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泽华(32)(2 / 2)
利苏年竟然有些怀念当时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那时候他仍单身,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中午出门,晚上到家而不论他什么时候到家,家里总有灯是为他而留的。不像现在,只有满室的黑暗。
现在恢复了单身心境已大不一样。
利苏年没开客厅的灯,径自往里走,玄关的灯在他走开不久之后自动熄了。他去洗澡,洗好了又去拿浴巾,从浴室出来时才发现房内没有干净的睡衣了。
他去衣帽间找睡衣,很快拿到了一套灰蓝色长衫长裤,转身想出去,却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原属于安嘉人的那一大面落地衣柜已经几乎清空他一直知道这个事实,却很少愿意认真地去对待这个事实。
此刻,他静静看着衣柜里唯一的一件旧物。安嘉人嫁给他时穿的婚纱还在,它在高处挂起,落到低处,线条仍然那么流畅。快两年了,它在灯光下依然璀璨夺目。他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连夜成稿,又是怎么马上联系所有的材料商,要到他想要的配件,又是怎么让那么多人加急做出来。
如果安嘉人对这段婚姻有过一丝眷恋,她应该会带走它。它已经属于她了,并且,它是有标志性意义的但她把它留在这里了。
利苏年看着那件婚纱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蹲下,在衣柜的最下层拿到了他曾经见过的袋子。原来曾经属于她的衣柜里还有第二样旧物。
里面是他曾经见过的男士衬衫。他当时觉得那是她为他准备的,他甚至百分之百确定她会在某个日子送给他,哪怕是随手交给他,但是,她从没有为他送出这些衬衫,也没有告诉他,这些东西本可以属于他。
他曾经以为他懂安嘉人,懂她的口是心非,但也许他并不懂。因为,关于她爱他的信号,她发射得实在太少。而那些断断续续、零零碎碎的信号里,可能还包括了他的误解,他的自以为是,他的自作多情。
第049章
安嘉人惯了少在利家的餐桌上见到利苏年。可能,这样也很好。至少,如果没有刻意想到他,她能消减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除了工作,她说服自己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她的创作上。
在利耀华身体仍健朗时,她答允过要给他画些画儿的人在作出承诺时,总以为用以兑现承诺的时间仍很多,却往往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发现,有些事若迟迟不做,时间不会长期原地等待。
她不知道利耀华会不会好起来,要在多久以后才能真正好起来,但是她想至少不让自己有太多的遗憾。
周六下午,她带着她给利耀华画的画回到了利家。她平日很少在这个时候回来,入门一刻才知道,利家还有一位客人,竟是她的老师,杨子再,也是利耀华的忘年之交。他们已经好些年没见,她惊讶:老师?
短暂的寒暄过后,安嘉人和杨子再一起进了利耀华的房间。
杨子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利耀华面前,问候他:您还好吗?
利耀华含糊地发音:好。
安嘉人坐在一旁,听他们二人简单的对谈,安静地,并不插嘴。
杨子再仍然对她是有如同待女儿一般的温柔的,过了一会儿转身看她:来,你不是说给利老画了一幅画?我们一起来看看。
利耀华眼里闪过一些光。
安嘉人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展开画卷:爷爷,这是我给你画的画儿。
杨子再先给出评价:画得很好。
谢谢老师。安嘉人对利耀华笑了笑,爷爷,如果你喜欢,我给你挂在书房。
利耀华努力摇了摇头,放在腿上的手指指了指旁边。
安嘉人大概明白他的意思,自他病了,很少有人记起要送他到书房去了,他要么待在房间,要么到花园晒一下太阳:我挂在这吧,好吗爷爷?
利耀华轻轻颌首。
安嘉人陪着杨子再走出利家门口,王彤提出要送他,杨子再坚持不送:嘉人送我就好了。
安嘉人忽然想起,在这里,自己还算是一个主人,努力打起精神,对王彤轻声:我送老师就行了。
王彤便不再坚持。
安嘉人和杨子再往车库那边走过去: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个艺术公司邀我回来办美术展,陆续谈了好些时间了,直到过年前才确定真的要办,所以我才回来。杨子再说,我刚回来不久,没想到利老突然这样了。他叹气,人不能不服老。他说,我也快70了。
安嘉人莫名伤感,叹了一口气。
杨子再看了她一眼:看来我这几年在国外待得太久,真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画画了,改做生意了,还结婚了,甚至有这样的缘分,嫁给了利老的孙子。我还记得你说要做够1000场美术展,现在呢,就这么算了?
安嘉人勉强笑笑:人生计划赶不上变化。
杨子再抬头看安嘉人:你可以坚持画下去的,不一定要把这件事当做你的全部,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很好。
我提不起神了。
看来女人确实不一样。杨子再看着她感叹,女人的天赋一点也不比男人少,只会比男人更高,但女人的才华很容易被婚姻的琐碎淹没。男人很少有这个问题,牢靠的婚姻关系只会帮助他们在事业上走得更长远。
是人的个性决定选择罢了,老师。她说,我当初画画,也不是为了成名谋利,只是兴趣爱好。所谓的1000场展览,也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狂热又随意的一说。
和以前的朋友们还有交往吗?
很少了,老师。
杨子再再次摇头:真的可惜。他换了话题,那个任秦宣我最近还在一次美术展上见到他,相当春风得意。
和我无关了。
杨子再纠正她:你知道,怎样才表示一个人和你无关吗?不要介意提起对方,才是真的放下。
安嘉人沉默。
安嘉人刚回到公司,助理给她送来了一份包裹:小安总,这份快件是基金会寄过来的。
安嘉人一听就头痛:又是捐款函?
我没有拆,需要给你拆吗?
你拆吧,如果是需要捐款的,那你转给财务部处理,让财务经理直接给我意见。
噢,好的。
助理滋啦滋啦地拆包裹,杂音让安嘉人难以忍耐,她抬手,想让助理带着包裹离开她的办公室。助理却已经拿出大红的证书:是荣誉证书,小安总。
安嘉人结果那本证书,上面的字眼醒目异常:利苏年 安嘉人伉俪捐款五百万元整。
她停了一下:你先出去吧,我来处理。
助理把桌面的残局收拾好,很快转身出门,并掩上了门。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拨了利苏年的电话。
利苏年的电话迟迟未有人接起,她蹙眉,正要挂断,利苏年声音响起:喂?
我刚收到基金会寄过来的荣誉证书。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关于捐款数额,你没征求我的意见。数额太大了,她本来只有100万的财务预算。而她最近太忙,心事太多,完全没想起处理这件事,谁料利苏年给她这样无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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