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商人的留洋少爷(11)(1 / 2)
我倒是也觉得挺有意思。茗兰面容带笑,不见恼意:要不,你到我房中再同我说说,顺带着吃顿早饭。
小红虽然整宿没睡,但这会儿有些饿了。花楼里,姑娘和坤泽的膳食与丫环的不同,小红也想尝尝茗兰那儿的早饭,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说笑着用完了饭,茗兰将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红送出了房门。
掩上房门,茗兰便命身旁的丫环备上纸笔,小丫环不免觉得奇怪,问道:茗兰哥,怎么大早上就要写信? 手上研磨的动作倒是没停。
听小红这么说,我也想外出瞧瞧。
小丫环年纪尚小,也对外头的花船感到好奇,花楼里的丫环不常出去,更遑论楼里的姑娘和坤泽了。
茗兰执笔写完了一封书信,将其晾在一旁。
小丫环不识几个字,探头去瞧,只看懂了「薛老板」、「花船」几个字眼,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茗兰在信封上题了字,将信纸叠好,装入信封,将它交给了小丫环,让她转交给楼里的下人,麻烦他们跑一趟。
小丫环虽然孩子性情,但主子吩咐的事情却办得利索,专门找了个靠谱的龟奴去传信,为此还多给了几文铜钱。
书信是正午送到煤矿公司的,煤矿公司的门卫收到后,第一时间上交给王力。
王老二这不是第一次接到来自安南阁的信件了,看着信封上的署名,就知道这是给老大的。
以往收到了信,他都会马上转交给薛霖,可这一回拿到信,心里头却打了个转,思量了许久才递给了薛霖。
书信交到薛霖手中,他立刻打开了信封开始浏览,一旁观望的王老二却皱着粗眉:老大。
怎么了?薛霖正读信。
你你说你都话到嘴边又含糊不清。
薛霖放下手中的信件,奇怪地看着王老二: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扭扭捏捏的啦?
王力顿了顿,还是没绷住脸,直言:老大你说你都有未来大嫂,怎么外头的相好还没断干净呀?!
你说这?薛霖整了整手上的信纸,给王老二看。
王老二瞅了眼信,阴阳怪气道:我当然知道你的相好是安南阁的头牌,人家约你去游船呢
那你可知道,他是我安插在安南阁的眼线。
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为嫂子感到不值王老二顿时回过神来,什么?眼线?
作者有话说:
茗兰:谁猜中了我的身份呢?
感谢在20220723 17:04:5020220724 17:4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杜若 7瓶;绯语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谁能料想到一个体弱多病的坤泽会是一方眼线呢?
早在薛霖还是土匪时,茗兰就成了他安插在金宁城内的眼线,替他收集各方消息。
王老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摸着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辩解道:这也不能怪兄弟我,外头也传大哥在安南阁有个相好。
他便当了真。
这种闲话薛霖不是没有听闻,搁从前他对这些外界的闲言碎语是充耳不闻,甚至觉得有了这层掩护让情报来往更加安全。可如今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刺耳。
薛阎罗虽然生着闷气,到底还是赴了约。
黄昏微醺的晚霞染红了半边,河岸两端的灯火星星点点。
薛霖上了花船,掀起帷帐进了船舱。
茗兰早已让小丫环布好菜肴,将其屏退舱外,见来人唤道:薛大哥。
薛霖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问道:近来身体可好?
茗兰道:承蒙薛大哥关心,近来身体无大碍了。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薛霖先起了话头:怎么想起约我来这儿?
茗兰有大半个月未见到薛大哥了。
这话放在旁人耳中像是在撒娇抱怨,进薛霖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茗兰这大半个月内有新的重要情报。
茗兰一手牵过薛霖的胳膊,借着桌面的遮掩,将袖口内的一叠册子递到薛霖手中。
薛霖悄无声息地接过,塞入衣兜。
一番动作从外界看,却像是两人牵着手。
这几天忙
是忙着同何家少爷吃饭吧。
茗兰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中好像是拈酸吃醋,但眼神中调侃意味正浓:谁不知道薛老板三顾何府,约不上何大少爷的一顿饭呀?
薛霖向来脸皮厚,但被茗兰踩中了痛脚,还是皱起了粗眉:既然如此,今后我也不便来安南阁了。
茗兰明眸微弯,没想到堂堂薛阎罗如今竟学会「洁身自好」了。
晚风吹鼓起船舱边的纱帐,茗兰坐在窗前抚琴,薛霖坐在桌前饮着茶,他一向不碰安南阁的酒水,还没等曲罢,便招呼船夫靠岸,准备打道回府了。
茗兰手头的琴弦顿了顿,面色自若地接着鼓琴。
花船靠了岸,薛霖一出舱,岸边守着的下人就将他的马牵了过来,薛老板翻身上马,头也未回地离去。
茗兰靠在花船的木栏杆上瞧着人离开,一旁的小丫环替他抱着琴,担心地望着茗兰,生怕他伤心。
微凉的晚风吹得茗兰的脸色白上了三分,连带着微蹙的眉头,倒是有几分伤感。
两人望着薛霖离去,也没理由留在花船上,早早地回了安南阁。
何二管家这几日十分忙碌,前日何老爷带着大管家去了沪市,据说是沪市的一批丝绸出了岔子,需要赶着处理。
府内外大小事务只能由何二管家先行代管,何府内倒还有何夫人管着后院,他不必太过操心,只是府外的大小铺子从前都是大管家负责管理的,何二只能硬着头皮先管上。
可不巧赶上换季,何家布庄的布匹需要进行清算,何二管家只好拿着账本,马不停蹄赶到铺子。
何家布庄不仅贩卖洋布,还贩卖土布。早先,江浙一带还未开埠,各家布庄皆是土布,可等洋人低廉却结实的洋布开始流通,原先的土布市场便被不断挤压。
何老爷跟着南通张公创办实业,引入机械,何家的布料也凭借着「国货」二字在江浙一带深受国人追捧。
只是原先生产土布的农家和作坊都断了生计,年轻力壮的尚且还能重新找条活路,一些老人一辈子只会纺纱织布,靠卖土布养家糊口。土布的生意一断,穷人家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何老爷见一些老人家实在没了活路,便让自家布庄接着收购土布,再以低于洋布的价格售出去。
就算是这样,库房里积压的土布还是成堆。
布庄的杨掌柜瞧着账本上的一笔笔亏本买卖,只觉得肉痛,苦着脸地向何老爷提议:土布亏损的银钱都快赶上布庄半年的盈利了。
可何老爷并没点头。
等二管家赶到布庄时,杨掌柜已经让小二将仓库中积压的土布搬出来晒晒。
虽然有些土布收来没多久,可积压在仓库中容易受潮蛀虫,需要人时常翻动晒晒。
二管家,你瞧,库里的土布都在这儿了。杨掌柜正在院中清点着堆积成山的布匹,一抬头就瞧见匆忙赶来的何二管家。
何二管家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处理布庄布料,瞧着眼前成堆的土布,单手摸着瓜皮帽,问道:杨老弟,往日里这些布匹都是如何处理的?
往年这些剩下的土布都是根据花色和材质重新择选,再低价买给庄家户,大多是做秋、冬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