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少女(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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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用嘴巴舔过黏腻的甜液,耳边听见学长很夸张地倒吸口凉气,他停下嘴,脸瞬间涨红。

啊,丢人。

我刚刚在干嘛啊啊啊,稚桃慌得手足无措,僵在原地不敢看学长的反应,直到学长伸头凑过来,他才犹豫着看向学长。

然后就看见学长猛地长大嘴,一口咬掉他上面的白色冰淇淋,也就是甜筒上最好吃的冰淇淋。

稚桃呆滞了。

林以安还对他竖起大拇指,似乎在夸这个冰淇淋好吃。

稚桃眼睛湿润起来。

这是他排好久队才买到的,而且今天真的很热,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树底下边吃冰淇淋边吹海风,真的很快乐。

我的快乐,啪,没了。

稚桃:QAQ

林以安搓揉着他头发,语气欢快地说:这下可以去玩水了吧!

好一个不谙世事的狗子。

稚桃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他今天一定要!

对了,看我给你捡的八爪鱼!还没等他把心中的火气发泄出来,就看见学长从身后唰地变成个八爪鱼,小家伙还挺有活力,几条腿在空中交缠着打架。

怪不得学长一直把右手背在身后呢。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稚桃对于这种小生命总会异常在意,他看见小八爪鱼,瞬间就忘记刚刚的事。

我可以碰下吗?稚桃一眨不眨地盯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八爪鱼,语气很乖地问:就一下。

等下啊。林以安转过身捡起个空贝壳,他把八爪鱼往贝壳里一塞,随后才把贝壳带鱼的放进稚桃手里。

稚桃好奇地想掀开贝壳,但八爪鱼黏的很牢,触手尖偶尔还会扫过稚桃的手指,柔软又硬硬的。

林以安看稚桃爱不释手的样子,趁热打铁地说:海边可多这种了,我们过去嘛,不然你来海边就一直坐着有什么好玩的嘛。

有,比如吃着冰淇淋吹海风,稚桃想到这儿很不满地瞥了眼他,林以安被看的沉默下来。

片刻后一屁股坐在稚桃旁边,靠的很近,近到能碰到对方的皮肤,他把贝壳合拢,看向学长手臂上的皮,它们层层叠叠地皱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柔软。

甚至有点诡异的柔软。

稚桃放下贝壳,伸手捏住皱着的皮,随后轻轻往上一掂,皮瞬间展开,像是抽纸般。

你这是怎么了?稚桃问。

林以安正盯着稚桃的脸,听见他话后也跟着往手臂上看,稚桃就见他忽地皱起眉毛,很响地啧了声,用另一只手粗暴地捋顺皱起的皮肤。

这样会不会有事啊?稚桃看他暴躁的样子,试探着问。

林以安转移话题,那边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稚桃顺着他话转头看,果然有个地方围着很多人,人群堆积在一块,正嘈杂地在说什么。

他心里的好奇也油然而升,要不要去看下?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惨烈的尖叫,人群像被石头砸中般散开,死人了!

稚桃听清了这句话,回过头不可置信地跟学长对视起来,学长也十分讶异,高声问:那边怎么死人了?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稚桃和学长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学长哼着歌开车,稚桃在旁边昏昏欲睡。

他睡过去前一秒,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到学长的手指上,学长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指尖很泛着白色的皱纹,里面的血肉却很清晰,像是皮扒在肉上面。

稚桃模模糊糊地想。

在他睡着后,手机里传来沈雨泽的声音,沈雨泽压抑着怒意质问他:你想做什么?

林以安从稚桃手里顺过电话,语带笑意地说:不想做什么啊,只是我这个身份更适合桃桃点吧,你就老老实实当个牺牲品不好吗?

喂喂喂,你还在吗?林以安没得到回应,于是耸耸肩挂断了电话,他继续心情愉悦地哼歌,他这个身份现在是最适合。

太棒啦。

桃桃?醒醒。

稚桃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但眼皮就像黏住般睁不开,他正安静地躺在车上呼吸,脸上忽然传来朦胧的痒意。

他小声地哼着,侧过头想避开林以安作乱的手,但怎么也摆脱不了,最后只好睁开眼懒洋洋地说:不要闹啦。

林以安这才松开手,让开位置方便稚桃下车,我们回家吧。

好稚桃打了个哈欠,从车里下来。

他们走在路上,晚上凉风习习,把稚桃脑袋彻底吹醒,意识到这是他回家的路,你今晚上要睡在我家吗?

不行吗?林以安不解地反问。

于是稚桃就没接着说话,带着林以安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又看见了熟悉的黑色袋子。

稚桃正想伸手取下袋子,林以安就先他一步取下袋子,里面沉甸甸的,拎动的时候能听见玻璃碰撞的声音。

见学长看着黑色袋子半天没说话,稚桃不由地好奇起来,里面是什么啊?

林以安从里面掏出个玻璃瓶递给他,稚桃好奇地低头看,玻璃瓶还挺精致,是个透明玩具熊,只有心脏,胃,嘴巴的位置有红色。

嘴巴的血迹最浅,稚桃观察看会儿就顿感不适,把玻璃放回塑料袋,发出清晰的碰撞声。

还是不要?林以安把黑色袋子重新系好。

稚桃摇摇头,玩具熊在他这儿已经上了永久黑名单,包括熊崽。

好吧。林以安把袋子扔到地上,玻璃挤压破碎,飞出染血的碎片。

叮铃铃,稚桃低头看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他正要接听就听见学长的声音。

今天好热啊,林以安站在冰箱前,你喝可乐吗?

好!稚桃捂着手机高声说,随后走到阳台上接通,轻声问:您好,请问是谁?

对面是个年轻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稚桃先生吗?

稚桃嗯了声,俯视阳台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挪动着脚趾挡住他们。

今天下午三点在海边发现您养父沈雨泽的遗体,现已运至殡仪馆,可以麻烦你过来进行收检吗?

稚桃站在原地,手脚发麻。

什么?

他呆呆地反问。

那不是他今天去的地方吗?

对面以为他没听清,重复刚刚说的话,随后补充道:根据推断您的养父死于谋杀,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以上。

对面注意到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于是同情地说:请节哀。

那句请节哀像是惊雷般砸在稚桃脑海里,让他神情恍惚,手机垂落在裤子旁边,回忆着养父的脸,那是张面带微笑的脸。

跟他喂给萨尔托斯的人头一样。

稚桃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掀开了,他的记忆远看是鲜活的玫瑰,实则拉开帘子,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他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随后是学长的声音:桃桃,出来喝可乐啊。

稚桃回过头看林以安,林以安歪着头朝他笑,注意到他表情后,脸上露出很浅薄的同情,你怎么哭啦?

林以安把玻璃门拉开,信步走到稚桃身边,随后温柔地揽过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稚桃呜咽着攥紧学长的衣服,养父早已死亡的消息纠缠着他,让他的不安与惶恐达到顶峰。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哭的很小声,那些哭泣的声音被闷在学长怀里,他脸颊沾染上湿湿的腥味。

直到他听见门口传来新的动静。

咚咚。

是敲门声。

但只有学长和养父知道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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