麽药物过敏吗？」

「没有。啊……有，我有血Ye方面的疾病，紫班症。」

徐医师点头，在问过病患姓名之後，他就没有继续看病历，而是一边问问题，一边看着杜熙唯……非常仔细的注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熙唯知道这也是诊断的一部份。

一边m0索着白袍的口袋，医师一边说，「我接下来要请你记住这三个名词：雨伞、白sE、长颈鹿。过一阵子我会再问你，麻烦你到时候要按照一样的顺序告诉我答案。」医师似乎为了冲淡病床上那看似拼命记忆的神情，淡淡的笑了一下，而後是另一个问题，「最近有出国旅游吗？」

「没有。」

「杜先生，你记得你的职业吗？」

杜熙唯顿了一下，「我是大学里的研究生。」

「哪一间学校？哪一个系？」现在医师很明显的注意着病人回应的神情。

「XX大学，生物系。」

「能回想起为什麽会被送到医院吗？」

像是要修补刚刚的反应迟钝，应该是说在陌生的环境里，杜熙唯很容易变的不安，他尝试尽量快速的回答出来，「实验室的高速离心机炸掉了，结果我被随後掉下来的天花板打中。」

徐医师看了一眼林医师，得到点头的回应。接着他继续询问，「那麽，接下来请你闻一下我的手，」医师伸出握拳的手，示意杜熙唯凑近闻，「能够闻见味道吗？」

「能。」

「像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咖啡，」杜熙唯看见医师点头，然而自己又脱口，「和香水。」

医师将小试管收入上侧口袋的动作忽然缓了缓，随即也肯定了杜熙唯的说法，「对的，都没错。」

接着医师手指着自己洁白x口上的名牌，「你认得这些字吗？」

病患点头，徐懿贵继续说，「可以念给我听吗？」

「神经内科主治医师，」那一个名字，从脑中流过去，杜熙唯忽然有一瞬间恍惚，「徐懿贵。」

这个时候急诊林医师的手机响起，他冲着徐懿贵挥了一下手臂，就先行离开。

於是现下变成了一对一的诊察。这对杜熙唯而言……尤其是现在的杜熙唯而言，是一种压力。

「杜先生，」医师尝试拉回明显走神的病人的注意力，「请你现在注意我的手。请问我现在b几根手指头。」

「一只。」

接着医师双手分别移动到脸颊双侧，开始摇晃单边的手，「你可以指出我那边的手有在动吗？」

杜熙唯依照要求闭上单侧的眼睛，医师改变了手指的位置，重复刚刚的指认游戏。

而後在上下左右旋动眼球之後，徐懿贵放下左手，「现在要请你帮一个忙，请你m0自己的鼻子，再m0我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熙唯来回伸手，对他的碰触也点到为止。但他的手心意外还是不停的冒汗。

「接下来，我会用光照一下你的眼睛，可能会有一点点刺眼，请忍耐一下……」接着他缓慢的俯身靠近杜熙唯，「杜先生，眼睛请看着我……」

杜熙唯看着他，徐懿贵看着他的瞳孔，而後这麽补充，「……请不要紧张，看着我的手，一下子而已。」

在这一瞬间，杜熙唯看见了他的表，悬在他腕上的，很眼熟的表。

表……自己的表还在吧？杜熙唯忽然间着急的想确定，所以用自己的左手m0了右手腕。

「怎麽了？」徐懿贵随即停下来。

「只是……要看看表在不在。」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徐懿贵也看着杜熙唯的表，这时他就更紧张了，「没、没事。」

徐懿贵尽量亲切的笑了一笑，但神情似乎有些困扰，「嗯。」

随後医师从白袍下侧口袋m0出音叉，敲击後在我头顶和耳壳後、耳旁移动，并询问杜熙唯是否听的见，那边b较清楚。

「杜先生，」他收起音叉，「现在我要碰你的脸……」

医师的手放在病人的两颊上轻按，「请你告诉我两边的感觉有没有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懿贵的手很靠近，残留着一点点咖啡香，而後香水味蔓延在鼻腔。刚刚的不安，似乎已经转变成另一种令杜熙唯难以言述的感觉。

像是有点……焦躁。

彷佛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这个时候杜熙唯不灵光的大脑忽然闪电般掠过医师刚刚做的事：人的周边神经系统中，脑神经有十二对，高中生物课本就有写，从第一对嗅神经开始，一嗅二视三动眼，四滑车五三叉六外旋，颜面前庭九舌咽，十迷走十一副十二舌下。所以现在检查到第几对神经呢……

「杜熙唯先生？感觉得到吗？」医师语气突然有些急促。

「有。」杜熙唯懊悔自己刚刚陷入其他思考，「两边一样重。」医师闻言松开刚刚压在脸上的指腹。

看着医生取出从前实验课上看过还亲手用过的膝反S测定槌，大红三角形软橡皮嵌在金属把手里，杜熙唯开始怀疑他的口袋到底有多重，「现在我要敲一下你的关节，可能会有一点麻麻的。」

手肘被捉住，T温传导的瞬间，杜熙唯有些不自在。

搥击的结果是不为所动。

徐懿贵随即察觉了这一点，「放轻松，不用紧张……」而後再次绽放微笑，小幅度的轻晃着病人的手臂，「……放轻松就可以了。」

杜熙唯的成千上百的诸家神经显然很不给面子，忽然徐懿贵问：「刚刚那三个名词，是哪三个？」

「名词？……」

「一开始，我有请你记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熙唯马上打断他，甚至有些急：「雨伞、白sE、长颈鹿。」

现在的他，真的很怕会忘记。

医师点头的瞬间，很自然同步敲击了关节，杜熙唯的手弹跳起来，双手的肘部之後是双边的膝盖，「可以了。」徐懿贵收起槌子。

检查做到这里，杜熙唯以为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因为其实一个一个步骤连接起来，这个过程也十分耗时。

像是知道病人的想法，医师说道：「……快结束了，别担心，」而後徐懿贵递出他的右手，「最後，要请你单手握住我的手，尽量握紧，越紧越好。」

在徐懿贵用力到一个阶段时，他开始一边把手cH0U离，一边对杜熙唯说，「不要让我的手cH0U出你的手心。」

……上一次，他有没有握到他的手？有吗？树倒下来的时候，杜熙唯在内心问自己。

医师的手已经不动了，而杜熙唯还牢牢的握住。背景里的白袍让杜熙唯炫目。「我们换另外一只手。」徐懿贵说。

杜熙唯倏的放开。

接着徐懿贵取过病历，在上面写了些什麽，那种连续而任X的字T对现在的杜熙唯而言已经不陌生。

「杜先生，」医师注视着杜熙唯，像是对待一个病人一样专业，「目前看起来你没有什麽外伤、骨折，也没有脑震荡的症状，目前应该没有住院的必要。刚刚你送来的时候，因为原因不明的没有恢复意识，所以我们为你照了断层扫瞄，结果已经出来，目前并没有看到异常的部分。不过因为你有紫斑症的缘故，所以可能要多加注意，未来几日到几周万一你有些头晕、头痛、想呕吐的情形，要立刻再回诊。」

徐懿贵取出突然急响的电话，看了看显示，并没有接通，而後在病历上签起了名，「另外我们也同步做了血Ye的检测，报告出来的结果血小板数目b你从前有在追踪时还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师抬头看杜熙唯一眼，病人心虚的解释起来，「……最近我最近一直熬夜，所以可能有影响……」

「最近是多久？」

「最近……整个半年。」

「我想你多年来应该很清楚自己……」徐懿贵说这里忽然一顿，同时再次取出正响的手机，却是以无b严肃的眼神继续着对话，「我是说，你自己应该会很清楚这个疾病对身T的影响，你需要b别人更注意自己身T的状况。」

徐懿贵终於接起电话的同时，刚刚急诊的林医师过来了，他挂了电话，跟何医师简单交代结果，而後微微示意过就先行离开。

「家属的部分，你弟弟在过来的路上。杨小姐有帮我们联络上你弟弟。」林医师也在病历上签了名，叮咛了有异样要回院的相似结论。

「杨妙吗？」杜熙唯疑惑，「她在哪里？」

「她先回去了，因为医院毕竟有许多患者，是有潜在风险的环境，所以我们在有怀孕的情形下不建议她一直待在这里。」

杜熙唯想起她那时候说不定有些受惊，「她还好吧？孩子也还好吧？」

林医师刷一下合上病历，「你放心，你太太和孩子的健康情形，之前诊断时都没有异常的地方。」

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不过杜熙唯的重点是她和宝宝没事，而弟弟正在赶来的路上。为此他觉得可以不需要麻烦的多有解释。

意识到林医师持续的注视自己，包含手腕上的表，杜熙唯抬起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私人的立场而言，」林医师稍微扬起眉毛，显的有些轻蔑，「既然有了家室，你实在是不应该再戴那只表。换做是我，我也会考虑要不要叫人代替自己会诊。」

「哥！」

弟弟的现身，让稍稍脱轨的对话消失无踪，现场剩下的只有专业的医师、想回家的伤患，和伤患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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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年快乐～～献上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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