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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将长剑奉上:“大人可认得这把剑?”

囫囵兽的触手卷过长剑,剑身通体银白,镌刻着星海云浪,反射的光如粼粼泉水倾泻,四时与朝暮若出其中。

薛元知道:“此剑名为‘天杪’,是桐花谷弟子相延予的佩剑。传闻那相延予天生仙髓,为人清正,道心坚定。这样的魂魄,实在是世上最妙。”

她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人:“巧的是,他此刻便在你眼前。”

囫囵兽独眼露出精光,嗤道:“没记错的话,我附于人身偷袭时,可是你沖上前替他挡下的,怎麽,伤口都还在,就急着撇清关系了?当我是人类三岁小孩般好骗吗?”

“那不过是我为了随他进桐花谷而使的苦肉计罢了。” 薛元知面不改色,摊开手坦诚道,“是真是假,大人一试便知。”

囫囵兽抛出一根触手将她缠住,那触手吸附力极强,粘在身上人的心神便开始涣散。

瞬息之间薛元知的眸子时而无焦,时而清明,二者交错斗争着,她的手蜷成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翻折一截。

很快,囫囵兽将她扔在地上,嫌恶地甩了甩触手:“果然污浊。”

薛元知晃了晃脑袋,被剥离得乱七八糟的思绪终于陆续归位,她大口喘着气,愣愣地看着虚无的前方。

好一会,才找回脸上的表情和要说的话:“大人这下该相信我所说的了吧?”

囫囵兽睨了她一眼,她立马乖觉地伏下身去:“我知道你不吃我的魂魄,但可以杀了我。只是我这条命微不足道,却能为大人排忧解难,留下我是绝对不亏的。”

“哦?”

“大人刚刚得知相延予的身份,却没有急着动他,想必是因其元神至纯至阳,而你曾被他的法术所伤,体内真气与之相斥,冒然吞噬他的魂魄恐有爆体的风险。”

“继续说。”

“这其实很简单,取千年以上能化为兔子和鸟的茯苓作引子,以相延予的肉身为鼎炉,呼吸为风,再辅以你体内的真气,将他的魂魄炼为清丹,可食之。”

“茯苓很常见,但你说的那种能化为兔子和鸟的却闻所未闻,你还说不是诓我?”薛元知脚下一空,被扼住咽喉提了起来。

她额上青筋四起,脸憋得通红,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末……末路……冢……中有。”

幽河以北,有地名为末路冢,妖魔肆虐,异象丛生,是修仙门派渗透不进的地方。

确实是有可能出现外面寻不到的奇物。

“我姑且信你一回,别想着耍花样,否则你这颗头颅,下次可就要被拧断了。”在薛元知的面色逐渐青紫,几乎要晕厥过去时,囫囵兽撤了触手,兇残道,“带路。”

薛元知跌落在地,抚着被勒出印子的脖子,欲言又止道:“这相延予重伤至此,要带上他……”

“这有何难。”一道光从囫囵兽身上飞出,落在相延予眉间。

地上一直躺着的人突然笔直坐起扭过头来,薛元知无法形容这场面有多诡异和让人感到不适。

俊美少年遍是血污的脸上,眼珠子胡乱转了一圈,浓稠的瞳仁像淬了毒液,阴鸷狰狞。

那人沖她咧着嘴,伸出修长扭曲的手指。

薛元知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囫囵兽的真身已经不见,原地多了一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头。

在大石头旁边的天杪剑,此刻却突然反应剧烈,“咻”地腾空而起,盘旋在被附身的人头顶,发出刺眼的寒芒,剑气淩厉劈下。

“不自量力。”

囫囵兽只丢出那麽一句话,并未有什麽大动作,剑气已被破开,“噔”的一声,天杪剑掉落在地,剑体“嗡嗡”震动,却再飞不起来。

薛元知踉跄上前,恶狠狠踢了天杪一脚:“安静些。”

天杪被她踢到角落,剑光黯淡下去。

薛元知回身走到囫囵兽身旁,担忧道:“这垂死之躯,终是不能长久,大人不如将养将养,以便来日享用。”

囫囵兽低头瞧了瞧附上的这具虚弱的身体,原本的白衣已然成红衣,还有几处明显的贯穿伤,这样还能剩口气真的是奇迹。

虽然对它而言无感无知,不会承受那份疼痛,行动起来也没什麽影响。

但其中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这肉身死去时,它发现不了。

而肉身一死,魂魄便会散去,失其精华,徒留糟粕。

可若是把这伤治了,相延予万一醒转,定会与它争夺这身体的控制权,徒生麻烦。

它思忖片刻,道:“这伤不用治,你替我看着,吊着这条命就好,在拿到引子之前别让他死了。”

薛元知也看出了它的顾虑,因而没有再多说,只是应下,因这麽一连串折腾而惨白的一张脸上笑意盈盈:“大人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他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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