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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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你呢?”他问他,“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明书:“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钟帛仁:“你说说看。”

明书叹气道:“事到如今,明书只希望少爷能够平安回到培州,重振家业。当然,若是能娶得娇妻,生几个娃娃,给钟家续上香火,那就最好不过了。老爷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钟帛仁笑了两声,又拍了拍他,似是安抚。

姜小乙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眯着眼睛道:“你们说什么呢?”她打量钟帛仁。“哟,钟少爷今日气色不错呀。”

钟帛仁冲她抱了抱拳。

“全都仰赖高人指点。”

姜小乙脸上莫名一臊。

“是吗……呵呵,那就好。”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又道:“你接着养伤吧,我该走了。”

明书忙道:“你干嘛去?你不能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斜眼:“放心,我给你们留银子。”

明书皱眉道:“哪里是钱的事,那狼头寨太过危险,你可千万别去。”

姜小乙偷偷看向钟帛仁。

“你呢?你让我去吗?”

钟帛仁:“可以。”

明书瞪眼:“少爷!”

钟帛仁:“以你的手段,过个狼头寨应该不在话下,不过……”他看向远处深山。“这样的匪寨等级森严,你就算入了寨,也只不过是个看门的喽啰。到时若安排你的事务,你务必选西边的关卡,就在前方不远处,方便我们见面。”

姜小乙:“这还能选的?人家不同意怎么办?”

钟帛仁:“那你就退出,凭你的本事,逃得出来。”

姜小乙瞠目结舌。

“我来这可是有正事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知道。”钟帛仁来到她身前,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此事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需从长计议,你先拿一块巡山的令牌回来。我就在这等你了。”

第108章嘎哈?准备使坏了是不!……

他说完这番话,姜小乙稀里糊涂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几步路,思绪翻飞……

他为何会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怎能如此笃定?

走了没多远,姜小乙回过头,钟帛仁站在门板旁静静看着她。天边青光适时变暖,阳光照在小屋墙壁上,此情此景,与她脑海中另外的画面重合了。

当年,那人也是站在这番光景下,一次离别,就再没相见。

这古怪的联想让姜小乙茫然失神,凭白生出几分世态变迁的伤感。

钟帛仁问道:“怎么,可还有顾虑?”

的确有,但这“顾虑”莫名其妙,她羞于启齿。

姜小乙叹了口气,又想出些借口,折返至钟帛仁面前,故作不满道:“你一个书呆子,怎么还指点起我做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指点你,只是略提建议。”

姜小乙:“你自己都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还给别人提建议,我听了能有好?”

这话钟帛仁倒也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反驳。

一时安静。

姜小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人面对着面,相顾无言。

就在姜小乙努力再想找些理由的时候,钟帛仁忽道:“是不是不想走?”

姜小乙眼睛微大:“啊?”

钟帛仁道:“不想走也好,先前是怕你已有计划,我不能贸然打乱,倘若你尚无计划,不如与我一起,行事会更为方便。”

姜小乙:“什么与你一起?”

钟帛仁:“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姜小乙停顿片刻,奇怪道:“我们怎么一起行事,你哪有什么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看向茂密的山林,低声道:“用处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现在身体伤势尚未痊愈,若要行动,需再等半月。”

姜小乙看着他脸颊和脖颈的淤青。

“……半月?可半月已经能做不少事了,白白等在这,岂不浪费?”

钟帛仁的视线再次转到姜小乙的脸上,嘴角挂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向前走了两步,缓声道:“要你走你也不走,要你留你又不想留,你到底想如何呢,小兄弟?”

距离近了,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心中百般念头都被他看穿了一样,心里拧巴得很。

钟帛仁淡笑道:“我说了,你若有计划,可先行入寨。放心,兄台若走,别说半月,在下多久都等得。”

姜小乙眯起眼睛:“你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现下说来,说对了我就留下。”

钟帛仁面带微笑,左手先指了指自己,右手手心朝上,而后左手指了指姜小乙,右手翻为手背朝上。

这意思便是,她要做的事,与他正相反。

“我可以帮你。”他又道。

姜小乙眯起眼睛,将钟帛仁拉到一旁,低声道:“你先前还想劝说匪帮造反,这才过去几天,又要来帮我,读书人都是这般见风使舵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不太赞同。

“经历了生死,心态发生转变,再正常不过了,与是不是书生并无关系。”他握住姜小乙的手,说道:“莫要激动,咱们万事好商量。”

他言语温和,说着说着,莫名就把姜小乙给稳住了。

明书问:“你们到底怎个决定?”

姜小乙:“回屋吃饭吧。”

尘埃落定,众书生颇为满意。

姜小乙再次留了下来。她为让钟帛仁的伤好得快一点,去抚州城里给他买药,几日下来,带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这几番来去城中,她仔细观察百姓生活情态,发现他们完全没有被山匪包围的紧迫感。

她从前就听说过,抚州之所以被称为“匪都”,就是因为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能跟土匪扯上关系,甚至匪帮缺人之时,还要去城里人家拉壮丁,与朝廷征兵充军的手段如出一辙。

不愿过这般日子的人,早已举家搬迁,所以现在留在城中的百姓,都是与匪帮同生的关系,可以说是全民通匪也不为过。

某日傍晚,姜小乙在小屋门口劈柴,趁着喝茶休憩的功夫,望向茫茫游龙山,心想着到底走哪条线,才能够事半功倍。

“游龙山的匪寨可以说是铁板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后,钟帛仁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走出房门,如是说道。

姜小乙:“哦?怎讲?”

“全国各地的山匪,多是为祸一方的恶贼,民众心中积怨已深。”他走上前来,淡淡道:“但此地不同,抚州城百姓与游龙山的关系异常紧密。每次官兵前来,城中百姓通风报信者,乱出主意者,可谓层出不穷,几次大型围剿皆以失败告终。”

说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当年杨老将军为破除匪患,率大军前来游龙山,花重金聘请向导,层层挑选,可惜还是落了圈套,被带入满含瘴气的洼谷之中,导致前锋队伍损伤惨重。”

姜小乙看了他一会,蓦然道:“……杨老将军?”

钟帛仁清醒过来,道:“便是前朝的杨亥。”

姜小乙:“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钟帛仁:“也是听人说的。”他来到姜小乙身边,随手拾起地上的宝剑。火红的夕阳在玄阴剑上,落下温柔的暮色。他看了许久,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玄阴剑发出清幽明脆的声响。

他不禁莞尔,姜小乙蹲在木墩上看着,只觉得那笑容中的情致,似水流长。

“怎么?你又瞧上我的剑了?”姜小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道:“的确是把好剑。”

姜小乙哼哼一声,道:“这把剑的故事可多了,有些事古怪离奇,说出来怕吓死你。”

“哦?”钟帛仁持剑而立,好笑道:“你说说看,我也好奇,什么事能吓死我。”

姜小乙:“说了你也不信。”

钟帛仁:“那也要说了才知道。”

姜小乙歪着脑袋回忆。

“嗯……此剑原主,是个强悍无匹,却又异常愚蠢之人。”钟帛仁不语,姜小乙想了想,又改了口。“不对,非是愚蠢,只是有点死脑筋。”再想,还是觉得不对。“咝,好像也算不得死脑筋,那人……”她想了半天,终是形容不来,一声叹息。“还是说回这把剑吧,这剑原身只是块废铁,被我捡走,每天对着它打坐念咒,说长道短,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慢慢变成了现在这副光泽水灵的样子。这样说你信吗?”

钟帛仁毫不迟疑道:“信。”他忍不住又问:“此剑的主人,你印象深吗?”

姜小乙:“自然深,我还替他送了葬呢。唉……你不知道他死得有多惨。”

她起身,从木墩子上跳下来,清了清手里的灰。

“算了,妄议逝者毫无意义。”她冲着夕阳溜达几步,活动筋骨,无奈道:“人各有命,他自有他的想法,只是我还有些话未与他说清,有些遗憾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问:“你想说什么?”

姜小乙刚陷入深思,忽又回头,笑道:“与你有何干系啊,问东问西。”随即睨了一眼,接着向外走。“人死灯灭,何必妄自纠缠,当下已经够忙了,我没空再去想他。”

她之果决,近乎冷酷,可埋在这果决之下,他们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因缘,又如春风,缠缠绵绵。

夕阳围绕着她的身影,朦胧情态下,他仿佛再次看见那根若有若无的细线,被暮光染红,牵绕着他们二人。

他曾有疑惑,搞不清此生到底是老天惩罚,或是奖赏。

如今看来,该是两者皆有。

姜小乙听到身后声音,刚回过头,被钟帛仁拉住的手腕。

“你说的没错,人死灯灭,从前之事当断则断。小……”他险些叫错了名字。“多谢姜兄弟解惑,今日起,过往之事我再不去想了。在下与姜兄弟意气相投,一见如故,若姜兄弟不弃,你我今后作伴而行,可好?”

姜小乙听他说着话,心尖一热,嘴上兀自反驳道:“我是江湖人,你是书生,我们怎么作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帛仁:“你若有需,在下也能做江湖人。”

姜小乙一脸质疑。

钟帛仁悄悄靠近了一点,道:“待我们处理好抚州匪患,我也有些话想与你说。”

姜小乙:“说得倒轻巧,处理好匪患,如何处理啊?”

钟帛仁抿唇思索片刻,道:“所谓知己知彼,我们先要了解这些贼首的情况。”他将玄阴剑置地,边说边写。“游龙山的匪寨多如牛毛,经过多年整合,如今归为五大寨,五寨寨主结拜为兄弟。其中,天罡寨总寨主马六山为大哥,排行第二的是吞金寨寨主金代钭,老三是太平寨寨主贾奉,老四是玉龙寨寨主方天绒,老幺是狼头寨寨主刑敕。”

姜小乙惊讶道:“你知道得倒是详细,怎么还被打成那样了?”

“……”钟帛仁略微思索,琢磨道:“他应是不懂规矩,无人保举,过堂的时候便没撑过去。”

“自己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倒霉罢了。”钟帛仁把剑尖指向刑敕。“这个老幺性格残暴,武艺高强,屡屡洗劫隔壁州县,犯下大案。他对马六山最为忠诚,所以他的狼头寨被安排在游龙山最外面,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我们便先从此人入手吧。”

姜小乙看他神色严肃认真,自己也不再玩笑了,说道:“你还真研究了不少,你若有信心,那便先试试你的安排。”说着,她又看向地面上那五个名字,摸着下巴道:“我也听说过这五个结拜的匪首,据说他们彼此之间颇讲义气,感情很深,所以游龙山内外也极为团结。”

钟帛仁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出一个惋惜而冷淡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世间道理大体相通,想维护一件事,往往困难重重,但若是想破坏一件事,却容易得很。”

第109章专业听墙角!

他们很快决定,先去探探狼头寨。

姜小乙理所应当地认为,计划是二人共同制定,但行动肯定是自己去。没想到钟帛仁也打算跟随。姜小乙严词拒绝,他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碍事的。”

姜小乙:“你伤势刚刚痊愈,又毫无武艺傍身,万一涉险,我怎么救你”

“谁告诉你我无武艺傍身?”钟帛仁反手握住宝剑,向下一置,玄阴剑登时入土三寸,几乎没到剑柄。姜小乙讶然,伸脚踩踩地面,确是夯实而坚硬。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插,看得出钟帛仁绝对是个善于用剑的高手。

“不对吧……”姜小乙过去抓他的手,翻来覆去看。“细皮嫩肉,这根本不是握剑的手!”

钟帛仁收回手掌,自己看了看,也道:“的确是一副没怎么吃过苦头的皮囊。”他攥紧拳头,小臂拉出细长的精络,真气顺着筋脉延展而下。姜小乙眼睛再大一圈。“你还会内功?!”钟帛仁低声道:“这身体尚欠打磨,不过好在年轻,从小好吃好喝供着,底子不差。”姜小乙围着他问:“你说什么呢?”钟帛仁对她道:“我从前杂书读得多,许多功法口诀烂熟于心,只是以前没想着练,如今吃了亏,自然要开始钻研。”

他这一堆歪理,倒也能自圆其说,当下事务繁忙,纵使姜小乙心中尚有疑虑,也只得先照单全收了。

“那我们今晚行动?”她问道。

他点头以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幕降临。

姜小乙和钟帛仁二人越过睡得香甜的众书生,离开房间,潜入浓黑的密林。

钟帛仁在前面带路,路线选的是又短又隐秘,中间几次绕过巡山的喽啰小队,姜小乙不禁问:“你这路选得好啊,你当初就是走这条路去的狼头寨?”钟帛仁简短回应:“是。”

只不过,他的这个“当初”,可是更为久远之前的事了。

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狼头寨。

二人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狼头寨位于游龙山前山的半山腰处,寨子建得很松散,几百个小宅分散在半山坡上,无甚规律,外面的关卡也较为薄弱,寨口竖了一杆大旗,上面黑底白字写着一个偌大的“刑”。

姜小乙低声道:“这寨子……像是临时搭建的。”

钟帛仁道:“狼头寨在五寨当中人手最少,只有几千人,不过他们作风凶悍,且调动最为灵活,所以被安排守在游龙山最外侧,起到预警作用。这里是进山的要口,此寨后门出去,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退路,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寨子随时可弃。”

姜小乙斜眼:“你只来过一次,看得这么仔细?”

钟帛仁看过来,挑眉道:“读书人脑子好一点,也不必如此惊讶吧。”

姜小乙撇撇嘴,转回狼头寨,片刻后,又发现点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大半夜的,寨子北边燃了好多火把,明显很多人集中在那。

姜小乙琢磨道:“似乎是有事,我们过去瞧瞧。”

他们绕着寨子外侧向北移动,就近伏在北门旁侧的山坡上,看见一群山匪围在门后。

钟帛仁道:“像是在等什么……”他看向北边,“从里面来,那就是在等自己人了。”一转头,见姜小乙闷着头在鼓捣些什么。不多时,她抽了一张符纸出来,铺在地上,咬破手指开始画。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小乙道:“听听他们说什么呀,借点力,不用冒险上前。”

钟帛仁啧啧两声,不住感叹:“也不怪你如鱼得水,你的这些手段,真是天生跑江湖的料。”

姜小乙画完符,口中念咒,符箓往地上一拍,冲钟帛仁勾勾手指。

两人一同附身,耳朵贴近符纸。

纸张中隐隐传来嘈杂声音——

“……当初他起了个‘太平寨’的名字,老子听着便不爽快!做土匪的,哪来的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呵,我们游龙山五大寨,就数他们最孬!没本事就乖乖听我们刑五爷的话,少放他娘的狗屁!”

“还敢说出那种屁话,这要是通到大爷面前,非摘了他的脑袋不可!”

“看他赔多少银子,赔得少就给他说出去!”

“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都听当家的安排,不可自作主张!”

听到这,姜小乙和钟帛仁同时看向对方。

姜小乙诧异道:“怎么回事,内讧了?那太平寨寨主是个怎样的人?”

钟帛仁道:“据我所知,贾奉是这五名匪首里胆子最小的,他不会武功,终日只好玩些花鸟鱼虫。”

姜小乙:“这样的人怎么做成土匪的,还是个土匪头子?”

钟帛仁:“他有一个厉害的弟弟,就是排行老四的玉龙寨寨主方天绒。贾奉原是富贵人家出身,方天绒是他们家的仆人,后来他们举家遭难,贾奉带着方天绒逃了出来,认他做了弟弟,带着财产投靠了游龙山。”

“带着财产?那岂不是跟你一样?”

“我家书院那点钱跟人家可比不了,贾家可是江南巨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那他们是怎么遭的难?”

钟帛仁顿了顿,姜小乙马上道:“我晓得了,肯定又是被前朝的狗官压榨。唉,官风不正,穷苦百姓活不了,有钱人也一样要讨苦吃。”

钟帛仁听得牙关微紧,最后只有深深的一叹,又道:“当初马六山也是刚刚发家,急需人手,贾奉带着钱和人前去投奔,正合他的心意。方天绒此人杀伐果断,颇有将才,可以说之前几次围剿失败,他是最关键的一环。”

他们正说着话,符箓里又传来声音。

“来了!”

他们往下一看,一人单枪匹马,从北边小径下来,到了狼头寨北门口。

姜小乙合钟帛仁离得较远,看不清来者长相,从身影轮廓上看,倒算得上恣意挺拔。

符箓里小声嘀咕。

“哎?怎么是方四爷?”

姜小乙:“来的人是方天绒?”

从喽啰们的语气能听出,他们对方天绒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提起来与贾奉完全是两个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快,方天绒进了北门,周围人纷纷行礼。

“四爷!”

“四爷来了!见过方四爷!”

方天绒笑了笑,道:“你们当家的呢?”

众匪相互看了看,一人回道:“我们五爷正在屋里等着呢,不过……”他犹豫道,“五爷在等贾……啊,在等三爷呢。”

方天绒道:“兄长今夜有事,托我前来,与五弟商谈事宜。”说着,他从马身上取下一个包裹,递了出去。“更深露重,众兄弟等得辛苦,得空下山了,买点酒水吃吧。”

“嘿!四爷玩笑了,小的们哪配拿您老人家的东西。”

“给你们就收着,放心,五弟那里我另有安排。”

“这……既然四爷这么赏脸,小的们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四爷,多谢四爷!”土匪喽啰们点头哈腰给方天绒请了进去。“四爷这边请!”

钟帛仁望着他们簇拥而去的身影,说道:“这方天绒倒是会做人。想来是那贾奉说错了什么话,不敢露面,便请他来处理。”

不多时,方天绒进了一处小寨,外面层层把守,灯火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得太严,贸然进去,恐出差错。”钟帛仁又道。

姜小乙一直没出声,钟帛仁看过来,见她正盯着方天绒拴在寨门口的马看。片刻后,她咝了一声,道:“我好像在哪见过……”

钟帛仁:“那匹马?这么远也认得出?”

姜小乙:“不不不!”她指着马鞍,“你看那上面挂着的东西。”钟帛仁凝神观察,马鞍上的确系着一条丝带,在寨口火把的照耀下,能看到丝带颜色自上到下,先是三绿,再到浅胭脂,最后是浓郁的雄黄,极为漂亮。很快,姜小乙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抚州城里有一家染店,我每次给你买药都要经过那里。那家店的门口经常坐着一个女人,像是老板娘,她手里的团扇上,也是这样的颜色。”

因这色泽太过新奇艳丽,所以姜小乙留下了深刻印象。

钟帛仁:“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姜小乙抿嘴一笑,小声道:“那女子虽上了点年纪,但风骚妩媚,韵味十足,一走一过颇引人注意,据我的眼光看,这二人……”她伸出小指头,轻轻勾了勾。

过了一阵,方天绒从小寨里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人,远远瞧着,个子不高,袒胸赤足,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凶煞戾气。

想来,那就是狼头寨寨主刑敕了。

两人抱了抱拳,方天绒转身离去。

“这么快就出来了?”姜小乙看着方天绒一路大步流星,走得极快,后面小喽啰们都跟不上。到了门口,他解下缰绳,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符箓里传来声音。

“……四爷脸色不太好,是不似乎没谈妥?”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们当家的脾气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四爷人缘好呀,他功劳大,却从不贪功,我们当家的除了大爷以外,唯一瞧得上眼的就是四爷了,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呀。”

方天绒那点酒水钱许是起了作用,这些喽啰说起他,全是恭维。

“还是怪他贾老三!”有人道,“连招安的屁话也说得出口,他真是在我们当家的头上点炮仗了,不怪他发这么大的火!”

姜小乙听到这,瞪大眼睛看向钟帛仁,后者眉头微蹙,倒不见太大的波动。

“招安……”姜小乙胳膊肘碰碰他,“你听到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帛仁道:“听到了。”

姜小乙道:“朝廷想要招安他们?”

钟帛仁脸色凝重,沉声道:“抚州山匪近十万人,占地为王,称霸一方,前朝也曾派人来游龙山招安,结果几十个人被活活剥皮挖心,折磨惨死。马六山与朝廷有死仇,绝不会招安的。”

姜小乙:“那不是前朝的仇?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或许……”

钟帛仁摇头,打断她道:“这些江湖人不信官家,谁坐天下都一样。真想提招安,除非先经死战,否则绝无可能。我只是在奇怪另外一件事。”

姜小乙:“何事?”

钟帛仁:“马六山对官家的恨众所周知,那贾奉怎么敢在这个关口,说错这样的话?”

姜小乙努努嘴:“确实。”

土匪喽啰们已经散开,姜小乙撕下符箓,望向北边小径。

“你之前说的对,破坏一样东西往往比维护更加简单,看来真没什么是牢不可破的,这山里的弯弯路子,我们慢慢查就是了。”

第110章啧啧啧啧啧啧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退回山脚小屋,天边已显微光。

明书醒得最早,在门口巴巴望着,见姜小乙和钟帛仁回来,一蹦而起,问道:“少爷,你们去哪了?”

姜小乙打着哈欠回应。

“去城里买了些吃食。”

“那怎么空着手?吃的呢?”

“吃完了,哈哈!”

她路过明书身旁,往他脑袋上一按,明书咬着牙瞪了一眼。钟帛仁走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了屋子,姜小乙补了个觉,正午时分才醒来。睁眼时,见钟帛仁正在她对面打坐,一屋子的书生不知道都跑哪忙去了。她来到小榻前,盯着钟帛仁看,看得久了,仿佛能见一层绵绵气韵环绕他的周身。

钟帛仁说,他背过许多功谱心法。不过练过功的人都知道,知理易,行理难,尤其研习内功,真正能做到静心觉知之人,少之又少。很多习武多年的老手都做不到,更别说一介刚刚入门的书生。

她歪着脖子研究,难不成……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眼睛未睁,淡淡启问。

姜小乙直接问了出来:“难不成你真是个练武奇才?”

钟帛仁缓缓开目,一双清亮的眼睛略带笑意看着姜小乙。

“在下自认有几分天赋,就是不知在兄台眼中,够不够得上‘奇才’了。”

姜小乙像模像样在他面前转了两圈,道:“其实昨天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的脚下功夫,虽称不上落地无声,但也足够轻快。”

钟帛仁笑道:“已过了一夜,现下更轻更快。”

姜小乙被他笑得心肝发痒,道:“难道真是一日千里?我不信,敢不敢让我来试试?”

钟帛仁:“如何试?”

他们说着话,正巧屋外吹进来一片树叶,姜小乙拾起来,插到头顶发髻里,指着道:“就是这片叶子,你来拿,拿得到就算你赢。”

钟帛仁看了看,道:“可有彩头?”

“你还想谈彩头?你是没见识过我的轻功,别做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兄台,行走江湖,话还是别说得太满。”

“哈!”姜小乙笑道,“好,那你说吧,你要什么彩头?”

钟帛仁摸摸下颌,道:“若我赢了……我要向你讨一样东西。”

“讨什么?”

“赢了再说。”

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激起了姜小乙强烈的争胜念头,袖子一挽,腰带扎紧,又从箱柜里找出半截蜡烛,一把点燃。

“剩得不多,燃尽为止!”

她话音未落,眼前咻的闪过一道黑影!钟帛仁从小榻急速而出,眨眼到了面前。姜小乙心下一惊,完全没料到他反应如此迅速,连忙向旁扑去,地上滚了半圈,直接出了房门。

这一下躲得颇为狼狈,钟帛仁从屋里走出,笑道:“你将叶子插紧一些,万一被你自己甩出来,咱们不好算账。”

姜小乙脸上一热,恼羞成怒道:“休要废话!掉不了!”

钟帛仁哈哈两声,眼神微眯。“那我来了,你可看好了!”说着话,脚下轻轻一点,掠至姜小乙身后。姜小乙转身躲过。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屋前的空地,上下腾挪,四方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一个回合下便意识到,他们分别的这一年以来,姜小乙功力大涨,尤其是内息,更为绵长,清澈而灵动。

他追着追着,忽感怅然。

这样的追逐,让他不知不觉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他们也是像这样,在狭小的空地上,映着月色,角逐身法。

曾经的岁月,与她飘渺的身影何其相似,如梦如烟,一旦散去,再难寻觅。

姜小乙稳住优势后,抽空看向他,笑着评价:“发什么愣?你这身法不错,但内力差得太多了!”

他眉峰轻挑,他不过清醒月余,哪里称得上有“内力”,只是全凭着往世之经验,勉强分配调息罢了。

虽说如此,这“往世之经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匹敌抗衡的。他既开口应下“战局”,若是一败了之,岂不扫兴?

钟帛仁笑了笑,故作不屑道:“我自是不够火候,但我瞧兄台这轻功,也没有自己吹得那般高明吧。”

姜小乙:“你说什么?”

钟帛仁:“若我没有看错,兄台走的应是九宫八卦步,此种道门身法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只要勤练飞行,跑桩,走砖,人人都能学会。”

姜小乙哼哼两声,道:“你是个愣头青,我不跟你计较,我就给你露一手好了。”正好行至树林旁,她向上一跃,身子像壁虎一样半覆树干上,扭头看着钟帛仁。“我贴着你的身边走一圈,你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说完,脚下轻轻一踩,冲向钟帛仁,她的身体紧靠对方,似是马上就要撞上,可又始终带着纤毫的距离,人影模模糊糊,像条泥鳅般,看得到,抓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九宫八卦步里的至极身法,名为“踏七星”,集合阴阳五行,配合独门心法,千变万化,不可穷极。

钟帛仁等得便是这个。

就在姜小乙从他左侧弯身而过的时候,他看也不看,向侧后方一伸手,两指一夹,取下了叶子。

实是轻轻松松。

姜小乙停在后方,手摸摸脑后,一脸震惊。

“什么?!”

钟帛仁捏着叶筋,转了转。

姜小乙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朝那伸手?!”

自然是因为他见过此招。

看着姜小乙瞪得溜圆的眼睛,钟帛仁忍俊不禁道:“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他把叶子还给姜小乙。“这算不得我赢,兄台的身法的确比我高明。”

“别!”姜小乙回绝道,“甭管你怎么拿到的,拿到就是赢了,愿赌服输。”她虽有不服,但也不把胜负记挂心间,她掐着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要我说?”

“说!”

钟帛仁走到她面前,笑道:“我想要你的剑,不知兄台能否割爱?”

姜小乙倒吸一口凉气,只恨自己的眼睛不能再大一圈。“不行!”她毫不犹豫道,“剑是我的!”

钟帛仁:“怎么是你的,你不是说过它有原主?”

姜小乙脸蛋涨红,寸步不让。

“有原主又怎样,现在就是我的,这个不行,你换一样!”

钟帛仁不语,仍看着她。

片刻后,姜小乙蓦然一叹,道:“我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但这把剑承载了太多心力,你不懂其中的分量。我留它在手,行善积德,斩奸除恶,是给那些顶天立地的旧臣一个交代。他们当中很多人,若是生在他世,相信也是一方义士豪杰呢。”

说着这些话,她渐被他变幻的目光吸引。姜小乙时常觉得,这位姓钟的书生,心境难以捉摸。大部分时间平平常常,但是偶尔——如同现下,他会流露出一种暗流般的情绪,平波之下,波涛汹涌。这黑潮之中,藏着太多复杂而凝重的感情,深厚到甚至分不出是喜还是怒,是爱还是恨。

姜小乙:“你真这么想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缓缓摇头。

“我不想要了。”

他看着手中的树叶,同样心思万千。

他总觉得,人活得久了,难以避免会染上一身习气,就像当年的他,一条路越走越沉重。但姜小乙不同,不知是否是修道的原因,她的脾性内,始终带着一股近乎天道般的清灵。她的生命像一条涓涓小河,随着光阴轻盈向前。虽然她不会为任何景色做片刻停留,但那命河之中的每一滴浪珠,又都饱含深情。那种情感,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光明磊落,端正清明的。

姜小乙一听他不想要玄阴剑了,立马高兴起来,又道:“那你换一样彩头吧!好不容易赢了,给你点奖励!”

钟帛仁笑了,她的这种清正,于他当下而言,几乎成为了一种欢快的指引。

他背过手,低声一叹,道:“好吧,那我换个彩头。你现在去城里,打探那家染店,尽快查出与方天绒的联系。”

这话头突然之间变得太快,姜小乙没反应过来,张张嘴巴,啊了一声。“染店……对,那家染店,我本也想去查那家店的,不过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正事要紧,我们要尽快调查。”他望向群山,“若我的直觉无错,游龙山近期要有大事发生,我们不能落了后手。”

姜小乙咂咂嘴,嘀咕道:“玩得好好的,突然间又一本正经……”

钟帛仁:“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事。”姜小乙用手扇扇风,“我这就去了。”

钟帛仁提醒道:“万事小心。”

姜小乙:“放心吧!”

打探消息向来是姜小乙最拿手的本事,她潜入抚州城,接连幻化男女老少各种身份,没两天的功夫,就把事情问出来了。

这晚,她兴匆匆回到小屋,钟帛仁仍在打坐练功。她进屋后把书童都赶了出去,自己灌了半碗水,坐到小榻旁。钟帛仁看过来,她晃晃脚,说道:“我猜的没错,方天绒跟那染店老板娘就是那个关系。”

钟帛仁:“二人有私交?”

“说得文邹邹的呢。”姜小乙大剌剌道,“就是姘头!”

钟帛仁:“……”

姜小乙凑过来,小声道:“那老板娘是个寡妇,名叫吕婵,她在抚州城里地位很高,就是因为有方天绒作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帛仁:“二人未结亲?”

姜小乙:“这吕婵也不是个一般人物,她原是耀州人,出身贫寒,被人买去做妾,天天挨打挨骂。后来她一怒之下杀了丈夫,偷了钱逃到抚州,正好被方天绒瞧上了眼。本来是要接去游龙山成亲的,但吕婵自言杀夫有罪,要守五年寡,这才等到现在。方天绒每月二十号,会下山与其私会,雷打不动。”

钟帛仁:“二十号……”

姜小乙:“没错,赶巧了,就是明日。”

钟帛仁正思索着什么,忽然发现一旁的姜小乙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又怎么了?”

姜小乙嘿嘿两声:“明儿个带你去长长见识。”

钟帛仁没回过神,问道:“什么见识?”

姜小乙凑得更近了,猥琐地挑挑眉。

“你猜土匪头子与寡妇私会,会先干什么事?”

钟帛仁无言以对,姜小乙看他神情,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无奈道:“你对这些事这般上心?”

姜小乙:“我不是对他们上心,我是对你上心。”她拿指尖轻轻戳他肋下,邪笑道:“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雏儿,年纪轻轻却总是老气横秋,我就是想瞧瞧你的笑话。”

钟帛仁简直哭笑不得。

姜小乙:“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钟帛仁缓缓摇头,也向她靠近了些,声音平静清淡。

“难得兄台对我这样上心,我有什么笑话,你自管看去好了。”

第111章素炮,懂?

第二日,姜小乙带着钟帛仁前往吕婵所开的染店。

这家染店名为“李氏染坊”。

每月二十日方天绒会下山与吕婵密会,自然也会有随从保护。中午起,玉龙寨的喽啰们就把李氏染坊附近闲人清了干净。不过对姜钟二人并无影响,他们还是轻轻松松潜入了店铺,甚至绕过守卫躲进了吕婵的闺房,全靠着姜小乙的一手道门玄术。

“有你这手段,走起江湖真是方便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辰未到,房内并无他人,姜小乙和钟帛仁躲在吕婵的六柱架子床下,悄声说话。

“欣羡否?”

“自然,不知兄台可否指点几招?”

“嘿,别看你习武有几分天赋,入道门可不行,道门看得是缘份。”

“你瞧我不像有缘人吗?”

“不像。”

“哪里不像?”

“你心思太重,我教讲求归根复命,纳拙抱朴,但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放不下。”

静了许久,姜小乙听到一声轻叹。她侧过头,看见钟帛仁俊俏的侧脸,神情之中似是带着几分慨叹。姜小乙低声道:“我明明认识你没多久,说起你来却总是侃侃而谈,你不觉得我是个狂妄之徒吗?”

钟帛仁仍看着床地板,说道:“你的言语令我心安。”

姜小乙忽然又问:“你紧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不。”

姜小乙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笑道:“就不知道等下会不会破功了。”

钟帛仁:“那就等着瞧吧。”

姜小乙蓦然一笑,转过脸去。

“其实昨夜那些话都是说来玩笑的,方天绒是五匪首之一,你也说了他对游龙山来说极为重要,他单独下山,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悄悄抓住钟帛仁的手,在他手心塞了一张符箓。“等下万一需要动手,你把这张符含在口中,从后面窗子逃出去。”

钟帛仁面不改色将那符箓推了回来,姜小乙还想再塞,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

“杀不杀,要视他言行而定。”他道,“就算要杀,也是你我一起杀。”

姜小乙刚想再说点什么,他握她的手微微收紧。与此同时,房门开了,吕婵带着一众丫鬟进了屋。她安排丫鬟将酒水小菜一一摆在桌上,布置好了菜肴,便屏退了众人,自己坐在桌旁默默等待。

又过了大概半炷香时间,有人叩响房门,吕婵问道:“谁?”

那人回答:“婵娘,是我。”

吕婵起身,将来人迎进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床边垂着薄纱,姜小乙借着沿缝,悄悄打量。方天绒年纪二十七八岁,个子生得修长舒展,浓眉深目,阔口方颌,穿着一身灰蓝袍子,虽长相称不上十分俊秀,但是气质蓬勃雄壮,瞧着便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只是此刻,这汉子的脸上却带着深深的思虑。

方天绒进了屋子,径直来到桌旁落座,连倒了两杯酒下肚。吕婵关好房门,来到他身边,问道:“可同刑五爷说好了?”

方天绒叹了口气道:“说不通,老五非要三哥亲自与他谈。大概是想吓他一吓,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以后再不敢犯。”

吕婵:“三哥一向惧怕刑五爷,平日面都不见一次,这次还要登门道歉,真是为难他了。”

方天绒再次叹气,吕婵又道:“你有没有问出来,三哥究竟为何冒出这样的念头?”

方天绒:“并不奇怪。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大黎未灭国时,与刘公军对峙肇州庆县,当时庆县守将临时换成了肖宗镜,将刘公军杀得屁滚尿流,多亏重明鸟带人及时驰援,才缓过一口气。那时三哥与大爷洗劫洄州,正好与重明鸟北上的军队碰上,起了摩擦,从那次回来之后,三哥看着就不太对劲,再也不出游龙山了。”

姜小乙一听肖宗镜的名字,心中微动,下意识想往外侧再移一移,听得更真切些。但钟帛仁用力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看向他,他目光深邃,轻轻摇了摇头。

吕婵:“难道是被吓到了?”

方天绒:“三哥性格温顺,向来不喜争端,下山次数少之又少,被重明鸟的军威所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说起来,那位前朝的肖宗镜我们也曾打过交道,当初他与那杨亥老匹夫也属实让我们头疼了一阵,那次三哥也被吓没了魂,却也没说过什么招安投诚的屁话。”

吕婵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来到方天绒身旁,低声道:“三哥胆子虽小,但他不是蠢人。当初大黎烽烟四起,一个青州之乱绊住了半个朝廷,我们才得以喘息,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大的麻烦。而如今新朝正是肃正的时候,那重明鸟活像个魔神,全国叛军被他杀得血流成河,他早晚要找来的,等他来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前朝那么容易了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方天绒给她拉回座位。“这话可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你以为你说的这些大爷就没想过吗?你是不了解重明鸟的行事风格,此人比起杨亥肖宗镜,更为残酷无情,他对付各地叛军,向来是先打,至少削去对方一半战力,才肯谈招安收编之事。”

“这……”

“而且,我再同你说件事。”方天绒哼笑两声,又道:“那重明鸟不是‘早晚会来’,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重明鸟正在雍城整兵,再有月余,恐怕就要到了。”

“啊?”吕婵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方天绒冷冷道:“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重明鸟自不是泛泛之辈,但我们游龙山也不是好惹的。他想来此地撒野,我就要狠狠褪他一层皮!”说到这,他站起身,姜小乙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勃然的战意。“山间十万匪众,哪个不恨朝廷?兄弟们义字当先,同生同死,区区重明鸟,有何惧哉!”

“说得好!”吕婵笑着应道,“你就是这样的汉子,才使我神魂颠倒。不过,若是要战,必要内外团结。大爷事情繁忙,二爷向来只管后勤账务,三哥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方天绒道:“放心,三日后我出钱牵线,在狼头寨举办夜宴。到时请三哥来,和老五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吕婵轻舒一口气,低声念道:“……也不知怎了,我最近总是紧张兮兮的。”

方天绒语气转而温柔,笑着道:“我知是怎了,再有两个月,你的寡期便结束了,要嫁进玉龙寨,当然紧张了。”

吕婵用力拍了下桌子。

“冤家!就你的话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天绒哈哈大笑,拉着她坐在桌边,好酒好肉吃了起来。

半夜时分,方天绒离去。

两人竟连床边都没沾到过,连搭手都隔着一层衣料,未碰肌肤。

吕婵送走方天绒后,叫丫鬟们收拾了房间,上榻休息。

姜小乙和钟帛仁悄悄离开染坊。

返回山间小屋的路上,姜小乙长吁短叹,钟帛仁问:“你怎么了?”

姜小乙:“我现在真是羞愧万分。”

钟帛仁:“哦?”

“想想昨夜,我提起这二人,还在大言不惭说三道四,没想到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哈。”钟帛仁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真想不到他们竟如此讲求礼数。”她泄气道,“我再不乱造口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倒也不至于此,这二人确是另类。”

“我忽然又不想杀他了,这对姻缘还是结成为好。”钟帛仁看向她,姜小乙又无奈道:“但我想不想一点也不重要,韩琌是不会放过他的。”

钟帛仁不语,姜小乙同他解释道:“韩琌就是重明鸟,现任朝廷讨贼大将军,他……哎,我曾与他有过短暂接触,此人性格极端,做起事来毫不留情。刚刚方天绒也说了,他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钟帛仁淡淡道:“他削弱叛军实力,再进行收编,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不过,他这样做事,于他自身来说,隐患颇多。”

姜小乙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钟帛仁:“你想,若他来到游龙山,杀掉了马六山和贾奉,收编了金代钭,方天绒和刑敕,后面这三人对他,会是什么看法?”

“必然恨之入骨。”

“没错,被招安的人里,但凡将来有人立下了功劳,进了朝堂,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姜小乙摆手道:“不要紧的,你有所不知,新皇帝很宠他呢。”

钟帛仁笑了两声,道:“你将朝廷看得太简单了,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皇帝再宠他,也要下面的人都尽心才行。现在是肃正时期,大家自然配合,等到局势稳定,牛鬼蛇神便全跑出来了。像重明鸟这样不留余地的做派,在朝廷上走不远的。”

“这……”姜小乙也听慌了,不住嘀咕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该如何是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很担心他?”

姜小乙听这语气似是变了些,转眼看去,钟帛仁停住了脚步,神色平平,也正看着她。

夜色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冷。

“人各有命。”他淡淡道,“你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姜小乙愣了好久,盯着那双月下的眼眸,渐渐地,灵识似乎游走在虚幻的界限内。她忽而察觉到一种浓烈的感伤,喃喃道:“没错,其实他和他师兄是一类人,他们的心念都比我坚定得多。上一个我就没劝动,这一个肯定也不行。”

听了这话,钟帛仁眼睑微颤,脸色淡下去一些。他走上前来,手搭在姜小乙的肩膀上,低声道:“他还年轻,尚有机会学习。他比他师兄聪明很多,相信定会找到朝廷生存之道的。”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阵,姜小乙忽然抬头,道:“你怎么知道他比他师兄聪明,我又没有说过他师兄的事。”

钟帛仁:“我猜的。”

姜小乙:“这也猜得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帛仁:“嗯。”

姜小乙咝了一声,道:“那你再猜猜,他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钟帛仁挑挑眉,微歪着头,平平无奇道:“我猜他大概是个像我一样,只有道理通透,实际什么也做不到的嘴把式吧。”

静默两息,姜小乙忽然爆笑出声,一把揽过钟帛仁的肩膀。

“钟少爷,我可真喜欢你呀,哈哈哈哈!”

弯弯的月儿高悬,姜小乙盯着夜空,心境忽然畅快得不行,山林也似乎被她感染,吹起清凉夜风,拂过二人脸颊。

第112章老戴:姐子们,想爷没?……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举行夜宴的这一日,天公不作美,从早上起便阴云密布。

傍晚时分,姜小乙和钟帛仁动身前往狼头寨,他们仍抄了隐秘的小路,来到上一次藏身之所。

狼头寨里点燃了火把,各处都有巡逻的喽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紧紧鼻子,嗅出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水气,低声道:“恐怕要下雨啊。”

钟帛仁:“下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更方便藏身。”

姜小乙:“可惜下雨的话,我的声符就不管用了。”

钟帛仁哦了一声,轻飘飘道:“原来阁下的法术也有不灵的一日,我还以为你总能变出花样呢。”

姜小乙听得好笑,斜过眼来:“我这是在迁就你,否则使出我的看家本事,进这狼头寨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说话期间,天上落下豆大的雨滴,砸在头顶的叶子上,落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狼头寨里有人喊道:“下雨了!快把酒水搬到棚子里!”

狼头寨里应也有人料到今夜天气,提前在寨中央搭建了几处棚子,众山匪忙前忙后搬运酒水菜肴。今夜这场宴会规模不小,好酒好肉摆了几十道长席,看得出方天绒是带着万分的诚意,想彻底解开贾奉和刑敕的心结。

山坡上,姜小乙和钟帛仁朝里侧挪了挪,避开落下的雨滴。

换好了位置,钟帛仁接着道:“看家本事?那是什么本事?”

姜小乙:“这是个大秘密,说出来怕吓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盯着北边的小径,上方陆陆续续下来一批人,打头的正是方天绒,身旁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想来是贾奉,后面则跟着一长串的队伍。

“此话实是有些耳熟啊。”他幽幽道,“是不是在哪听过呢。”

姜小乙想起上次玄阴宝剑一事,没能吓住他,干笑两声道:“这回是真的。”

钟帛仁:“说来听听。”

下方,方天绒和贾奉已经到了狼头寨北口,看门的喽啰迎上前来,将他们的马匹牵走。方天绒依然走在最前面,带着贾奉和一干弟兄进入寨中。

直到他们跟刑敕碰了头,姜小乙还是没说话。

钟帛仁:“怎么不吭声了?”

“还是以后再说吧。”姜小乙咂咂嘴,“这事要解释起来麻烦得很,我怕再这样闲聊下去,要耽误正事了。”

“……正事?”

钟帛仁眉毛微挑,目光仍落在下方的匪众身上,语气带有微微的考究。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游龙山的土匪,但他深感,此时不同彼时。当年他来到抚州,可谓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恨不得将自己当根蜡烛燃尽,烧遍满山野匪,为朝廷换来生机。但现在,天地早已变了颜色,曾经滔天的意念,如今也不可避免地淡化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

他转过头,身旁的姜小乙也盯着匪寨,她的眼睛在初秋的雨水中,显得更清更亮了。

从前她在他手下做事时,貌似也是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事事认真。

姜小乙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道:“怎了?难道不是正事?”

“当然是。”他面带浅笑,缓缓道:“于我而言,这仍然是正事。”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姜小乙顾不得细究,离得如此近,她更加被他的神态所吸引,雨水将他的眉眼衬得冰白如玉,透着一股内敛的清澄,他的笑宽和而包容,又意味深长。山间夜雨,气候寒凉,但他唇色如润,呼吸沉稳绵长,明显气血饱满,内息充足,让人在冰冷的深夜,观出了几分热气来。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片刻后,她轻声道。

他也说:“难道你不是吗?”

姜小乙想了想,赞同道:“没错,我也是。钟少爷,你我现下算是好兄弟了吗?”

“你说算,那就算。”

“你被好兄弟骗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将钟帛仁问顿了一瞬,才问道:“怎么,你想骗我?”

姜小乙忙道:“当然不是,我不骗你,我只是有事瞒了你。不对……也称不上瞒,行走江湖,大家总有点秘密,你说是也不是?”

“是。”

姜小乙搔搔下颌,又道:“只是我这秘密,实是有些古怪,怕你接受不得。”

钟帛仁瞧着她这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关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接受不得?”他耐人寻味道,“该不会我的‘好兄弟’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不成?”

姜小乙肚子一抽,险些叫出声来,钟帛仁实时伸手,堵住她的嘴。

“嘘……”

“你你你、”姜小乙抓下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书呆子莫不是成精了!”

钟帛仁好笑道:“我——”他刚一开口,忽然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变,猛地看向山坡外。姜小乙被他忽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钟帛仁凝神道:“刚刚好像有人偷偷溜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看过去,隔着雨幕,狼头寨变得有些模糊。下方的夜宴长席吃得正欢,连夜色都蒙上了酒肉的香气,不少人聚在一起摇骰子赌钱,喧闹的声音传遍半山。

看着看着,姜小乙眼睑一颤。“那里!”她指向北侧门槛,凭借着极强的目力,她在朦胧雨水中敏锐捕捉到几道黑影,顺着山坡下到狼头寨旁侧,悄悄翻进寨内,眨眼便隐没其中。

“好利落的身法。”姜小乙感叹道,“寨子的守卫都没发现。”

钟帛仁道:“配合得十分默契,应是夜间行动的老手。”

姜小乙:“会是什么人呢?”

钟帛仁:“现在还不好说。”他看着远处正酣的宴会,淡淡道:“这小小的狼头寨,可真是够热闹的。”

姜小乙琢磨道:“他们想干什么?”

钟帛仁冷笑一声:“悄悄潜入,自然是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话音方落,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姜小乙探头出去,被钟帛仁压下来。两人悄悄观望,看到是旁侧的一个长棚里,两方的匪众似乎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

“有人在挑事……”钟帛仁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也发现了,有几个人藏在人群中,明显有教唆挑拨之嫌,若仔细看,他们的衣裳头发都淋透了,明显就是刚刚混进寨的那些人。

旁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混乱,原本几个当家的都在里侧,方天绒忙前忙后,又是敬酒,又是赔罪。听到闹事的声音,他率先走过来,后面贾奉和刑敕也都跟了过来。

方天绒呵斥道:“何人胆敢闹事!”他一发声,周围静了一些,那几个挑事的摔了几个酒坛,再次相互辱骂,场面越发杂乱。山匪本就血气方刚,如今又喝了酒,两方氛围剑拔弩张。方天绒生怕出乱子,连赶了几步到棚中,怒道:“骂人的给我站出来!”贾奉和刑敕跟在后面,也进了棚子。

钟帛仁眼神一凉,沉声道:“要出事了。”

那棚子两头,站着几个不起眼的人。就在方天绒、贾奉,还有刑敕踏入棚子的瞬间,天边适时响起一道惊雷,那几人趁机踹断棚柱。挡雨的棚子哗啦啦塌下,偌大的油布把百十人全部罩在了里面!整个寨子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喊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嘶吼道:“杀人了!狼头寨的杀人了!”也有人喊:“是太平寨和玉龙寨的先动了手!弟兄们抄家伙!给他们好看!”

众山匪闻声,呼啦啦冲了过来。

瓢泼大雨下,狼头寨乱成一锅粥。

所谓旁观者清,姜小乙和钟帛仁所在之处,将整场骚乱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大批山匪涌上前来,忙着掀开沉重的挡雨油布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从布下面钻出,自各个方向悄然抽身。

“来去如风啊。”钟帛仁淡淡道。

姜小乙:“这些人这般训练有素,不可能是山匪。不过,看他们也不像是普通江湖人的行事作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潜入、造乱、杀人、撤离,一气呵成。”他冷冷一笑,“这是杀手的路子,而且是一伙术业极专的杀手。”

“杀手……啊,那他们杀了谁?”

下方骚乱还在继续,油布仍未掀开,已有鲜血从下方流出。

钟帛仁望着林子深处,低声道:“看来得分头行动了,你在这看好后续,不要出头,我去追那几个人。”

姜小乙:“不行!”

“我只是去摸一下他们的底细,这游龙山最近真是吸引了不少高人。”

“那也不行!”姜小乙断然道,“太危险了!”

“我不会露头的。”姜小乙仍想说什么,钟帛仁打断她道:“来不及了,我先走一步。”

“可……”

他冲她笑了笑,最后道了句:“放心,他们术业再精,也精不过我。咱们山脚小屋见。”

说完,背身入林,眨眼便失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小乙也没办法,再次转向坡下。

“一块破布,这么多人都扯不掉。”她鄙夷道,“还当什么土匪,一群废材!”

她说完不久,下面的人终于将油布掀开了。姜小乙瞪大眼睛,扒着山坡往下望。

还不待她看清什么,忽然听见方天绒一声悲呼。

“三哥——!”

姜小乙心中惊讶。

……竟是贾奉?

于此同时,钟帛仁已经追着那伙杀手已来到一里地外。就如他自己所说,这些人术业再精,也精不过他,就算他的功力未恢复到从前状态,但他之心思想法,以及御敌经验,都远远超出常人所想。

那些杀手撤退路线前后各相照应,异常谨慎,但仍并没有发现钟帛仁的踪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最后,他们停在东边的一个山坳里。

有人正等在那。

钟帛仁像一道幽深的暗影,潜蹲在林间树上。

雨渐渐停歇,乌云散去,他借由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曹宁?”

这也算是隔世的熟人了,此人出现代表着什么,钟帛仁心中自然有数。

“我就说,这些人的做事风格,怎么带着一股熟悉的恶臭。”他冷冷一笑,道:“戴典狱,看来咱们的缘份也未尽呐。”

山下抚州城,在一间客栈温暖的上房内,有人打了个喷嚏。

这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高大,此时翘着腿,懒洋洋坐在桌旁。他面前也摆着一桌好菜,桌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几岁,其貌不扬的男子。

这黑衣人正是戴王山。

而他对面坐着的这位,大概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乃是游龙山排行老二的,吞金寨寨主金代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113章赏月!

戴王山嘬了口热酒,笑道:“早就听说抚州野味鲜美,今日有幸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金代钭坐在对面,微一拱手。

“大人喜欢便好。”

“不过,”戴王山话音一转,又道:“野味虽美,偶尔尝鲜还好,久食难免腥硬,有碍康健。真想长寿,还是得吃精细的城中餐,金寨主,你说是也不是?”

他这言语话里有话,金代钭自然听得出来,他再次拱了拱手,道:“大人说得极是。”

戴王山冷冷道:“还是莫要叫我‘大人’了,区区不才,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马前卒罢了。”

金代钭道:“‘十殿阎罗’的威名,混江湖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就算大人当下虎落平阳,龙搁浅滩,但在下相信,早晚有一天大人会官复原职,东山再起。这其中,在下若能尽到绵薄之力,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戴王山被他说得舒舒服服,畅然一笑。

“我最喜欢同聪明人说话,纵观这满山土匪,也只有你金寨主,称得上是识时务的俊杰。”

说了会话,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曹宁进了屋子,冲戴王山行礼道:“大人,事情办妥了。”

戴王山冷眼看金代钭的脸色,后者面无表情,问曹宁道:“贾奉死了?”

曹宁:“死了。”

金代钭又问:“方天绒作何反应?”

曹宁:“刺客事成即退,未作逗留。不过,你不是说过方天绒与贾奉感情深厚,现在贾奉死了,方天绒必然与狼头寨势不两立。”

金代钭:“方天绒此人坚韧耐忍,如他一心为大局着想,不见得会与刑敕闹翻。”

戴王山淡淡道:“你对他们最为熟悉,定有刺激之法。”

“这……”金代钭思索片刻,道:“戴大人,抚州成里有两个人,一是刑敕的叔叔刑镕,他抚养刑敕长大,如同其父。二是方天绒的相好吕婵。若要挑拨离间,这二人都可利用。”说着,他拿来纸笔,书写住址,交予戴王山,随后道:“时辰不早了,再多逗留恐惹人疑,在下先行告退。”

金代钭走后,曹宁来到戴王山身边,戴王山将住址交予他,曹宁问道:“是否等一等?若是后续方天绒没与刑敕闹起来,我们就下手。”

“等?”戴王山睨他一眼,“再等我们的韩大将军就要来了,还有你什么事?”他指头点了点桌面,冷冷道:“先去把太平寨的二当家抓走,毁尸灭迹,然后去找……”他摸摸下巴,冰冷的目光在刑镕和吕婵之间转了两圈,最后道:“刑敕性格暴躁,更易激怒。你们去找刑镕……对了,他们杀贾奉使了什么手段?”

曹宁:“割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王山:“那给刑镕也同样割喉放血,杀完之后,别忘留书。”他构思道,“就写……‘以你狗命祭寨主亡魂’,简明易懂。”

曹宁:“是!”

窗外,金代钭上了辆马车,遁入黑夜。

曹宁道:“他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出主意杀自家兄弟,毫不心软。”

戴王山:“金代钭原是给洄州府衙门做师爷的,后来洄州被叛军端了,他投奔了游龙山。因为入伙早,又有一手管理账务后勤的功夫,爬到了二寨主的位置。”说完,冷笑两声。“能管明白钱的,大多都是聪明人,他又是从府衙里出来的,自然懂得观察局势。游龙山逍遥不了几天了,当然要早一步做打算。想求富贵,降韩琌不如降我。”

曹宁附和道:“那是自然。”

戴王山接着喝酒,又问:“今晚行动可还顺利?”

曹宁感叹道:“十分顺利,这伙杀手术业之专精,甚至超出当年的密狱。大人,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戴王山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重明鸟的人。”

曹宁:“自从密狱被解散,大人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这次行动他竟将如此得力的杀手团体交予大人,真叫人费解。”

“哈。”戴王山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到窗边。外面又落起蒙蒙雨雾,他望着飘渺的黑夜,幽幽道:“难道真是师出同门的缘故,那韩琌的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曹宁:“……那个人?”

“一根筋的脑袋,只想着能快点做成事情,他们懂什么官场啊。”戴王山自顾自地冷笑一声,“敢给我这样的机会,那就别怪我平步青云,踩到你的头上了。”

曹宁兴奋道:“抚州真是大人的福地!”

山脚下的破屋外的小径上,黑影一晃而过。

姜小乙一溜烟回到小屋里,抓着桌上的水就是一阵猛灌。

喝饱了水,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明书正愤愤地盯着她。

姜小乙:“你作甚?”

明书:“已经好多天了,你大半夜偷偷带着我们少爷去哪了?”

姜小乙认真道:“抓鱼。”

明书:“胡说八道!”

姜小乙随手拨弄他的小脑瓜,微一用力他便哎哟哟地倒到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后方,钟帛仁坐在榻上,姜小乙冲过去就准备开口,钟帛仁抬手止住,眼神飘向后方众书生。

“外面说。”

明书坐后面扯脖子表达不满。

“整日偷偷摸摸,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少爷你可别被带坏了!”

二人来到屋外。

钟帛仁问:“谁死了?”

姜小乙:“贾奉,让人给割喉了,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到最后血都快流干了,太平寨的人都像疯了一样。”

钟帛仁道:“贾奉虽性格懦弱,但是为人大方,五个寨主里属他最肯散财,又有方天绒做兄弟,在游龙山也算有人望。他们可起冲突了?”

姜小乙:“差一点,被方天绒拦下来了。”想起方天绒的举动,她颇有些感慨。“那方天绒真算条汉子,哭成那般模样,还能以大局为重。拦下双方冲突。”她问钟帛仁,“你查得怎么样了?跟上了吗?”

钟帛仁点点头。

姜小乙:“他们是什么人,可有头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钟帛仁问她,“你可还记得戴王山这个人?”

姜小乙道:“有印象,他是降臣,曾统领前朝那个臭名昭著的密狱。不过我只听过其名,并没有见过他。”

钟帛仁:“这群杀手是他的人。”

姜小乙啊了一声,道:“戴王山降了朝廷,那他的人就是朝廷的人了,难道是重明鸟派他来打前哨战的?”她顿了顿,忽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会认识戴王山?”

钟帛仁随口编纂:“以前他带手下来过培州,我曾见过一次。”

“哦哦。”姜小乙道,“你记性真不错。”

钟帛仁覆手而立,站在原地一脸凝重,姜小乙道:“怎么又是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钟帛仁瞄她一眼,问:“你有何感想?”

“感想?”姜小乙小心观察钟帛仁的脸色,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挑拨离间的做法,非是正派作为?”

钟帛仁无谓一笑,道:“离间计是应敌惯用手段,能不费一兵一卒就使敌人自相残杀,是所有将领都梦寐以求之事。”

姜小乙:“没想到你能这样想,我还以为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是真的实打实瞧见兄弟之间恩断义绝,还是令人不胜唏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静了片刻,她发现钟帛仁再一次陷入沉思。

“钟少爷……”

“此功不能归于戴王山。”钟帛仁终于开口,“我们得想办法拦一拦他。”

“什么?”

钟帛仁:“韩琌启用戴王山先一步来抚州,是一步险棋,若他真的平息了游龙山的匪患,功劳未免太大了。以他的性格,大权在握,必然后患无穷。”

姜小乙:“平息匪患?哪有你说的这样容易,密狱从前也只是在市井江湖兴风作浪,那跟带兵打仗是两回事。”

钟帛仁斜过眼看她,心道好在你忘了个干净,从前听到戴王山的名字,哪次不是鸡飞狗跳。

姜小乙被他这眼神看得微微心虚,道:“他真那么有本事?”

钟帛仁淡淡道:“这样的人便是双刃剑,用好了万分顺手,但又要时刻提防。”

“你就这么怕他的功劳大过韩琌?”姜小乙笑道,“你同韩琌见过面吗?怎么比我还关心他。”

这话不知触了什么霉头,钟帛仁猛然回头,像是瞪了她一眼,姜小乙奇怪道:“你又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瞧着她天真纯净的双眼,内心深深感叹,世事的磨练,当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就像是变幻无常的天气,时而春风和煦,时而狂风暴雨。老天总会在适当或不适当的时刻,随手拨开你的旧伤,检查那些曾经的业障,是否真的了断干净。

他再世为人,看待事物偶尔会生出游离的视角,于是对苍天的这种手段,也看得更为真切。

“没,我没见过他,只是听过点传闻罢了。”他说道。

姜小乙积极道:“那将来若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钟帛仁皮笑肉不笑。

“那可真是谢谢兄台了。”

身后小屋的门突然被推开,明书冲外面嚷嚷:“少爷你多穿点,夜里凉啊!你们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

姜小乙回头喊:“赏月呢!”

明书:“鬼话连篇!”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被她这样一喊,钟帛仁还真抬起了头,望向天边。

二人默不作声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姜小乙低声说:“我今天听到方天绒哭得那般惨烈,心里着实也难受得很。”

钟帛仁:“贾奉与他情同手足,他惨死,方天绒自然痛不欲生。”

姜小乙:“人的生离死别,真是太难预料了。”

静了一会,姜小乙忽然道:“其实我在听他哭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说我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这样为我哭?”

钟帛仁不语,姜小乙又道:“与我最亲的人是我的师父,但他是修道人,早已跳脱了常人的情感,不会大悲大喜。”

钟帛仁仍然没有出声。

姜小小乙胳膊肘碰碰钟帛仁。

“喂。”

“嗯?”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了。”

姜小乙抿抿嘴,干脆直接问了。

“咱们算是好兄弟吧,你会替我哭坟吗?”

“不会。”

“……”姜小乙撇嘴,又道:“不用嚎啕大哭,就稍微、稍微……”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钟帛仁淡淡道。

姜小乙的目光从月亮,转到他的脸,她总觉得他好像说了点不得了的话,可那语气又过于平静了。

“世事无常,你怎么知道我们谁先死,万一是我先死呢?”她像钻进了牛角尖,“你就不哭吗?这般冷血?我已经拿你当自己人呢。”

钟帛仁看向她,缓缓道来。

“小乙,痛哭不是我的习惯,但我的心从来都不是冷的。”

她心中微动,四目相对,反倒是她忍不住眼眶发热,都忘了去问那个“小乙”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真无聊。”她低声说。

他笑了笑,应道:“我看也是。”

第114章俗人!

二人像模像样地赏了会月,再一次说起游龙山的土匪。

“若只是戴王山自己在搞鬼,想挑起匪首窝里斗,倒也好说。就怕他已与哪方势力联合起来,里应外合,最后收拢残部,直接向他投降,那就麻烦了。”钟帛仁道。

姜小乙问道:“若是联合,他会联合谁呢?”

钟帛仁:“总之不是老三老四,老五看着也不像。”

姜小乙:“那不就剩下马六山和金代钭了?马六山向来痛恨朝廷,所以金代钭最有可能吧。”

这跟钟帛仁想得差不多。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看明后两日的发展。”他低声琢磨,“戴王山心里一定很急,如果他真有争功的打算,必然要在重明鸟到达之前搞出名堂……”

姜小乙看着他逐渐凝重的脸色,道:“你对朝堂之事如此上心,又是个读书人,以后有机会考取个功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帛仁斜眼看她。

姜小乙笑道:“看你将各种关系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想来也是个做官的好手。”

这话将钟帛仁的思绪彻底拉断。

她是褒是贬?是恭维还是暗讽?他什么也瞧不出,最后只留一声长叹,背过手,懒散道:“罢了,确是多余说这些。”

姜小乙过去,揽住他肩膀:“别呀,你尽管说,我都听!”

钟帛仁转身就走,姜小乙调笑着,跟他一同回了屋子。

照钟帛仁的判断,游龙山近期恐生大乱,他首先安排的就是那一屋子的书呆子。姜小乙将所剩无几的钱都贡献出来,让他们明天一早就下山,去抚州城最南边的客栈落脚。

明书说什么都不肯走。

“要走少爷得跟我们一起走!”

钟帛仁道:“我随后就到。”

姜小乙在旁嬉皮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我,也随后就到!”

明书:“少爷!”

钟帛仁嘱咐他们:“你们在客栈里藏好。记住,我不到,不许出来。”

他语气并不严厉,却仍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容不得明书再行反驳。

第二日一早,姜小乙主动送书生进城,钟帛仁要她回来的时候带些文房四宝。

姜小乙将明书他们送到客栈,安排好住宿,正准备去买笔墨的时候,变故忽生。

长街尽头,人流窜动,有人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姜小乙跟着凑热闹的人群跑到街头的一间赌坊外,里里外外包了几层人,门口有人看管,不能再探。姜小乙游走人群之间,身法灵巧,沉着守卫不注意,跃过围墙,蹭到院子深处。

一间里宅门口,有人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首出来,众家眷哭天抢地。

“老爷!老爷你死得好惨呐——!”

她小心观察,见院里还站着几个山匪打扮的人。游龙山各寨山匪衣着不同,这灰带缠头的打扮,是狼头寨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名四十几岁的妇人哭得梨花带雨,与那群山匪道:“告诉老五,一定得给他叔叔报仇啊!”

……老五?姜小乙眯起眼,这难道是刑敕的亲人?

“大夫人放心,我已派人向五爷通信!今日定要血洗太平寨!”

旁边又有人道:“太平寨二当家昨夜就失了踪迹,定是他干的!他能跑去哪里?”

“我看没准是藏到玉龙寨了,贾奉同方天绒向来交好,贾奉死了,方天绒心里定生不满!”

“不满又如何,贾奉死是活该!敢说出招安的屁话,他死有余辜!”

“别吵了!”那打头的山匪道,“的确有可能藏在方天绒那,不过玉龙寨战力强悍,与那狗怂的太平寨可不一样……”

有人提议:“方天绒的姘头在城里,抓她换人!”

“好主意!”

姜小乙闻言一惊,方天绒的姘头,那不就是染店的老板娘吕婵吗?

江湖仇怨,祸及亲人的事姜小乙见过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忆起那晚在床下的所见所闻,姜小乙心道,你和方天绒都称得上是磊落之人,你们还有两个月就能成亲,我就保了你这一次,算是成就一段姻缘吧。

那伙山匪已经出发去寻吕婵,姜小乙跳出宅院,一路跟随。

山匪们都骑着马,姜小乙难以赶超,眼看他们离染店越来越近,姜小乙灵机一动,心中默诵神咒,变幻容貌。

她于路口站定,喊道:“站住!”

山匪回头,见“吕婵”穿着一身粗布宽衣站在后面,冲他们道:“你们往这边走,是想找我?”

虽说打扮有些奇怪,但在山匪眼中,她的确就是吕婵无疑。

“抓住她!”

姜小乙扭头钻进小巷,马匹进不去,山匪也下了马追。他们原以为追捕这么一个弱女子,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这“吕婵”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像条泥鳅一般,最后绕到主街道,钻进人群就没了踪影。

在他们冲进人群胡乱翻找之时,姜小乙已改道赶往染坊。

事情紧迫,姜小乙直接翻进了后院,她怕吕婵见到“自己”吓晕过去,又担心男人的样貌会让她更加戒备,便变回了自己的原貌。

她推开房门,吕婵正在桌边梳妆,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人!”

姜小乙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

“你是什么人?怎可如此无礼!来——”

姜小乙一把堵住她的嘴。

“不要乱喊!我是来救你的,你要是还想再见方天绒,就跟我走!”

许是她言语之间过于正气凛然,吕婵虽仍迷惑,却也没再喊人。

前方店铺内传来骚动之声,姜小乙拉着吕婵出门。“来不及了,等下再同你说事情原委,逃的时候你可不能捣乱!”

“等、等等……”吕婵慌忙之间,拾起桌边的团扇,收入腰间。

两人来到后院,姜小乙抓着她的腰带,脚下一跺,给她带出了院子。

刚落地就听见后院里有人高喊:“跑了!做贼心虚!果然是他们干的,给我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吕婵经过初步的慌乱,已很快镇定下来,她低声道:“来这边。”她对这附近地形更为熟悉,几下功夫就绕到了北门口。两人出了城门,刚入山不久,姜小乙忽然站住脚步。吕婵问:“怎了?”

姜小乙俯身,耳朵贴在地面上。

“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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