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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鄢很怀疑, 估计小金的手艺都比那厨子好。

“我都看见你醒了。”蒋子文稳稳端着碗,不耐烦了。

呼延鄢立刻识相地睁开眼, 强撑着坐了起来, 搓着脚就要蹦下来。

“你干什么?”蒋子文一把拉住他。

“放水!”呼延鄢原地蹦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就说我梦里都找了好几圈了……”

蒋子文啪地一声, 把面放在一边桌子上:“要我帮你吗?”

呼延鄢小脸一红:“那多不好意思~”

蒋子文:想得美!

“快滚!”

果然和李雁一个德行, 都这么没脸没皮。

呼延鄢身着单衣, 去了外面放了水, 看着这边的院墙,狠狠叹了口气。

土胚墙,可比一灯那儿高多了。

好翻是好翻, 可墙那边传来了明显的叮当声, 显然是有守卫在那边来回巡视着。

跑路没那么容易。

呼延鄢悻悻然回了屋。

“知道回来了。”蒋子文抱着胸, 坐在凳子上, 面对着门口, 就等着他回来人赃并获,“我还以为你跑了。”

呼延鄢捏了捏鼻子:“哪会这么容易跑。”

“面都坨了,你今天可必须吃完。”蒋子文说。

呼延鄢吸了吸口水。

这一大坨,要怎么吃才能吃完?

并不想动啊……

呼延鄢磨磨唧唧蹭到桌子边,数着那几根面条,横竖不想下嘴。

刘太医惯常来请平安脉:“怎么看到小金在外面?”

见了蒋子文,刘太医立刻行礼。

蒋子文免礼,转头对呼延鄢说:“你一个人质,轮得到你挑三拣四?你今天这碗面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呼延鄢嘟囔:“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可不是委屈了皇太子,这儿吃的不好,你先将就着。”蒋子文将面端到他面前。

呼延鄢:“你跟小金一样,都只会欺负人!”

蒋子文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还能让他欺负了?”

人都给你气到外面去了,到底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呼延鄢: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姓蒋的,是暗示我可以欺负回去?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呼延鄢想着,嘿嘿一笑,被蒋子文捏了一下脸:“你牙龇着好看是吧。”

呼延鄢被捏的斯哈斯哈,又不敢反抗,有点可怜。

我不光牙龈好看,我什么都好看。

刘太医在一边,这两个人过于亲密,没人能插在他们中间,登时觉得有些多余,纵然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要换药了。”

蒋子文往边上让一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刘太医也只能略略关上门,解开了他的衣襟。

蒋子文盯着他的胸口,看的眼都不眨。

呼延鄢比着兰花指:“讨厌啦,盯着人家看!”

岂止是蒋子文,就连刘太医的手都顿了顿。

蒋子文冷笑一声:“我不光看过,我还摸过。”

呼延鄢震惊了:“什么时候?”

“你躺着跟个猪似的时候。”

我一来你就觊觎我的身体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呼延鄢翻了个白眼,伤心地说:“我还以为你对那李雁念念不忘,怎么也能算是个多情的种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蒋子文~”

蒋子文懒得问他,“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蒋子文”,刘太医已经把他胸口上缠着的布解开了。

新旧交叠在一起的伤疤。

“疼吗?”

呼延鄢一摇头:“不疼!”

好歹是修仙之人,这点小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不见。

蒋子文:“不疼啊,明天开始,刘太医也不用来了。”

“疼!”呼延鄢看了刘太医一眼,抓住他给自己上药的手,“我还指望刘太医妙手回春呢。”

蒋子文:莫名其妙看着这双手不爽。

呼延鄢见他目光不善,自觉松开了小爪爪,嘿嘿一笑,对他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也就你敢这么叫我过来。”蒋子文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呼延鄢抓着他的手,死死握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蒋子文:!

怎么甩都甩不开。

整个手黏答答的,散发出臭味——呼延鄢从刘太医手上蹭过来的药全都蹭到了蒋子文的手上!

他看着蒋子文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刘太医更尴尬了。

蒋子文气得要走,呼延鄢在他背后问:“外面局势怎么样了?”

蒋子文开门的手又把门关上:“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刺探机密情报,可是死罪!”

“我现在在你手里,又跑不了,你告诉我也没什么关系。”呼延鄢道,“再说,你们都说我是人质,那我不得好好关心一下战事,免得那天突然没用,就被咔嚓了?”

蒋子文说:“放心好了,你暂时还死不了。”

这话有好几个可能。

蒋子文赢了,那他这个人质可以被无视了,死不死的没人关心,大不了蹲几天牢子,过几天没饭吃没衣服穿的委屈日子。反正好坏还活着。

现在胶着,那就还没到要自己去死的时候,还能苟上一苟。

蒋子文大败,那也要等一等,把自己压过去,当着三军的面逼一灯退兵,拒绝就当场祭天——这个估计不可能,要是兵败,他还能有心在这儿下面给我吃?

逼着我吃他下面还差不多!

呼延鄢琢磨了一下,决定先挑点好听的说:“那就是我祖父过得不怎么样。”

“你祖父是谁?”蒋子文不动声色地问,“一灯?”

“对,他现在还叫一灯大师。”呼延鄢道。

一灯大师。

蒋子文语带嘲讽。

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勘得上“大师”二字!

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愿放过。

“这么说他过几日就不是‘大师’了?”蒋子文问。

呼延鄢立刻意识到,他也在套自己的话。

不过没关系,套就套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呼延鄢说:“这什么,我都成了皇太孙呢,算算辈分,嗯……”

“假和尚还俗了。”蒋子文一锤定音,总结到位。

呼延鄢悄悄瞄了眼一边的刘太医,他倒是神色如常,也不知道该夸他演技好还是别的什么。

他想了会儿,终于琢磨过味来了:“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这祖父,应该不是第一次蹦跶了吧,估计之前就遇到过?

蒋子文冷哼一声:“他想复国,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

复国?

这和我听到的可不一样啊。

“难道你不是举大事?”呼延鄢到底是把那句“乱臣贼子”给换了换。

蒋子文垂下眼:“在他眼中,你们才是皇室贵胄,我是乱臣贼子。”

呼延鄢还没来得及同情他,就听蒋子文捏着他的下巴:“可惜啊,这天下早已改朝换代,你们才是那见不得光的老鼠!”

呼延鄢:……

好吧,明白了,我是前朝余孽。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是皇帝?”

蒋子文负手而立。

呼延鄢:!

李雁你知道吗,你爬床的人,居然是当今皇帝!

了不起,有出息,鼓掌掌。

他没震撼,屋外的小金被吓到了,差点躲在门外没敢进来。

可惜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道小缝,他不得不进来。

“你果然了不起,居然是皇帝的徒弟。”呼延鄢见着那条缝,立刻对小金道。

刚说完,胸口便被刘太医勒紧了——这人存在感实在太弱,他差点忘了他也在了。

这么一勒,呼延鄢气儿都喘不上来,更别说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小金冲他吼道:“我和他才没关系,我只认我师傅!”

他这一句话,周围人都沉默了。

蒋子文门一关,出去了。

刘太医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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