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a(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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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风月咬着筷尖,淡淡瞥他一眼,你壳子里装着的是缕阴魂,若是那风水局强大到能破除这样复杂的诅咒,你一踏进去,就该被克得魂飞魄散了。

也是。秦念久略显沮丧地半趴在了桌上,唉,人间怎么这么不太平啊

还不如鬼气森森的阴司来得安宁呢。他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头看着谈风月,满心疑惑地问:一向是这样的吗?

这桩桩怪事,发生得未免也太过密集了。

不是。谈风月摇头否认,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念久,至少我有记忆的这五十二年来,人间都十分太平,至少不曾有鬼祟作乱。

若不是世间太平良久,修者潜心修仙,百姓安居乐业,那溪贝村人也不至于会被黄衣道人的一点小把戏所轻易蒙骗了。

合着还是怪他是个灾星呗。秦念久白他一眼,溪贝村人少说两月前就盲了,若是真有人下咒,那也是我来之前的事,这锅我可不背。

哎不过,太过安宁也不对啊,他撑起身子给自己添了杯热茶,又想起自己还戴着面纱,只好把茶杯推给了谈风月,世有天、地、人三界,有仙、鬼、人三类,其中各有善恶之分,怎么就还能长时间地互不相犯了?说不通吧。不是还有那劳什子日生鬼域么?

他曾从一本记述鬼怪的册子里读到过,人间边界的至阴处有片鬼域,有千万鬼栖身其中,虽有结界封持,三不五时地也会冒出几只难缠的恶鬼来为祸人间。

这阴魂的消息未免也太过闭塞落后了吧?谈风月看他一眼,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杯,日生鬼域早就被一窝端了。十数年前我曾去过那里,只剩下了一片焦土荒原,半个鬼影都没有。

看秦念久满脸诧异,他抿了口茶来润嗓,我也是从书里读到的。约莫是百年前的事了,封持日生鬼域的结界出现裂痕,千万怨鬼现世,阴气蔽天,生灵涂炭,惊得世间九教六门五派十七宗齐出,携手苦战数十个日夜,赔上折损数十万人的代价,才将其尽数歼灭。

秦念久听得目瞪口呆,却不是因为这惨烈的一役,你刚才说这世间有几教几门几派几宗?

这还只是叫得上名字的,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宗小派不知还有多少呢。谈风月懒得重复,凉凉看他,怎么?

也太多了吧!秦念久惊叹出声,忽略了心底漾起的一丝奇异涟漪。

是有点多了,大概是因为当时的世道远没有现在安定吧。谈风月道,如今盛世太平,大多宗门都归隐了,只有少数宗门还不时入世,查缺补漏地除祟克乱。

秦念久听得兴起,那,都还有哪些有名的宗门啊?

谈风月万事不挂心,对宗门的事更是不感兴趣,兴致缺缺地答:不曾留意关注过,只偶然听说过几回玉烟宗的名字。

玉烟宗?

不知怎么,秦念久一听这名字就有些微妙的不适,甚至无意识地轻皱起了眉。这感觉出现得太过突兀,又转瞬即逝,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只将这三个字又嚼了一遍,玉烟宗

谈风月却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有什么不妥么?

光听这名字就很不妥吧,怪不正经的

秦念久暗暗琢磨了一下,啊,是那种修习淫功、以双修来增进修为的淫道宗门对吧?

谈风月:这人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玩意儿?

心道幸好听见这话的只有他们二人,不然若是给玉烟宗的人听见了,这阴魂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谈风月光用听的都觉得污耳朵,正准备告诉他人家是名门正派,十七宗之首,就听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他们宗门的人有什么特征吗?身娇体软、肌骨生香、步步生莲?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谈风月按了按眉心,我只知道他们宗人遍着月白,腰间佩玉。

话音刚落,就见身侧的蒙面阴魂视线一凝,望向了客栈的大门。

有七八个少年人整齐有序地踏了进来,有的手上端着罗盘,有的拿着清铃,都穿着相同制式的月白衣服,系着长剑的腰间挂着几块美玉,随着动作珰琅作响。

第十五章

秦念久僵僵转回视线,悄声道:该不会就是他们吧说曹操曹操到?

那几人腰间挂着的玉佩通透无暇,能看见内里正缓缓流动的灵气,只需打眼一看就知道并非凡物。谈风月微微颔首,应该是了。

啧秦念久查起线索时还算五感敏锐,对自己情绪的感知却十分迟钝,刚才只听名字还好,眼下真见着了玉烟宗的人,才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莫名地不待见他们。

他仗着有面纱做掩护,无不失望地撇了撇嘴,就这?长得还没你好看呢。

被拿来跟他所以为的邪道门人作比较,谈风月半点没觉得被冒犯,还坦然地回了声确实。

相处了有段时间,秦念久对他这时不时显露出来的自傲性子已然见怪不怪了,也难免在心里骂了声臭不要脸。他白了谈风月一眼,又看着少年们挤在柜台前与店家交谈,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来红岭做什么?

别人手里都拿着清铃罗盘了,还不够明显吗。谈风月看傻子似的睨他,你来红岭做什么?

秦念久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除祟克乱。

宗门的消息怎么都该比他俩灵通,应是已经找出了红岭异事的结症所在,才遣了宗徒来解决。

这么说,这事儿就轮不着他们来操心了?

那边的少年们已经定好了厢房,秦念久撑头看着他们分发木牌,留心算了算人数,一来就来了七八个人,看来这问题还有些棘手啊哎,别说,虽然他们修习的是邪道,打扮和行事却都还挺正派的嘛!

都忘了这人还误会着呢。谈风月按了按眉心,先简单扼要地替玉烟宗正了名,才回应了他的前半句话,问题应该不大。

秦念久还沉浸在一个名门正派居然叫做玉烟宗的冲击中,慢了半拍才问:怎么说?

桌上的汤煲尚热,谈风月给自己盛了一碗,不缓不急地道:玉烟宗徒腰间所戴的玉佩是样灵器,能将自身灵气存储其中蕴养,也方便随时调用。这几人年纪尚轻,玉佩中的灵气也还稀薄,应该只是来入世历练的。

说得客气,言下之意则是这群少年人不过一群虾兵蟹将,能让他们来解决的问题,断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他拿瓷勺点点将热汤摊凉,续道:玉烟宗长老闭关的闭关,归隐的归隐,几位宗师也只专心传道授业,不轻易出山,还会入世除祟克乱的只有堑天长老的首徒傅断水。若真出了什么大事,该会由他出面解决才对。

玉烟傅断水秦念久暗暗咂摸了两遍,心道怎么听起来跟话本上写的那些烟花柳巷里的头牌似的。他瞥见其中一个少年手上拿了两块木牌,一块较为朴素,另一块则与他俩的一样,镶金镀银还镂着花,低低嘟囔了一声,说不定呢

哎,他转头看着正喝汤的谈风月,你不是说你不曾留意过宗门相关的消息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谈风月搁下汤碗,玉烟宗盛名在外,常被说书人拿出来讲,我记性颇佳,听过几遍,就记下了。

还真是时时不忘吹捧自己。秦念久翻了翻眼睛,看那群少年走了过来,在旁边寻了张较大的空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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