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a(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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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风月没说他只是怕麻烦,不置可否地道:赶紧戴上,天黑前还要找客栈落脚。

见秦念久仍怔怔地捏着那面纱,半天也没动作,他不耐地一挑眉,怎么,是要烧给你,你才能用上吗?

听了这半点不客气的话,秦念久反而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样才对嘛,我还以为你方才被人附身了呢。

谈风月:他给这人的印象究竟是有多不近人情?

调侃归调侃,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挺不赖的。秦念久没嫌弃飘散开来的脂粉味他也不知道什么是脂粉味,只觉得闻起来还挺香的将黑伞卡在颈间,腾出双手来将面纱戴好,偏头问谈风月,怎么样?

近傍晚的日光柔和许多,映照在锦衣黑伞的人身上,柔化了他的轮廓。他身上的锦衣色调偏暗,素黑的薄面纱松松掩去了大半张脸,两缕碎发落在颊边,再衬上撑在脑后的黑伞忽略掉他那稍显英气的锐利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活像个正服丧的娘子。

倒也不难看。

谈风月看着他的新扮相,心里不正不经地冒出了一句:男要俏,一身皂。古人诚不我欺。

等等,英气锐利的眉眼?他稍稍一怔,皱起了眉这人的长相是不是变了?

先前在陈府时,他曾细看过陈温瑜的眉眼,明明是双偏圆的眼睛,只能用清秀来形容,与英气二字半点也不沾边。方才一直没注意,如今他被面纱遮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差异便显露了出来虽然变化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细微,却是实实在在地变了。

原来借尸还魂,尸的样貌是会随魂转变的吗?

秦念久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见他皱眉便以为是自己的扮相不堪入目,不解地伸手摸了摸面上的面纱,很难看吗?不应该吧

不是

谈风月正想否认,就被突然凑近的秦念久抬手捏住了下巴。

面纱上沾着的脂粉香气直直扑来,结结实实地笼住了他。

这人凑得也太近了。谈风月瞳孔微扩,你做什么。

秦念久没答话,手上使了点力气,迫使他微微低下头来,定定地盯着他那双淡褐的桃花眼,嘘,别动。

被个大男人这样突如其来地近距离盯着,还下了个这么个进能说冒犯,退能算暧昧的指令,换作其他人早给他一掌了。

亏得这是谈风月,他只惊诧了一瞬,便重归了镇定,还当真没动,只凉凉道:望天尊自重。

秦念久仍是没理他,又过了片刻才撒开手,退回了原位,口中抱怨道:我还以为有多丑呢,这不是还挺正常的嘛,没多磕碜啊。

谈风月明白了过来,你拿我的眼睛当镜子照?

并不是疑问,而是带着点威胁意味的反问。

啊,聪明吧?秦念久没听出他语气中汹涌的暗流,又本来就觉得此举没什么不妥,便不怕死地爽快认了,之前在交界地里没镜子,那黄泉水又脏,也照不出人影来,我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就找

某样东西乍然一闪,拦截住了他的话音,是谈风月手中的银扇。

那银扇面上流彩四溢,泛着寒凉无比的杀意。谈风月缓缓摇着那柄危险的银扇,话音依然平静,仿佛听得十分认真,就找?

秦念久听不出语气的好赖,还是能识别出这露骨且直白的威胁的,找

他眼睛一转,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间大客栈,如获大赦地地将话锋顺势一转,找到了!客栈!

若不是挂惯了冷脸,谈风月都快要被他给气笑了。

看着那手持黑伞的阴魂三步并做两步,迅速地朝那装饰豪气的客栈溜了过去,他带着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敛起扇子上的流光,跟了上去。

每日途径红岭的车队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不少人都要在此处落脚。客栈一楼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孔武有力的镖师、大腹便便的行商、潇洒不羁的游侠还有一个戴着素黑面纱的秦念久。

他随意地点了几道菜,惯没坐相地撑头倚在桌边,看柜台那边的谈风月三两句话跟店家定好了厢房,拿着两块木牌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谈风月将其中一块木牌抛给他,坐到了他身侧,不知要拖上多久,就先暂定了五日。

木牌皆是根据厢房的等级来分的,秦念久看着手中镶金镀银还镂着花的精致木牌,咋舌道:天字号的厢房?你这手出得,也太阔绰了吧

谈风月无所谓地抿了口热茶。

哎,不是,秦念久突然好奇了起来,你的银子都是哪来的啊?

这人说自己漫无目的地四海云游了五十来年若是顿顿餐风饮露那还好说,可看他这穿的用的、半点不委屈自己的做派,手里没点小金库可撑不起来。

他起了兴致,探究地看着谈风月,做法画符?替人相命?上街卖艺?出卖色

见他越说越离谱,谈风月搁下了茶杯,如实答道:寻龙点穴、召雨引雷、开炉

没见过世面的秦念久睁大双眼,稍嫌失礼地打断了他,不过替人看看风水,求个雨炼个丹,就能这么赚钱?

不是。谈风月微微偏头,像是在疑惑他为何会往这低效的方向想,我拿寻龙点穴觅得了一处隐蔽的银矿,引来天雷将其炸开,再拿丹炉将银子炼了出来。

秦念久:

他难掩赞叹,高,实在是高。

热腾腾的菜很快上了桌。秦念久是揣摩着谈风月的口味来点的菜,全是些清淡的菜色。

不得不说这人猜口味猜得还挺准,厨子的手艺又不错,谈风月原先没什么胃口,也多动了几筷子,斯斯文文地将一盘荷塘小炒扫空了小半。

秦念久戴着面纱不好进食,好在他本来也不太饿,只闲坐着,看着一旁来来去去的客人。

他看着又一个客人在隔壁桌坐了下来,突然叫了声老谈,没头没尾地问道:那洛青雨,是小时候从外地被拐来对吧?

嗯,谈风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外乡人,怎么?

嗯秦念久拿指腹轻轻叩着桌面,你看啊,这红岭城中,茶铺的小二、官府的衙役、街上的摊贩、客栈的老板就连你叫住问路的那个姑娘,眼里都开始长起了翳。可你瞧这些外乡人的眼睛,却是一点问题没有。

的确如此。谈风月收回视线,又夹了一筷子菜,顺着他的思路道:若说这诅咒姑且先当做是诅咒吧,只针对红岭与溪贝的本地人,别忘了陈家人也是本地人,包括你这壳子陈温瑜,眼睛可是好的。

秦念久苦苦思索了一会儿,陈府里设有风水局,兴许替他们破了这诅咒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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