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1 / 1)
('
邻居明明开的是冷气,小舅不安的样子却像脚底下踩着暖炉。
阿雄不急不缓:“你们最后一次见徐凤是什么时候?”
“前几天吧,记不清楚啦。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阿凤出事情了?”邻居还挺环保,用一条大毛巾擦汗,擦得说话声时强时弱。“我就说啊,她整天独来独往肯定有问题。”
小舅的汗把假发沾成一缕缕,假得更明显了。他触及阿雄的目光,边擦汗边撇过头,“我好久没见她了。前几天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再打就关机了,我才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有喜欢去的地方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她要开门做生意的,平时都在店里吧。”
“那她有亲近的人吗?例如可能会借住的对象。”
“呵,怎么可能有啦……”
“有没有跟人起冲突?”
“毋可能啦。她不高兴都自己走掉,根本没机会起冲突。”
“那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小舅一不小心把假发挠歪了。“啊我不是专业的啦……感觉她就是不说话啊,好久以前就是这样了,阴阴沉沉的,不知道的以为她冲着鬼*(撞邪)*。就是因为她这样,搞到阿杰阿宏也怪怪的,都不跟我们来往了……”
街上能问的人都问了,说的话相去无几。徐凤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跟蔡俊宏报案时说的基本吻合。徐凤不合群,但也没有交恶的对象,更没有透露去向。
阿豪为了找监视器纪录,从街头找到街尾,上门问,多半被告知监视器是坏的,没开,还有人问他:“啊对面装,拍到我了,是不是侵权?我可以告他吗?”一开始他衣衫整齐,问到最后一户,他已经把扣子解到胸口上了。
“只有一个镜头有拍到她,在早上,她一个人什么都没带往车站的方向走。她的肢体语言蛮自然的,感觉像出门散个步就回来。她不会是被……雄哥,我们要改变调查方向吗?”
杂货店依旧没开门,邻居的窗户关上了,把冷气囚得死死的,小舅也早离开了。阿雄簿子上多了几组联络方式和地址,都是徐凤那些亲戚的,有些阿雄打过电话,没说两句连招呼都欠奉就被挂断。
阿雄摇了摇头,只说回派出所。
阿豪当上警察没多久,没见过搜索票,一张纸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电信公司的地区负责人急急走来,阿豪敛了敛神色,装出严肃的样子。负责人交出一张纸,上面每一行列出徐凤这几天的通讯纪录。阿雄一项一项检视,纪录显示的情况的确与小舅所说相符,也就是在蔡俊宏报案称徐凤失踪的前几天,小舅给徐凤打过几通电话,在徐凤失踪当天,徐凤关掉手机断开通讯。跟她联络的人少之又少,一张纸便交代完几天的通讯情况。阿雄又让负责人去调出徐凤手机最后开机的定位地点。
“这个徐凤有没有可能出事了?”阿豪指著负责人交上来的资料:“都出台南了。”
阿雄沉默片刻才说话:“你按照这个地点一路查监视器跟运输设施的乘客纪录,看有没有她的消息。我再去调查一下她的人际情况。”
阿豪应得响亮又积极,阿雄不得不感叹,新人的朝气他也曾经有过。
阿雄敲响小舅家的门,即使站在楼道里,天气也热得似乎永远不会有秋天,也不会有冬天。
门一打开,屋里火锅的味道瞬时跑出来。
“你们两个刚上国中,感觉怎么样?”
桌边一圈人,冷气呼呼地吹,外面二、三十几度的大晴天,火锅大量消耗冷气的作功。蔡俊杰跟蔡俊宏四只眼睛盯着锅里的肉,耳边什么也没听见。舅妈隔着锅炉又问一遍。
“啊?很好啊,学校很大啊。”
“我跟我哥不在同一个学校,不过我有俊宏啦。”
“‘俊宏’?”
“我刚认识的好兄弟!他名字跟我一样超神奇的,不过他姓林。我们老师有时候叫我们不叫姓,我跟他就随便应,我不想回答的他来回答,他不会的就我来。”
舅妈一勺辣椒一勺糖地拌著自己的酱料碟,不知道吃出来是什么味道。她说的话跟酱料碟一样:“你们关系这么好哦?”
姑姑一筷子戳中肉片,当作在戳舅妈的喉咙:“今天过节,你嘴巴能好好吃东西吗?”
蔡俊杰听着,默默填他的肚子,顺便一筷子一筷子把徐凤和蔡俊宏的碗夹满菜。等其他人想捞东西吃时,只能重新下料,又是一场等待。
“阿母,行了没?我想吃……”
表妹要比蔡俊杰小两岁,白白嫩嫩的,扎着两条辫子,一转头就甩来甩去。蔡俊杰捞起一颗肉丸轻轻放在表妹碗里,眨眼,肉丸顺着舅妈的筷子落回他碗里。 ', ' ')
↑返回顶部↑