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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想起来了。”蒋子文从屋里拎出来一壶茶,抖开衣摆,坐在了他旁边,“咱们就好好说说吧。”
李雁一摆手,示意小金赶紧下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在一边。
平日里小金肯定是不愿意走的,这次看蒋子文的脸色过于阴沉,还是脚底抹油,不给他师傅添麻烦了。
“你在北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雁一听这个问题,瞬间就不紧张了。
他还以为,蒋子文要提玉玺的事儿呢,害的他一直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昨夜,蒋子文说了一个要杀头的秘密。
玉玺丢了。
这玉玺,说的自然不是本朝的玉玺,而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那个。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说中,得珠玉者得天下,这个珠玉,当然代指的,就是那方玉玺。
现在本朝把那玉玺丢了,岂不是说,法统丢了?
这可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李雁当时就恨不得自己已经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阿巴阿巴说了一顿胡话,想要糊弄事,万一蒋子文非要追问,只说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你都见到随侯珠了,自然也能猜到。”蒋子文倒酒的动作行云流水,那酒平平一杯端到李雁面前,分毫不见洒出来,“若是你真想不到,我得怀疑,天正教是不是都是瞎子,居然让一个傻子来当掌事。”
目光如炬,李雁硬着头皮喝下酒,蒋子文的话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的,他怕他再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一杯接一杯,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后来,蒋子文问了他好多问题。
李雁自认还算是守口如瓶,捡了些不重要的,和蒋子文全都交代了。
蒋教主很满意,没在揽月楼过夜,连夜把他送回了家。
要说这蒋教主果然内力深厚,法力高强,带着李雁这么一路飞过来,市坊间大路上巡逻的卫士们,居然谁都没觉察出来。
——李雁这时候听到蒋子文把昨晚的事儿放下了,终于暗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蒋子文把这事儿说出来,是要他去找玉玺还是什么。
那东西谁沾谁死,他可没本事去找来。
“我没打算让你去找。”蒋子文说,“我只是好奇,你上哪找到这随侯珠?”
李雁眼睛转了三转,自然是在那个梳妆盒里——只是这么答,蒋子文他能信吗?
这可比他平日胡说八道更像胡说八道。
他深吸一口气:“是在一个梳妆匣中”。
若是蒋子文不信,他再编个“真”一点的。
蒋子文点点头,若有所思。
梳妆匣啊。
李雁诧异:他居然这么久信了?
看来我平日里真诚果然很得人心嘛。
“你知道北邙山埋得最贵的是谁吗?”
李雁不知道确切是哪个,左不过是那几个皇帝。
北邙山是风水宝地,历朝历代不知凡几的王侯将相埋在这儿。
前前朝有个皇帝都没睡皇陵,埋在这里面了。
挖坟的来了不知多少,反正上阳城时常能见些生面孔。
官府面子上是要管一管,不过这种事儿,民不举官不究——天正教最艰难的时候,也是撅了自家老祖留下的衣冠冢,变卖了好些东西才过了难关。
修仙之人,讲究机缘巧合。
敢去刨别人的坟,就得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是太孙墓。”蒋子文说,“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太孙。”
被父亲一刀砍死的前朝太孙。
“他不是被烧成灰了?”李雁瞪大双眼。
是啊。
蒋子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不是被烧成灰了,怎么会在这里有墓呢?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我居然日更……夸我!
话说最近好像发不了红包了,哭唧唧……
第42章 报酬
初夏天气, 清晨阳气未上,略带着些寒意。
这份来自苍穹之顶的寒气,侵入地下, 和冥府黄泉水相勾连,守护了另一个世界。
生和死,不过是一枚铜钱的两面。
修仙之人,所求的, 不过是怎样翻面。
李雁抓抓头, 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围困红莲教吗?
难不成一群人都是奔着北邙山里埋着的东西来的?
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传闻,怎么就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亏他还自诩, 江湖包打听, 对外接任务吃饭。
现在这饭碗端的,好像不怎么牢嘛。
李雁仰天长叹, 半空中落下了一点花粉, 正在他的鼻尖上,他鼻子一痒, 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李雁来回一扫, 发现了蹲在屋脚偷听的小金, 抄起地上的土块砸过去:“今早菜买了吗?还在屋里偷懒呢!”
小金一扭头, 那土块砸在墙上, 落下几点印子,李雁瞧着明白,有些心疼, 冲着小金的背影喊:“顺便去东头赵二姨家打二两酒!”
转头对蒋子文嘿嘿一笑:“昨日蒋教主请在下上了揽月楼, 在下呢, 也没那么多银子, 只能在家陪着蒋教主喝两盅了。”
蒋子文发笑, 一个净尘咒的事,硬是在他脸上生演出了一幕大戏。
他不咸不淡地说:“确实,私房钱一文不剩,是没什么银子请本座喝酒了。”
李雁怒目而视!
“别想着蒙混过关。”蒋子文说,“那前朝的太孙墓里,到底有什么?”
李雁摸着下巴,若说那墓是前朝的太孙墓,那到能说的过去。
有守卫的兵甲。
有大卧室。
有堪舆图。
有……等等,李雁对蒋子文说:“你不是进去了?”
蒋子文喝了口茶:“本座若是进去了,还用的着在这问你?”
李雁指着他怀中,我就不信,那副堪舆图,不在你怀里。
既然蒋子文在装傻,他也乐的糊弄:“不对啊,那皇太孙年纪轻轻,看那墓的规模,不像是几年之间就能修好的。”
“不过是借用的罢了。”
李雁思索了片刻,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大概是前朝那个投降的老皇帝给自己修的坟,后来投降了,自然是享受不到如此高规格的陵寝了。
前太子自焚尸骨无存,后人便把他那被杀的儿子拖到这墓里。
没什么毛病。
让玉玺给他一家子陪葬也没毛病。李雁想。
他捂住嘴,今朝皇帝也传到第四位了,难不成一直是无玺裸,奔的状态?
怪不得,天下一直不是很太平,原来根子出在这。
蒋子文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茶杯上立刻拉出了一道裂痕。
李雁脑袋里吐不出个象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和他这么一个狗东西计较!
“所以你是想要找到那玉玺?”李雁话音刚落,脸色骤然一边。
眼前的蒋子文突然满脸炭黑,七窍流血!整个人不成人形。
他倒抽一口气,险些跌倒。
啪,蒋子文手中的杯子碎成齑粉。
李雁脑中的画面,一股脑冲进他脑袋里。
看到自己一张惨死的脸,放大在面前,多少有点震撼。
“怎么,我又要死了?”蒋子文讥讽问。
每次都能想到新奇的死法,那些人可真算得上锲而不舍了。
朕能逃过两次三次,自然能逃过后面的四次五次。那些觊觎皇位的人,朕一个也不放过!
李雁略带同情地说:“本来还好好的,说了玉玺两个字之后,你就大祸临头了。”
可见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肖想得好。
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脑袋给想没了。
本来就是朕的东西,朕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和别人打招呼不成?
蒋子文说:“你只管告诉我,那墓里有什么。”
李雁劝道:“我只看到那珠子,别的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能让你无知无觉睡上三个月……”
李雁摇头,斩钉截铁:“我绝无可能睡三个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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