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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30 不配

虞初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梦到了雅帝挂在城楼上滴血的尸首,那情景叫他心肝俱裂。

“来人!来人!”他喘着,咳着,也迫切地要确认雅帝所在。

“陛下,您醒啦。”

钱悯端着粥进来,将虞初扶起来靠着,“陛下莫急,徐太医去死牢瞧过了,他没有性命之忧。”

虞初一下就发现了钱悯话里的漏洞。

只剩一口气儿,那也算无性命之忧。

“他怎麽了?”虞初问。

“没……没怎麽啊……”钱悯露出心虚的假笑。

“他,怎麽了?!说实话!”虞初耐心告罄。

钱悯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忙跪下了,“听说……听说打了杀威棒……当下……还高烧不退……”

“胡闹!!!”郁皇一把掀了被子,捂着心口拿了龙袍就要自己随意套上。

“陛下,陛下别急。老奴伺候您穿衣再去啊。”

“滚!”虞初头一次对钱公公说重话,“再晚点,他尸体都要凉了!你若不介意给他陪葬,就继续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悯立马噤了声,小跑着跟在帝王后头。

死牢里,徐太医正在为雅帝更换敷额的帕子,见郁皇怒气沖沖地来了,微微一笑。

“死不了死不了,您吶,再来晚一点,臣也能保他,死不了……”

虞初知徐老这是在呛白自己,并不生气,只是行到盛夜明旁边单膝跪地,去摸病人侧着的脸。

雅帝被狱卒上了枷,趴在稻草上,脑袋被大枷一衬,显得可怜又委屈。

好烫……

“徐老,他没事吧……”虞初扫过病人憔悴的面庞,忧心忡忡。

“死不了。”徐老只拿这三个字去揶揄他。

“是孤考虑不周,平白让他挨了顿打。还请徐老好好帮他调理。”

虞初放下架子,语气低得全不像个帝王。

“好啦。他服药有一会儿了,估计很快能醒。”

徐老两眼弯成了月牙,“陛下陪陪他吧。他昏迷前想见您呢。”

突然记起了什麽,徐老从袖子里翻出一本书递给虞初。

“不过,如果要给他去枷,陛下还是慎重,您先看看这书里折了角的那一页,就什麽都明白了。他现在这情况,有点危险。”

虞初第一回没听徐老的话便多挨了一簪,这回他长记性了。

翻开古书,里头记载的是“移魂”的解法和禁忌。

合上书,虞初面色複杂地瞧着盛夜明,下一息,盛夜明醒了。

四目相对,寂静一瞬。

下一刻,脸色还不太好看的病人蓦地用枷把自己撑着拱起来,往郁皇的方向挪,挪,挪。

到了近乎挨着的地步时,在对方疑惑又期待的眼神里——一头撞上帝王心髒附近的伤口处!

猝不及防的虞初本就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不太稳,被这势头一下撂倒。

刚要爬起,竟发现盛夜明又一拱一拱地过来,戴着大枷就要往他身上砸。

“……”

虞初震惊得忘了躲。

好在狱卒机灵,听到动静不对,火急火燎地进来把犯人拉开了。

虞初被扶起来,对上那边被压制的犯人通红的眼,还听到雅帝骂得起劲,“暴君!我杀了你!”

虞初:“……”

郁皇终究没舍得把人一直放牢里,盛夜明被捆得死死的,住进了帝王寝宫,虞初腆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亲自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走漏的消息,朝臣上书求杀废帝的折子再次如雪花般飞到虞初案头。

这回,他们还加了一项罪名:妄图弑君,有伤龙体。

然而,看完折子后“龙体”更虚了,被气的。

盛夜明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第一人都是虞初。

但无论虞初怎麽解释,盛夜明的第一句话都是,“暴君!放开我!”

不放开盛夜明便挣扎,有时手腕脚腕被麻绳磨得破了皮,虞初忙心疼得去给他解。

钱悯拦不住,只得偷偷唤进来几个暗卫,悄摸摸地围在两人身后。

待盛夜明意料之中袭君时,暗卫便出其不意地上前把人打晕,然后在帝王的暴怒下去领军棍。

如此这般循环往複,眼见着帝王身边的暗卫全在养伤,没几人可用了。

钱悯终于心一横地劝起来,“陛下,他这每天睡一觉、第二天就不认人的毛病,让徐太医看看可有办法吧……老奴心疼您……”

虞初揉了揉眉心,他眼底的乌青是熬夜熬的。

夜里抱着盛夜明睡觉从未睡好过,那人总是突然惊醒,大叫“暴君受死”,然后一脚把他踢下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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