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阿玄(9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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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与清宴的两世坎坷,夏歧心中酸涩如洪水决堤,顷刻便红了眼眶。

清宴眸光微动,那一片蔚蓝更为澄澈,无声握紧他的手,又一次说出曾经安抚过他噩梦的话:梦醒来,我在你身边,便是我找到你了。

你重新活过,我又来到你身边,便是我也寻到你了。

夏歧终于明白,清宴修为这般高,如何会因一个法阵陨落。

原来,清宴在同心契中加入承伤符咒,便已经决定与他生死与共。而同心契令两人神魂相依,陨落后,两人的神魂自然会归在一起。

他到何处,清宴便去何处。

夏歧眼中模糊,脸颊划过温热,有些看不清清宴的神色了。

他的声音轻而颤:你在我耳边说了什么,那时风声太大了

在深渊的下落中,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清宴竟然赶来相护,便也逃脱不了,他急得眼眶发红,脱口怒骂道你来做什么,我与你说过,任何选择的后果我自己承担

那时清宴拥着他,一声叹息与模糊话语落进他的耳廓。

此刻,清宴久久回望着他,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擦去眼泪。

他随之察觉,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指尖也带着颤意。

低柔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那时风声中的破碎话音融在一起

我说,你去承担,但无论何处,我要陪着你。

第125章 是归途

夏歧睁大眼睛,企图将清宴此刻的神色看得更清,却也让眼角晶莹不断滑落,沾湿脸颊。

他也顾不上又一次没出息了,终于有机会急急追问出重生后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你怎么能不管不顾跳下来,你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得快了急了,气没喘匀,话语染上浓重的鼻音,他忙一顿稳住声音,你是苍澂首徒,是肩负门派责任的代掌门你百年来所求的大道又该当如何你都没有想过这些就

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夏歧情绪已然失控,催得眼中水色更汹涌。

他只觉清宴素日冷静从容,一旦不管不顾起来便有些疯魔

清宴未在质问下露出什么反思或后悔的神色,他只是垂着眼,无声而专注地替怀中人拭着眼泪。

但衣袖料子再软,也不及怀中人脸颊上白皙的肌肤,反复拭着潮湿,反而把肌肤蹭起一块敏感脆弱的红。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只能将又哭得收不住的人紧紧抱着:这些我都知晓,但阿歧只有我。

夏歧怔怔仰头,望着眉宇间缠着一抹愁意的人,似乎正在思忖如何能让他平息情绪。

他被关在地窖多年,婶在大火中遇难,还有身中催魄引渊,被迫离开清宴的时候,他是憎恨过命运的。

他明明一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却命途坎坷,至亲离去,所爱不得他合该遭此报应吗?

后来他与命运相争,不曾屈服,心里却默默接受了各人各有归途。他与所遇之人皆是同行一程,关系再紧密,那些人终是要奔赴各自命运的。

然而,竟有一个人坚定不移地与他生死与共,命途相连,甚至将他当做重于一切的魂归之处

夏歧心中酸软渐深,紧紧揪着清宴的衣襟,无声埋下头去,又放肆地哭了起来。

他被浑身僵硬的人无措拥紧,耳边的声音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只察觉拥着他的人呼吸也乱了,想必心中也情绪未平。

他沉浸进自己汹涌的情绪里,不是难过悲伤,是得知落叶归根的感动,卸去所有坚韧外壳后的尽情发泄。

清宴许是见无法劝阻,只能抱紧他,任由他在怀里把衣襟揉乱又濡湿。

等到他有些累了,平息下来,才察觉耳尖被含住,一道低柔声音也落入耳廓:阿歧一天哭两次,眼睛会受不住。

夏歧此刻才想起面子问题,胡乱把面上潮湿蹭在苍澂掌门华贵的衣服上,紧紧抱着清宴的腰不撒手,终于有精力找茬般开始算账。

他冷冷一哼,声音还带着鼻音,没有丝毫气势,反而显得有几分委屈:想当初我去寻道侣,清掌门还对我不理不睬,万分冷淡。

谁知抱着他的人百般纵容:是我的错。

他默默一愣,又得寸进尺,旧事重提:清掌门还说要割断同心契,不能像以前那般对我。

许是没料到他这么记仇,清宴一顿,对上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澄澈眼眸,继续温声哄着他:是我不对,待出去后,再给同心契加几个坚不可摧的术法,谁也动不了。

夏歧满意,刚刚露出点稀薄笑意,又想到了什么,脸垮了下去。

清宴:

若说刚刚是无理取闹,这件事情却让他真的生气了,眉宇间也添了几分严肃:还有,让我把禁咒加入你的灵台清柏澜,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竟然让他伤害自己的道侣思及恶咒带来的后果,简直字字让他害怕

一想到为了让他安心,傲骨孤高的苍澂掌门竟然愿意承受这种恶咒,即便没有发生,也让他又气又急。

清宴见怀中人愤愤蹙起眉,那双已然泛红的眼眸又有了重新聚起水色的趋势,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夏歧才微微张口,满腔指责便尽数被贴上来的双唇封住。

他想继续说完,不满地一挣,揽在腰间的手臂一紧,令他贴得更近。而游走在唇上的柔软随之侵入,耐心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将他藏在舌尖的絮絮叨叨都消融了。

温热呼吸安抚得他逐渐放松下身子,而那亲吻像是不依不饶等着他回应,一直不肯抽离。

他红着脸心想,那那便回应一下吧

眼尾潮湿被尽数吻干,夏歧什么都忘了,心中只剩一片颤巍巍的柔软。

他早已不自知地沉溺进去,认真回应着唇齿缠绵。待到他的背脊抵上柔软的床,清宴的呼吸也刚好暂离。

他尤觉不够,还在贪恋方才两人之间潮湿的气息。

睁开眼,却见寝殿不知何时变得昏暗。

他一愣,仔细一环视,竟是清宴变幻了景致。

晴好日光消失了,门棂外,海天沉在静谧夜色中,皓月当空,银辉漫洒,海面翻起银白的浪。

屋内暖灯幽幽亮起,幽香萦绕,斑驳光晕婆娑而朦胧。

滚烫唇舌轻轻含着他的喉结,又掠过敏感的侧颈,微乱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面颊上。

近在咫尺的那双蔚蓝眼眸揉合了夜色与欲.念,变得深邃如深海。先前的克制摇摇欲坠,明明是递来索求邀请,其中占有意味却又不容他拒绝。

阿歧,这次便在这里,可好?

夏歧喉咙无端发紧,心间升腾起迫切又期待的渴求。他的脸颊被清宴的呼吸撩得发烫,手指不由勾住上方身躯的腰带,缓慢拉着。

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这里是清宴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今日已将归属感分享给他。而此时清宴还顾及他脸皮薄,幻出揽着繁星月色的黑夜以作遮掩。

他自然喜欢。

他无端被沉沉的蔚蓝凝视灼得脸颊发烫,手脚无措,视线却又舍不得挪开。

褪了衣物的肌肤被温暖夜风轻拂过,被如浸温泉的舒适感包围,却又在清宴的一寸寸仔细注视下,起了一层拘谨的微烫。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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